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有人证!
外城,二郎帮堂口!
大火已经扑灭,但堂口内仍旧弥漫着刺鼻的焦味。
杨二郎伸手在脸前挥了挥,苍松一般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已过天命之年,他早就厌倦了打打杀杀,可没想到堂口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是虎头帮和大刀会所为?
他摇了摇头,觉得应该不是,毕竟都是官府的狗,斗斗嘴还成,真动刀动枪,官府不会手下留情的。
那就是仇杀了!
可什么人能够如此轻易斩杀五名帮众?
这些帮众之中,可是有两个武者,虽未入品境,但也是好手。
但从尸体来看,都是被一刀毙命,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由此可见,此人的实力定是不凡,或许已经踏入了品境。
“品境级高手!会是什么人呢?”
杨二郎喃喃自语道。
“杨帮主,尸体本捕头已经看过。从尸体的伤口分析,此人实力不俗,这四人皆一刀毙命,绝对已入品境。不知贵帮日前都与何人结怨?还请如实相告!”
开口之人身着捕快打扮,腰挎金刀,肩披红色披风,四十岁上下,高大魁梧,目光如炬,一脸刚毅,于左脸处有条刀疤,正是寒山城的金刀捕头赵鹏!
杨二郎想了想道:“我等帮派中人,自然少不了仇家。可最近似乎并未与人结怨啊!”
“帮主,昨日杨巡当街打了一女子,那女子的夫君便是武者!”
一旁的帮众开口提醒道。
“噢?”
杨二郎有些讶异,他竟不知这事。
“那武者是何实力?姓甚名谁?”
赵鹏当即问道。
“武者名叫苏言,是武馆新进的正式弟子,亦是镇远镖局的镖师。至于实力嘛,肯定未入品境!”
赵鹏听言,稍稍想了想,最近确实没有新入品境的武者在官府登记。
按大晋律,武者一入品境,便需至官府登记报备,同时每月可于官府领取一两贴银,相当于补助。
毕竟大晋的武者几乎都出自武馆,而武馆本身就属于朝廷下辖的组织,朝廷统领天下武者,一来可以很大程度的避免武者落草与朝廷为敌,二来当国家有难时,武者将成为最大的底气,以御外敌!
“不管此事是否是那名叫苏言的武者所为,此人都有重大嫌疑。杨帮主,本捕头先行离去,查一查此人底细。”
杨二郎听言,忙抱拳道:“有劳赵捕头了。”
“报……”
这时正好有帮众赶至此处。
杨二郎扭头看去,正见那帮众手中拿着名帖快步上前。
“何事?”
“禀帮主,这是今儿个一早镇远镖局送来的帖子。说是约您去五丰楼一聚,送帖之人言语凶狠,说是我们二郎帮欺辱了他们镇远镖局的镖师,要讨个公道。”
一听此言,杨二郎和赵鹏都是一愣。
伸手接过名帖,杨二郎的眉头不禁皱起。
帖子虽然只是寥寥几句,却用词却极其强硬,约他于辰时三刻五丰楼一聚,若是不来,便禀告官府,视二郎帮为仇敌。
城内不可轻易帮派火拼,镖局虽不是帮派,但也在此列,可若是一方先行挑衅、暗中欺辱,官府倒也不会阻拦,但需要通报一声。
赵捕头也上前扫了一眼帖子的内容,眉头微皱,这是要开战啊!
“这该死的杨巡,净给老子添乱!走,去五丰楼!”
镇远镖局已经先礼,若不赴会,便是“后兵”。
二郎帮虽然有帮众数百人,但武者有限,而镇远镖局内却全由武者组成,真打起来,谁都讨不到好处,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更惨一点儿,双方都将于寒山城除名。
为了一个干儿子小舅子,他杨二郎才不会吃饱了撑得去真的拼命,况且,他们还不占理。
“本捕头与你同去!正好看看那个苏言!”
听赵捕头所言,杨二郎自然求之不得。
倘若杨巡真为苏言所杀,那这公理可就不在镇远镖局那一头了,到时候,再找官府出面,出血的就是镇远镖局。
“多谢赵捕头,请!”
……
五丰楼内!
距离辰时三刻近在咫尺,坐于主位的宋镖头渐渐有些坐不住了。
不怕那杨二郎来,就怕那杨二郎不来。
虽然苏言深受马镖师看重,可毕竟只是个未入品境的武者,为了一个苏言,真的值得和二郎帮开战?
况且那所谓的“欺辱毒打”,他也暗自派人做了了解,只是家里被泼了狗血,苏言的妻子挨了一巴掌,还是在先打爆了别人的脑袋之后。
说到底,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毕竟也没吃多少亏。
他昨晚就是太冲动了,应该用点儿更温和的手段,不该把自己架起来的。
“唉……我终究还是热血未泯啊!”
宋镖头心生感慨。
不过就在这时,却听有镖师喊道:“镖头,杨二郎来了!”
一听此言,宋镖头顿时全身一振,来了就好,来了就说明对方怕了。
这回没事儿了,可以讨公道了。
苏言悄悄看了几眼宋镖头的脸,知道刚刚过去的片刻,宋镖头是有多么的煎熬。
“不过你放心,这次帮了我,我也不会让你白出力的!”
苏言心中暗道。
很快,就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于楼道传来。
“来晚了,真是来晚了。宋兄,请勿见怪,请勿见怪啊!”
声音刚落,一头发花白,身着黑色长袍的中年人便已经大步走上楼来。
不用猜,这位就是二郎帮的帮主杨二郎了。
宋镖头之前一脸的愁容,现在却迅速换了一张脸,怒气冲冲,眼泛凶光。
“杨二郎,我真当你要试试我的大刀了,好在你及时来了。不然,今儿个怕是就要见血了!”
声音更加洪亮,还带了几分威胁。
杨二郎脸色稍变,忙安抚道:“宋兄,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咱们自家兄弟,何须舞刀弄枪?喝酒不更好吗?今日我来做东,咱们兄弟定要一醉方休!”
说话间,已经走上前来,在宋镖头的面前坐下。
苏言又向楼道口扫了一眼,见一位捕快打扮的人也走了上来。
一看此人,宋镖头忙站起身来,抱拳道:“赵捕头,有日子未见了。请一并入座吧!”
苏言听言,知道这位就是寒山城鼎鼎大名的金刀捕头赵鹏了,八品通脉境武者。
“宋镖头有礼了!本不想扰了二位的雅兴,实在是外城刚发命案,凑巧又与两家有关,所以前来叨扰,还请勿怪!”
“哪里的话,赵捕头与我相识已有十个春秋,喝酒次数寥寥,今日当一同坐饮。请!”
赵捕头拱了拱手,也于桌旁坐下。
“不知赵捕头刚才所言,是为何意?什么命案与我两家有关?”
宋镖头故露惊讶之色,不解地道。
“昨夜外城二郎帮堂口,死了六人。其中五人为二郎帮帮众,一人为百花楼娼妓。听人说,贵镖局的苏镖师与死者杨巡有辱妻之仇,本捕头特此前来,有几句话想向苏镖师问上一问。不知宋镖头可否通融?”
苏言心中微震,他想过少不了这一遭,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但也无妨,他早就有了准备。
“原来如此!既然是公事,赵捕头但问无妨。苏镖师,来见过赵捕头。”
苏言听言,忙走上前来,向赵捕头抱拳施礼。
赵捕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苏言,微微一笑道:“苏镖师真是年轻有为,小小年纪便已是武馆正式弟子。不知气力如何?”
老狐狸,知我未入品境,所以只问气力。
苏言心中腹诽,开口答道:“已有二十五钧气力!”
本想说二十钧,但又一回想自己是败了楚王才才成了武馆正式弟子,而楚王才的气力应该已至二十钧,所以多加了五钧,这样才合理。
“二十五钧已是不俗!不知昨夜,苏镖师所在何处?”
“在下昨日亥时方出镖返回,拜别了镖头之后回到外城,又去了一趟铁匠铺,之后才返回家中。却见家中房门被破,一地狗血。尔后遇到同期好友,方知家妻遭了歹人欺辱。那歹人更是扬言,要灭我全家,要我赔偿白银五百两,更要霸占家妻。”
说到此处,苏言怒不可遏,双手握拳,眼泛凶光,看得那杨二郎一阵无语。
“在下自知势单力薄,怕晚上遭了毒手,遂不敢逗留外城,于子时进入内城,并将此事禀明镖头。镖头念我出镖不易,特宽宏收留,直至此刻。”
赵捕头听言,微微颔首,然后看向宋镖头。
宋镖头见状,立刻言道:“不错,正是如此!我镖局上下皆可作证!”
但赵捕头却是摇头笑道:“苏镖师本就是镖局中人,镖局的人证不能作数!”
此言一出,众镖师皆义愤填膺。
“怎就作不得数?”
“你是以为我们会作伪证不成?”
“肃静!吵什么?听赵捕头细说。”
宋镖头虽然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阻了众怒。
“苏镖师,你可还有其他人证?”
听赵捕头一问,杨二郎也看了过来。
“子时内城城门已经关闭,难不成未入品境的苏镖师能带着他妻子飞进内城不可?”
有镖师插了一句嘴。
苏言一听,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忙道:“对了,我是从内城东门而入。守门的卫大人可以为我作证!”
就怕你们不认,老子特意留了一手。
看你们这回怎么“冤枉”我!
可不想,那赵捕头竟然又道:“纵是入城有人证,谁又能作证,你入城之后,就一直待在内城呢?”
此言一出,苏言不禁心头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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