在这个世界上，当每一个无生命或者有生命的存在，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之后，就会变成物灵或识灵；它们都拥有着独一无二的灵性，性格各异，但天生纯质，和人类共同分享着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但是，当饿鬼——这是最近感知到的人类对它的称呼，而在它最开始拥有意识之时，就饱尝了这世界的恶意。并非是外界的折磨，而是体内永无止境的疼痛，那种就连自己的身体也想要毁灭自己的冲动和绝望，让初生的它几乎没有时间感受到一点新生的喜悦，瞬间就落入地狱。

    每时每刻，它的意识都要发狂，身体会不受控制地痉挛，血肉会自我吞噬消减。如果不是后来被冷冻减缓了这种自我湮灭，它可能会活不到现在，但是它一点也不感激那些人类。

    因为，即使是处于冷冻沉眠状态，它也逃脱不了如被吞噬般的折磨——狂犬病对于它们这些犬类识灵来说，从来都是精神上的躁狂苦痛为主，而所谓的“冷储”不过是完全剥夺身体控制权之后的唯有灵魂的折磨，疼痛、冰冷、躁狂、绝望、孤寂……从出生到现在，饿鬼从未真正安眠。

    沉睡的躯体正在复苏，饿鬼感受着对身体的控制，瘦小的躯体紧绷如弓，艰难睁开眼睛，同时露出一排尖齿獠牙，从胸腹中发出沉闷的低吼，涎水淌出……

    撕！碎！一！切！

    “它醒了！”

    “快喂！”

    好吃！

    饿鬼内心狂躁，正想放开身心好好发泄一番时，突然被一大团脆滑血腥的东西堵住了嘴巴，继而毫不犹豫地将其咬烂吞咽下去。几乎就是在那一瞬间，饿鬼就能感觉到整个身体都在为刚才吞咽下去的东西而欢呼。

    “嗷？”

    这只小细犬抬起狗头，绷紧全身，血丝密布的眼睛中映照出周围的几个人类，面前的这个是一名幼小的人类，他拿起一块生肉，似乎有些喜悦：“真的有效，我觉得饿鬼在看我！”说罢就将手中的生肉继续塞到小细犬嘴里。

    旁边一脸紧张的戴明明十分无奈，她已经劝过小道要穿上防护服，再不济也要准备一双特质手套，这些在俞家总该是有的。但小道明言了对自己已经预誓约的誓灵，无须担心。

    戴明明是个心大的，见他神情自信，勉强答应，只不过时刻准备出剑，心里吐槽这小朋友真是个不老实的；其他众人，不如戴明明这样知道饿鬼的根底，都围在一起，也没觉不妥。而小道同样心大，这纯是源自于明月令带来的，他认定的所谓“天命”。

    小细犬不住地吞咽那些生肉，没空发狂咬人，感受到身体从对自我的吞噬转移到对这些食物上面来，疼痛和折磨慢慢减轻，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困倦悄然而至，在喂食了快半个小时之后，饿鬼终于感受到了一种名为“睡意”的感觉，对于那个人类也有了一种莫名的喜爱和亲近。

    见到小细犬情绪稳定，戴明明忙示意小道和它正式誓约，小道点头，回忆着之前誓约杠精时候的感觉，引导着灵力默念。

    “众妙之灵，万法之宗……天地长久，万古共见！”

    “与我共誓，天地不违”

    “汪！”

    誓约既成，小细犬在困意彻底袭来之前，感觉自己和眼前的人类似乎建立了某种亲切的联系，试着踉跄着走了两步，勉强正眼瞧了瞧他，心底隐隐记住他的面容和气味，“嗷呜”一声，便撑不住瘫倒在地，出生以来头一次沉沉睡去。

    而小道本来还想继续喂食，没想到饿鬼又睡了，让小凰在旁边忍不住嘻笑道：“小月，饿鬼真随你呢！”

    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小道在学校的时候经常上课睡觉，由此还有了个绰号叫“卧龙”。

    一旁的戴明明已经走上前去，对饿鬼的耳朵、眼睛、四肢等全身一番摸索检查，然后告诉小道：“情况已经稳定了，它自培育出来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见它睡得这么香。而日后只要一直这么喂养就可以……之后可不会容易啊。”

    戴明明有些感慨，就在刚才交接肉食之时，她最后一次给了小道反悔的机会。

    “小道，你觉得它的问题只是需要喂食特定食物，之前基地为什么不处理吗？”

    不等小道回答，戴明明便耐心解释道：“不要觉得基地只知生不知育，规矩如此，身为世界顶尖的培育基地之一，摊子太大，处处都需要应对……像是它一年所需食物的价值，便是我目前的十年工资，而类似它这样的失败实验识灵在培育基地里有很多，若个个要仔细喂养处理，怕是每年给整个洛中区的识灵配给早就供应不起了，要知道这些配灵都是公益性的。”

    “它——饿鬼，如果你问了而且真肯接手，我再可惜它的潜力也只能依规处理了。”

    小道只是微笑以对：“谢谢明明姐的好意”。

    “喂食这类生肉后，它就会成瘾，而这种情况少则会持续三年、五年，多则没有时限，才仅仅是有可能在进化时去掉这个负面特性，所花费的金钱和精力难以想象，你现在确定要继续养下去吗？”

    戴明明继续认真来言：“如果你后悔，我可以把它带回去处理，除去人工费外，所有已支付的钱都可以退款。”

    小道将手中的肉扔回保鲜盒内，又将饿鬼抱在怀里，认真看向戴明明，诚恳以对：“明明姐，既然决定了，甚至已经预先誓约过了，我又怎么会反悔抛弃伙伴呢，这不是小学就教过的道理吗？小道虽然只是一介中学生，但也不至于此的。”

    接着，小道言辞越发恳切：“我知道明明姐是担心我的未来或许会毁在这上面，也知道明明姐为这些狂犬病毒肉食付出很多辛苦，我明白您性情直爽近人，所以会说这些话，但我也是个倔强的，钱我也会想办法的，饿鬼我会一直养下去，而食物来源就多多拜托姐姐了！”

    见小道说着还似模似样地微微拱手鞠躬，戴明明长叹了一口气：“那就这样吧，等下个月再来交接。”

    说罢，戴明明招呼穿着“天高”字样制服的员工收拾东西，俞其三适时站出来，代表俞家邀请她参加晚上的烟火大会，包揽一应花费。小凰也对这位姐姐十分有好感，忙跟着挽留。

    看着戴明明有些犹豫，小道跟着说了句“还可以看饿鬼醒后的状况”，戴明明便顺势点头同意了。

    主要是今天假期，戴明明回去也没事做了，她本就是个活泼性子，之后还征求了俞其三的同意，把杨雨鱼也喊来了——没错，就是小道两人的师长杨老师，戴明明和杨老师似乎私交不错，听杨老师推脱打车不方便之后当即御剑去接她了。

    她带来的几个“天高牌”员工，有的也接受邀请留下欣赏烟火大会，有的直接回去交接工作了。

    之后，小道随着小凰去见了她爷爷，也是目前俞家的掌事人——倒不是俞老爷子特意想看孙女第一次带回来的男孩子，只是小凰每天都会去给爷爷请安问候而已。

    俞老爷子当时在吃饭，一边被旁边的美妇人喂着汤，一边听旁边的冷面男子汇报事情，稍远些的地方也都是厨卫仆佣。

    小凰拉着小道就跑了进来，俞老爷子目光灼灼有神，虽然免不了有些皱纹和银发，但是看起来体格硬朗，高大魁梧，气势上就让小道不禁为之一肃。

    “爷爷晚上好！”小凰脆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迫不及待：“爷爷，今天晚上我们想去镇里的烟火大会玩，就我们两个！”

    小道礼貌一笑：“俞爷爷好，我是柳道主，您叫我小道就行。”他就这个性子，在外面和有往来的长辈面前，会不由地拘束许多，怂得特别乖巧。

    好歹也是小凰的爷爷嘛，给她个面子！

    “哈哈哈，这一身衮衣绣裳，是哪来的一对金童玉女啊！”俞老爷子笑声洪亮：“凰儿、小道，你们也晚上好啊。”

    凰儿？皇儿？

    小道微微歪头，而小凰已经扑进爷爷怀里，骄傲道：“当然是一对啦！小道哥哥身上的衣服可是我精心准备的呢！”

    “我家凰儿真是蕙质兰心！”俞老爷子笑着抚摸小凰的头，又笑呵呵地看向小道：“小道同学是第一次来我们俞镇吧，回头走了我给你包一份见面礼。既然今天晚上凰儿特意喊你过来，想和你一起出去玩，那就去吧。”

    最后，俞老爷子又叮嘱了小凰一句：“凰儿，记得有事随时呼叫你三叔。”三叔，也就是送小道他们过来的俞其三，算是山上日常的大管家。

    “谢谢爷爷！”小凰欢呼，小道也乖巧地道谢之后，两人顺便被留在这里吃了些东西。随后俞老爷子旁边的两人也适时地让小道认识了一下，那位美妇人是俞老爷子的三夫人，而冷面男子则是俞秘书——俞家支脉，依辈分来算是俞老爷子的侄孙。

    吃罢晚饭，夜幕渐升，早有万家灯火亮起，自山顶坞堡到山下道路，路旁的石灯、手中的彩灯、张挂的灯笼果、高大耸立的焰炬、多样装饰的荧光纱、飞舞如星的覆火子……各式的花火彩灯组成明亮艳丽的长龙，蜿蜒曲折，横卧山上山下、镇里镇外，而从上空俯视看下，更是五光十色、美轮美奂，是完全地烟火与色彩的璀璨之海！

    小凰迫不及待地拉着小道乘坐专用的彩鸾花车——到并非是真的彩鸾，而是一种彩鸾外形、装饰花灯的飞行观光车，鱼龙、宝莲、月桂等各样式的此类花车在夜空中沿着规定的空中线路，宛如道道流星划过天幕，美不胜收。

    “这些花车都是免费乘坐的，我家备足了上千只的！”

    “今夜是烟火夜，会有烟火大会，很多人来呢！”

    沁凉的晚风扑面而来，小凰明显很兴奋，话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往外不停：“这些花车里都是我们家招待的好友、亲戚和宾客，还有下面镇里的零食、玩具、烟花等等一切都是可以尽情享用的……今年是我第一次没有和怜姐姐她们一起过烟火大会呢，往年她们都说我年纪小，一直都看管着我！”

    当然，现在他俩年纪也就十岁多点。要不是这整片岐鸣山地区都算是她家，俞老爷子也不会那么轻易答应两个小孩子晚上单独出去玩。

    “我们现在去哪儿？”小道被晚风一吹，脸也开始发烫。他说不兴奋是假的，毕竟之前也只是在书上、视频上看过类似的晚会，何况是和俞小凰在一起，还穿得这么好看，颇有一种想要“盛大登场”的期待感。

    “我们先去……唔，我想想。”小凰俯视下面的场景，忽然发现了什么：“那里！我们去那里一起跳舞吧！”

    说着，她就操纵着花车向下降落，停在一处明显划分出来的空处，旁边一牌上书“藏花处”，而小凰轻轻一拍手，将花车暂时收储到了自己的灵书之中，两人快步离开这里，后面一辆辆的花车也都在这里降落、收储。

    置身于人群之中，小道才真正体会到了烟火大会热闹的氛围，只见到人来人往，华服流彩，灯火璀璨。同时，街上的人虽然不少，但毕竟俞家镇的烟火大会不是那种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的大集会，街道又十分宽阔，不至于太过拥挤。

    “快来，我们去都火舞会斗舞吧！”

    都火舞会，小道之前看各类识灵顺带了解过，意思是美好火焰的舞会，舞会开始前会有专门的炫乐使者，以独特的仪式，呼唤藏在灵隙的“流火银河”，从这其中飞出的“炫舞精灵”会附体人们，进行斗舞，并选出全场舞力最佳之人，以此获得炫舞精灵的祝福——接下来的365日跳舞时会获得特效，舞姿更加吸引人，并且精力旺盛、活力充沛。

    炫舞精灵，精灵族奇异、火属性，是一种奇特的观赏性质识灵，传说是在远古时期人们围着篝火跳舞时被吸引来的精灵，会被跳舞的人吸引上身，化作各色美丽的火光效果，跳舞的人情感越激烈色彩会越浓郁，舞姿技巧越厉害色彩会越多姿，同时也会以“情感”和“技巧”为评判标准选定舞力最佳之人祝福。

    炫舞精灵平常都是群居识灵，聚集在一起后产生的流动在地面上空的光彩火焰就被称为“流火银河”。

    五光十色的绚丽流火逶迤流淌在巨大圆形矮台上空，如同水银涌动又像是永恒绽放的烟花，以此为中心，人群自发地都围在四周，而在流火银河旁边站着一名穿着全身银色鎏金斗篷，戴着银色金属眼罩和五彩耳机的长腿御姐，从她那里传来动感的音乐，前面有两男一女正在忘我的斗舞，也是此时巨大台子上仅有的斗舞人，此时正吸引着全场的目光。

    小道小凰仗着个矮人小，很容易就挤到了围观人群前面，听着动感的音乐，看着这三人加了光焰特效的舞蹈，都跃跃欲试。

    然后，没见识的小道提出了疑惑：“小凰，如果等到上场跳舞的人变多，炫乐使者播放的音乐会配合谁跳的舞呢？还是很多音乐夹杂在一起？”

    “哼哼！”小凰此时目光炯炯，元气十足，精致的小脸露出微笑：“当然是，谁更有感染力，场上就是谁的音乐啦！”

    “我们上场和他们斗舞吧，小月！”

    说完，她竟然伸展双臂，轻轻在地上一点，直接如小仙子一般跃到舞台之上，让小道不由眉毛一挑。

    好轻盈，可平常在学校怎没见过小凰竟然这么厉害？

    小凰在台上笑眯眯地朝着小道招手，露出浅浅的酒窝：“你快上来啊，小月！”

    围观人群也注意到了这边的男孩女孩，不由议论纷纷。

    “好漂亮好可爱的小朋友啊，这是谁家的孩子？”

    “衣服也特别好看，简直是仙气飘飘的小仙子！”

    “我好像认出来了……这是主家的凰仪小姐啊，似乎今年没有和恩怜姐她们在一起。”

    “那个小男孩也很酷很可爱哦，和凰小姐就像是金童玉女一样般配，是她的青梅竹马么？”

    ……

    谁要和麻烦精般配啊！

    听到最后的议论，小道难得老脸一红，咳了一声，下意识地跳了一下，竟然也英姿飒爽地飘落到舞台上——这时候，他才发觉过来，原来这个舞台对于想跳舞的人还有舞姿强化效果！

    “哦呼，你们的挑战者来了！”那边的炫音使者自然注意到了上台的两人，笑着问台上斗舞的三人：“你们三个还要互相决斗吗，还是组成一队和对方进行斗舞？”

    一个寸头男和面瘫男相互对视，也不回话，手脚舞动不停，旁边的年轻女子稍微停止，并大声劝道：“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再打的话，你们之中我谁都不会答应交往啦！”

    面瘫男目光一侧，停止炫酷的舞步，冷哼着停手。而寸头男也不甘示弱地切了一声，顺势停了下来。

    这三个人商量了一会儿，终于齐心协力起来，中间那位年轻女子算是小凰的远房表姐，自然是认识小凰，礼貌道：“凰小姐，接下来是按照我们的音乐开始，还是由炫音使随机挑选一首呢？”

    舞台上正在响起的是一首节奏感很强的音乐舞曲，欢快、激烈，就好像是一只牛仔拿着一块红布在刺激地挑逗两头牛一样，而那两头牛也十分危险地横冲直撞，激情昂扬，沙尘四起。

    “阿姐不要小看我哦！”小凰自信昂首，眼中神采外溢：“开始吧！”

    年轻女子和两名追求者对过眼神，看向小凰两人，虽然矜持，但也十分自信：“那凰小姐，你们可要注意不要在气势上输了哦！”

    气势？小道在一旁不由疑惑，舞蹈能需要什么气势、

    话音刚落，随着一个节拍落下，年轻女子三人已经如同一人般，动作一致，齐整如军，踩起舞步，气氛顿时浓烈。

    小凰往年和怜姐姐她们在一起参加舞会，从来都是赢多输少，由是觉得胜这三个哥哥姐姐也没什么难的，自信地独身而上，小小身躯看起来使出浑身解数，可在对方三人有意比斗之下，还是被三人的脚步节奏带乱，在舞动中连连后退，开始慌乱，于是不由自主地往身后一瞧，正看到小道握着双手在腰间，轮流出拳，也卡不准节奏，身体扭动摇摆起来。

    看到小凰回头瞅过来，小道也不由摆手无奈：“我不会这种舞啊。”

    然后他就看到小凰的脸变得气鼓鼓，顿时没办法起来，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把拉住了已经停下舞步的小凰，附耳低声道：“想赢，你教我，我尽量不乱！”

    小凰猝不及防被抓住手，脸色微微红，但听到这话立刻就点头，干脆地拉住小道另一只手，五指交叉，脆声道：“火步舞，最重要的还是浓烈的气势，跟着我的节奏！”她看起来立刻就恢复了自信，甚至还似模似样地下了命令。

    火步舞，原名火步斗兽舞，据说是从古时捕猎巨兽的战士们的战斗英姿之中演化而来，“火步”形容步伐急切如同被火烧身一样，后来为了好听简化称为“火步舞”，并成为了舞会、斗舞之中常见的一种舞蹈。

    两人一个教得自信，一个学得自信，手牵着手，伴随着激昂的音乐节奏，在舞台上前后纵横跳起舞步，几乎像是把对面三人给忘掉一般；而另外的年轻女子三人，尽管跳得极为默契，但终究还是各自留了些距离，两个追求者谁也不肯让对方在舞蹈中和女子显得更亲近，反而看起来没那么尽兴。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随着小道步伐越加熟练，转圜伸展更加自如有力，两人虽然是第一次合舞，但配合却逐渐亲密无间，宛如在同一猎场的战友，将对面三人当做“巨兽”步步紧逼，踩着节拍丝毫不乱，小小身躯气势惊人！

    对面渐渐感觉跟不上节奏了，不由开始慌乱。

    “呀……我们败了！”

    年轻女子忽然被舞伴的脚绊了一下，没好气地瞟了一眼两个舞伴，干脆主动停下，上前对着小凰两人赞赏道：“凰小姐气势十足，这位小郎也是天资聪颖，学的好快！”

    小凰很开心，但也没忘了礼数，拉着小道和对面的阿姐三人互相行礼，表示承让。

    “接下来我们跳什么？”

    等那三人吵吵闹闹地下台去，小道开口提问。

    “都可以啊，我学过很多舞呢！”

    小凰昂首挺胸，笑容灿烂，忽然像是找到了什么小道的短处一样，又十分自负地随口多说了一句。

    “只要小月你会的舞都可以，当然，你不会就算了！”

    小道摇头：“被区区蠕动虫小看了啊……那就挑一个你没学过的吧！”

    然后，小道举起一只手，绕圈一周，突然向后一跳，指着一脸懵逼的小凰，嘿嘿笑道：“你，你，你，你，你……”

    “我？”

    小凰还没反应过来，指着自己，不明白小道要跳什么舞……等等，难道说是那个舞？

    “……你你你你要跳舞吗！！！”

    “炫音使，放音乐！”

    我可是会新世界自由舞的！

    ……

    灵历史：

    新大陆的发现当然也给整个世界的文化传统和精神风貌带来了极大的冲击……新世界舞蹈流派的代表性舞蹈之一，就是新世界自由舞，该舞一般搭配新披风乐队配乐演奏，通常认为是其在新大陆巡演期间和观众互动演化而来的舞步，通常自由欢快、诙谐有趣，并无特定动作，只有个别标志性的起手、邀请、呼喊、放松动作，因此风靡甚广，深得新大陆男女老少喜爱，往往一呼百应，一人起舞，百人相随。

    ——节选自《新大陆玛雅风云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