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潘少良受蛊惑揭房瓦
滃云山村。村里路上。
潘少良中等个儿,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商人,急问漏勺:
“这位大哥,请你告诉我,李子寒家住哪,去他家咋走。说得好好的,本来是不赊欠的,我看他说得挺诚实就心一软,连押金都没收就给他亲自送来了,万没想到他敢耍我。耍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漏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脸上控制着笑容,装出一副姿态:
“哎,哎,两位小弟,在,在本村的地盘上可别闹事啊!讲啊就讲理我还是不反对的。李,李子寒家呀,好,好找。进,进村后唯一一家小青瓦房。哎,别啊就别小看这小青瓦,还,还是清朝年间的制品,有,有名的蝴蝶瓦,当,当文物正好啊,在啊就在市上准能卖个好价钱。顶你那点货款绰绰有余……”
一脸怒气的潘少良,经漏勺这几句蹿蹬对李子寒的怒火油然而生,冲司机大喊:
“老三,开车,去李子寒家。我就不信他李子寒敢耍我。”
汽车加大油门开走了。
漏勺望着汽车远去得意地笑了:李子寒,你们家着火了,点火和玩火的人可都是你自己啊,倒背着手自言自语:
“副,副村长,自,自已给自己封了个副村长,有,有点意思。哎呀,副,副村长,忙,忙了半天还是个副的,这,这副村长还是自已封的。”
漏勺望着汽车进村的烟尘哼起小调:
“小黄狗啊!跟我走,快忙上山采葡萄,采一篓呀又一……”
一辆轿车拐弯,在漏勺身后急刹车。
漏勺被吓了一跳,一声嘶喊倒在路中。
车门打开,姚志下车忙来到漏勺跟前:
“小兄弟,伤着没有?”
漏勺见有人上前,抱头滚动故意大声“哎哟”起来。
姚志上前去扶漏勺关切地问:
“小兄弟,伤到哪了?”
漏勺偷看一眼姚经理:
“哎哟,伤,伤倒没伤着,你这一喇叭,吓,吓得我这老心脏病犯了,你,你得赔我。哎哟!”
漏勺心里笑了:今天时运不错,财神爷到了,怎么也得弄他二、三百块吧。见没动静,又“哎哟”上了:
“我,我心跳得厉害。哎哟,我,我都吓成这样了?你,你咋还挺着呀!”
姚经理心里明白了:他这是想敲竹扛。直截了当的问:
“小兄弟,我得赔多少?”
姚志从兜里掏出钱。
漏勺心里高兴啊,也直言不讳地说:
“咋,咋也得二、三百块吧。”
姚志拿出二百元钱:
“是不是我给你二百元钱,你就没事了?”
漏勺“扑棱”下坐起身:
“对,对,是啊就是赔二百元就没事了,没事了。”
枣叶上前一把抢过钱:
“漏勺,你讹诈姚经理真好意思,啥钱都敢要啊。姚经理是帮咱们村服务种植药材来了,你在这把全村人的脸都丢尽了。等李子寒回来,让子寒收拾你……”
凤丫在一旁说:
“漏勺,别把坏事做绝了,当心没有来世。”
枣叶把钱还给姚志:
“姚经理,谢谢你送我们回来,也谢谢你,为我们村办了件大好事。”
漏勺眼一横说话了:
“枣,枣叶,你,你算啥,在,在这狗咬耗子。种,种药材这事黄了。李,李子寒租的荒山也被收回了。你,你在这还充啥鹰啊。其,其实,李子寒做事比我绝,比,比我坏。不啊就不信,你,你们去他家看看去,房,房上瓦都让人家给揭了。”
枣叶,凤丫,姚志都愣了。
古原市大街上。
一个乞丐,手里抓着一大把气球从一边疯巅朝着李子寒走过来。
李子寒坐在长椅上埋头想着心事。
乞丐来到李子寒跟前,眼盯着李子寒围着长椅绕了一圈。
突然,一个气球爆了,跟着又是几个气球爆了。
气球爆响,着实吓了李子寒一跳。
李子寒这才抬起头,还没等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乞丐将手里的气球扔向李子寒,紧接着乞丐打开一个泡沫灭火器,朝长椅喷开,泡沫随风飘散,弄得长椅周围一片混乱。
李子寒慌忙躲闪,皮包无意间掉在地上。
乞丐扔掉灭火器拿起皮包,撒腿就跑。
李子寒生气地踢开气球,拨开泡沫只见乞丐已经跑远,李子寒抖落着身上的泡沫,又狠瞪眼远去的乞丐,转身朝大街走去。
李子寒家门前。
桌椅卸在地上,汽车停在后院墙外。
房上潘少良往下揭着小青瓦,扔给司机。司机接瓦装车,两人忙得不亦乐乎。
司机边装车担心的问:
“潘哥,这破瓦咱拉回去有啥用,能顶咱那损失吗?不行咱还是把桌椅拉回去算了。”
潘少良忙得满头大汗说:
“已经损失了,拉他家房上瓦,顶损失是小事。关键是咱得教训李子寒做生意先做人,必须讲信用。”
“哎,潘哥,那话咋说来着?上房揭瓦掘祖坟,挪界石搂女人,这可是缺大德,犯大忌的事啊!”
“你以为我愿意啊,谁叫咱摊上这么个主来呢,一点不讲信用。当时,李子寒也是拍着胸脯说的。他要是给不上钱,就扒他家的房子,是他有言在先,这不愿我啊。”
“这要是有人挡横咋办?”
“哎,我就是希望有人出来挡横,给我钱立马走人。这年头啥好使?钱好使。”
李奶奶拄着拐杖边咳嗽着摸过来:
“这是谁在房上闹哪?”
司机小声说:
“潘哥,这老太太喊呢!”
“快装,我又不瞎。”
“哎,这老太太可能是个瞎子。”
村里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
李奶奶不停地咳嗽着,又大声喊:
“上我家房上闹什么,那是谁呀?”
看热闹的人,悄悄告诉李奶奶:
“有人在你家房上揭瓦呢!”
李奶奶听后,什么也没说,身子倚在墙上笑了:
“房上的人听着,李子寒是我外孙,他不会干对不起你的事。他进城去找公理,找法去了,要是他的朋友,就不要在他伤口上撒盐。若要不是朋友,这房子凭你随便拆。”
潘少良慌忙下房冲人群喊上了:
“你们大伙听着,俺是山东人,来你们古原市做家俱生意。你们村李子寒,求俺做了四百张学生桌椅,俺亲自给他送来了。听说他被法院给逮去了,啥时候回来还两说着。俺们有言在先,俺山东人做生意讲这个。是李子寒不讲信用,怪不得我。”
人群中有人喊:
“你们上房揭瓦,是不是太缺德啊!”
司机慌了:
“潘哥,咱们走吧,别惹出啥事来。”
潘少良有意大声喊给大伙听:
“俺啥也不怕,谁也得讲理。俺这是五万多块钱。谁给付款,俺亲自把这瓦再给瓦上。俺们山东人讲信用。今天,我就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告诉李子寒,这是他不讲诚信的代价……”
李奶奶拄着拐杖说:
“你们领我去找王大牛,我外孙是给咱村学校办事。他是村长,就不能出来说句话,把事揭过去,等我外孙回来再说呀?”
李奶奶说着大声咳嗽起来。
王大牛在人群中从来不扎堆,那叫失村长身份。今天破了例,站在人群中,脸上有种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两眼紧盯着房上揭瓦人心里十分得意:仿佛这是老天爷在给他出气。你李子寒自打回村这个咋呀!不知天高地厚,处处和我王大牛做对,事事让我过不去。哼,有人整你,也好让乡亲们看看你李子寒是个啥人。正想着,听李奶奶在找他,故意咳嗽声说话了:
“别找了,我在这呢!”
李奶奶一听王大牛在场,开口骂上了:
“王大牛,亏你还叫村长。眼看着外人上房揭瓦,你怎么连声都不吭啊?就算老邻旧居,乡里乡亲你也该说句话呀。况且,我外孙是给咱村学校办事,你……你……你就不能管管?”
王大牛冷笑一声:
“嫂子,你眼瞎心也瞎呀,你平时拿我当村长来吗。现在,知道我是村长了。你少拿大帽子来压我,我还真不吃这一套。按身份也好,按乡亲也罢,我是该管。可我管得了吗,李子寒多威风,那狂妄劲,别说我这个当村长的,就是全村的村民心都没底。咱就说这学生桌椅,就算是给学校整的,学校的事有我这个当村长的管,哪还用得着他瞎操心啊,谁知这里面有啥猫匿呀,挣钱往他自己兜里装,村民得到啥了?沾啥光了。你今天不是叫我管管吗,我还真想管管掐了这个尖。正好,这里来了不少老少爷们,借这个机会我也把话说清楚。李子寒租的荒山己被乡、村两级政府收回了。啊,在这里,我倒要看看李子寒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权力硬。他不是能告吗,他告到哪我接到哪。这个村我是村长,我说了算。还有,一些村民属墙头草的,没心没肺地跟着瞎哄,你脑子进水了。李子寒忽悠啥你就信啥?告诉你,吃亏的是你自己……”
李奶奶听着王大牛喋喋不休的胡说八道,气愤的举起拐杖,朝王大牛打过来:
“王大牛,既然你见事不管就滚远点。”
李奶奶回身又气愤的喊:
“房上揭瓦的人,你听着。你们上房揭瓦,做得太损太绝了吧,等到我外孙回来,你们怎么揭的,我叫你们怎么给按上。”
说完边咳嗽着拄着拐杖回屋了。
王大牛高兴啊,在全村人面前总算出了口恶气。转身冲村民喊上了:
“全体村民听着,李子寒不是纵容个别人,跟我对着干吗,这就是下场。关于咱们村种天椒的事,凡是没种户明天翻了重种,有违抗者按破坏招商论处。”
人群中一片哗然。
林岩站在人群后,望着李奶奶走去的背影,心潮翻涌。两行热泪止不住流了下来,三十二年了。老了,都老了。
铁蛋家。
凤丫风风火火跑回家,进院就喊:
“铁蛋,铁蛋,你出来,铁蛋快出来。”
铁蛋娘从屋里拥门出来忙问:
“凤丫,你回来了枣叶呢?她咋没回来?”
凤丫急忙奔屋:
“哎呀,妈,铁蛋呢,他在家没有呀?”
凤丫进屋看几眼,又在院子里找了几圈,趴柴棚看两眼急忙往外走。
木羽从屋里追了出来:
“小姑,小姑,我妈妈呢?”
凤丫回身抱起木羽:
“木羽,你妈妈也回来了。小姑现在有急事。一会回来领你见妈妈啊。去,找奶奶去。”
铁蛋娘走过来抱起木羽:
“咱别理她,你小姑疯了。”
木羽哭了问:
“奶奶,小姑咋也疯了?”
凤丫狠瞪了她娘一眼,急忙走了。在路上见人便问,都说没看见铁蛋。凤丫又来到秃子家,进屋一看,铁蛋在炕上睡得正香。肺都气炸了,抡拳朝铁蛋打去。
铁蛋“扑楞”下坐起身,揉眼一看是凤丫,横了几眼想骂没骂又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