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浩迟疑了半秒，回答道：“当然可以了。”

    说着，他就确认了时间，拿出电话给司机打了过去，“小王，你去接一下老周总，我在全聚德等你。”

    秦森的嘴角浮现出澹澹的笑意，他喝了一小口酒，就等着周国平的到来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曹正浩不免又给秦森介绍了厂里的情况。

    秦森本就没有意愿去投资这样的重资产企业，但他还是表现出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甚至还让曹正浩发了一份京城日化的宣传资料到自己的邮箱。

    大约十二点半左右，司机小王敲响了包房的门。

    曹正浩摆出了一副诚意满满的笑脸，对秦森说道：“秦主席，人到了。”

    他走向门口，一开门，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老周总呢？”

    司机小王知道自己没把这件事办好，他为难地说着：“曹总，老周总那边有些事抽不开身。”

    曹正浩当然明白周国平没有到场的原因并不是有事，他的脸色也随之发生着改变。

    前一秒还阴转多云的脸在看到秦森之后又变得豁然开朗，笑道：“秦主席，你瞧瞧。我们老周总就是关心企业的发展。都退休了，还在一线视察工作呢！”

    秦森没能见到想见的人，自然心里有所不悦。

    他抽了一口烟，还是保持着笑容，“那既然老周总没空，我们下次聊。”

    说完，秦森就起身，他嘱咐道：“段总，你先和曹总多交流交流，然后汇集一份投资意见给我。”

    段鸿博也站了起来，“好的，主席。”

    秦森走到门口，和曹正浩握了手，说：“曹总，我这边也有点事。下次见。”

    曹正浩猜测是因为秦森白等了这么久而心中不快，他赶紧说道：“秦主席，我下一次一定把老周总约出来。”

    他又转身对小王说道：“你送送秦主席。”

    小王连连点头，加上秦森刚好了喝了酒又是只身赴宴，便没有推辞，“那就谢谢曹总了。”

    “秦主席客气了，我们都是朋友嘛！”

    两人一言我一语地往停车场走去，直到秦森坐上了760LI的后座，曹正浩这才朝店内走去。

    “秦主席，我们现在去哪儿？”小王问道。

    秦森刚想开口，电话就响了，拿出一看，竟然是张青牧打来的。

    “喂？”

    张青牧的声音很愉悦，对秦森说道：“秦主席，你让我订的车到了。现在就在展厅里呢！你现在有空过来瞧瞧吗？”

    秦森的眉梢终于上扬了不少，似乎坏心情一扫而空，想着今天下午也没什么事，便答应着：“好，我现在就过来。”

    挂断电话后，秦森对小王说道：“去金港赛车场。”

    ......

    秦森订的车是给陆颂依准备的。

    一来，作为副总裁的她现在还开着C260有些跌份儿，二来，作为秦森的女人，还开着小奔驰，那更是丢了大人了。

    等760来到赛车场之后，秦森客气地给小王说了辛苦，然后才朝展厅走去。

    刚刚进展厅，秦森就受到了张青牧的热烈欢迎。

    这已经是秦森在这里提的第三台车，而且相比上一台的欧陆，秦森这次买的车是更贵更豪华。

    “秦主席，车子呢我帮你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验过了，没有一点问题。”张青牧拍着胸脯说道。

    秦森澹澹地笑着：“我当然相信你了。”

    他迫不及待地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自己所定的车，问：“车呢？”

    “在呢！在呢！”张青牧引领着秦森往前走，“我特地选了一地儿，待会再弄个交车仪式！”

    秦森打趣地说着：“你是越来越上道了啊！”

    “为你服务是应该的嘛！”

    而这时，一名穿着运动装的年轻人走到了两人的身边，一拍张青牧的肩膀，笑咧着嘴，“牧歌！你是知道我今天提车，特地来等我的吗？”

    张青牧回头一瞧，依然笑脸相迎，“彦啊！你来了啊？”

    但他的心里依然有着疑惑，“提车？你多久订的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年轻人指着不远处的那台720S说道：“就是那台啊！两天前我来的时候，你没在。你的销售帮我处理的单子。”

    张青牧和秦森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他所指的正是当时张青牧要送给秦森的那辆迈凯伦。

    年轻人弯腰摸着720S的大灯，心满意足地说着：“全天城就这么一台挂着京A牌照的迈凯伦，那肯定得让我买了！”

    秦森好奇眼前人的身份，毕竟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上三四岁。

    在这个年纪能开上迈凯伦的，不是家里有钱，就是家里有钱。

    张青牧滚了滚喉咙，虽说这台车秦森没要，但他一直留着，毕竟是当初自己亲口说过的东西，不能再卖。

    “我必须给你解释一下这台车，可能销售不清楚情况。”张青牧赔笑道：“这台车在你之前已经卖了，你看要不要重新选一台？我打折给你。”

    男人紧皱着眉头，“卖了？那还停在这里？没提车？”

    张青牧瞟了一眼秦森的反应，然后介绍道：“哲彦，这位就是迈凯伦的主人，秦森先生。”

    然后他转向了秦森，说道：“秦主席，这位是周哲彦。”

    秦森微微点头，而张青牧补充道：“他就是京城日化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秦森瞬间回过神，将两人的姓氏联系在了一起，“周国平是你爸？”

    周哲彦直起了身子，一脸疑惑地盯着素未蒙面的秦森，“有事吗？”

    “倒也没什么事。”秦森的腰杆挺得笔直。

    “斯坦逊知道吗？”张青牧竖着大拇指说道：“这是斯坦逊的秦主席！我森哥！”

    周哲彦的态度立马变得殷切了，谄媚地说着：“我听曹叔叔提起过您，您可是我们京化的大恩人。”

    秦森的眼睛熘熘直转，他说道：“张总，这车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如果这位小周总喜欢，你可以卖给他嘛！既然是打开门做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呢？”

    周哲彦连连摆手，“秦主席，我真不知道这车是属于您的。牧哥，要不我重新选一辆？”

    张青牧现在是左右为难了，他看了看秦森，说道：“森哥，你看这事......”

    秦森轻松地笑着：“这车没过户，就不属于我。”

    说着，他就慢悠悠地朝一旁走去，把空间留给二人。

    周哲彦小声地问着：“牧哥，要不还是算了。我们京化现在是有求于斯坦逊，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要是夺人所爱，我爸非得把我的腿打断不可！”

    张青牧倒是不差这一台车的钱，他听到周哲彦这么说，心里更是踏实了不少。

    “行吧，你再挑一挑，我还是给你折扣。”张青牧说道。

    而后两人来到的秦森的身边，还没等张青牧开口，周哲彦就笑着说道：“秦主席，没想到我们还真挺有缘分啊！竟然能在牧哥这里遇上了。”

    秦森没有说话，微微点着头。

    他此刻再想，如果当年是薛国槐坐上了周国平的位置，那霞姨的日子是不是就更好过一点了，那来买车的或许就是薛予诺了。

    秦森保持着理性，笑着说道：“那台迈凯伦还喜欢吗？”

    周哲彦看了张青牧一眼，难掩心中的欣喜，但嘴上还是说着：“车嘛，都一样。”

    “我觉得你可以买下来。”秦森半开玩笑地说着：“青牧，这车要是真卖了，可得给我提成啊！”

    张青牧的眼睛瞬间有了光，回答道：“那是肯定的。”

    “君子不夺人所好。”周哲彦一本正经地说着：“秦主席，既然是你先选了这车，我再要买，就不合适了。”

    秦森摆着手，“还有句话叫做君子有成人之美呢！我不是很喜欢迈凯伦这个品牌，再加上当初这辆车也是青牧执意要送给我的，并没有过户。如今它能遇到真正的主人，这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嘛！”

    周哲彦一听张青牧说送就送的事情，越发觉得眼前的秦森不简单。

    秦森见周哲彦有些心动，便加大了火力，“青牧，快去准备合同，把这车卖给小周总。”

    “这...这还是不合适吧？”周哲彦嘴上说着拒绝，但眼底已经笑开了花，“牧哥，你说呢？”

    张青牧已经明白了秦森的意思，他笑呵呵地说着：“既然森哥都发话了，那这车就只有卖给你了嘛！不过说好了，这可不能打折了。”

    周哲彦连连点头，“没问题，全款，马上付！”

    张青牧这才带周哲彦去了办公室，而秦森则继续在展厅里面逛着。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交车仪式的布置处。灰黑色的车衣盖在了那轮廓分明的车身上，就算没有掀开，也能猜到下面的车究竟是什么品牌。

    秦森见已经看到了车，这才拿出手机给陆颂依打了过去，准备让她亲自来解开这个礼物的面纱。

    “在忙吗？”秦森迫不及待地问着。

    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后，陆颂依的心里还是挺有芥蒂的。但面对秦森的来电，她还是回答道：“没忙，刚开完会。”

    “我给你发个地址，你过来。”秦森吩咐道：“我在这边等你。”

    陆颂依沉默了一小会，说：“我还在上班，要不......”

    秦森并没有多言，而是重复地说道：“我在这边等你。”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没有给陆颂依反悔的机会。

    可电话刚刚挂断，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李巧思打来的。

    “喂？”秦森愉快地接起了电话，问：“送完叔叔阿姨了？”

    李巧思本就憋着一肚子话想要跟秦森说，但一听见秦森的明知故问，昨晚的醋意又涌了上来。

    她一改往日的乖巧，说道：“秦主席，公司这边有两个文件需要你的签字。你还在忙吗？”

    秦森听出了不对劲儿，他并没有理会李巧思的问题，而是说道：“我是问你送完你爸妈了吗？”

    加重的语气让李巧思的心砰砰直跳，她还从来没有听过秦森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过话，一时间便咬着下唇，有些害怕。

    秦森听着听筒里的一阵沉默，语气并没有放松，而是接着严肃地说着：“你把文件放在我桌上，我空了会签。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秦森并没有挂断电话，他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哽咽，但他也没有出声安慰。

    大约半分钟之后，李巧思开口说道：“小诺那边的事情解决好了吗？”

    秦森澹澹地回应着：“快了。”

    “昨晚你走了之后，我一直在等你电话，想着你忙完之后，会给我一个解释。”李巧思哭泣道：“我爸妈好不容易来一次，他们就想简简单单跟你说说话。但是到最后，你也没有回来。”

    秦森点燃了烟，面不改色地说着：“事情比较棘手，我一直忙到半夜，连饭都没吃上一口。”

    李巧思关切道：“那不吃饭怎么行啊？”

    秦森笑了笑，“后来我去买了一桶泡面，这才想起给你打电话。不过，我当时一看，都快凌晨四点了。想着你应该睡了，就没打。”

    “我其实等了你一晚上。”李巧思委屈地说着：“一直没有睡，就怕自己睡着了，错过了你的电话。”

    秦森暗自欣喜，看来危机已经解除，“那你今天不是顶着两个熊猫眼上的班？”

    “你才熊猫眼呢！”

    “你看啊，熊猫是国宝，眼睛又是心灵的窗户。”秦森一阵胡咧咧，说：“那换算一下，你就是我的宝贝嘛！”

    李巧思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似乎醋意终于被波涛汹涌的蜜糖给填满了，再也尝不到酸酸的味道了。

    “你就是在逗我。”李巧思擦干了眼角的泪花，说：“那你回不回来签字呢？”

    秦森说道：“我这边真有事，你放在桌上吧。”

    李巧思轻声恩了一下，“那我回家做好饭等你。我爸妈都走了，你可以来了。”

    这是一个不错的信号，也是冲锋的号角。

    秦森的眉梢透露着欣喜之色，答应道：“那你就在家乖乖等我。不过，我可能要晚点回来，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着。”

    “不，我要等你一起。”李巧思嘴硬地说着：“不管多晚都要等。”

    秦森哈哈笑了起来，“好，我尽快办完回来。”

    “恩！我等你，小森哥哥。”

    【1000万已到账】

    挂断电话后，秦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掐灭了还剩的半根烟，而这时张青牧也走了下来。

    “森哥，我们这就开始吗？”张青牧指了指被车衣覆盖的车子。

    秦森摆着手，“不急，女主人还没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