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音去买煎饼带回来的流浪汉在警局呆的时间超时了，可是死活不愿意离开，并且一再的表示，警察局有没有扫地帮忙的活，给他饭吃，给他地方睡觉就可以，实在不行，晚上搭凳子都可以，千万别让他出警察局。民警拿他没办法，只好打给了老罗，老罗此时嘴里正叼着一个烧饼，刚举起杯子还没来得及喝就接到了这个电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老罗让小刘去接他过来，而自己看完材料，先去和洗好澡的大叔了解情况去了。

    顺利的是，验尸人员再次去看了那个刀口，发现确实有非常非常小的一个偏差，但是不能确定是否是该刀伤导致李伟国直接死亡。按照他们模拟人体被刺伤的实验，根据成年人血液流速和刺伤的深度，这个伤口死亡率在50%。李伟国的伤口和林娟的伤口不同，李卫国的伤口较为粗糙，可能存在死亡前推搡挣扎等缘故，所以周围身体组织有很多碎屑。因此，再次补上一刀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有人在这个基础上再刺上一刀，这个偏差就需要极为精确的手法，除了医生和特别专业的人员，一般人是做不到的。那么排查人员需要加上所有在编和不在编的医师了，这样的话，嫌疑人范围再次扩大，他们排查难度会再次升级。

    流浪大叔名字叫田文，洗完澡之后看起来还有些帅气，还没来得及让小音发花痴，大叔就和老罗在会议室聊了起来。其他跟他一起被请来谈话的五个人被分别带去了审讯室了解情况，大家彼此隔离见不到，这样也方便了田文和老罗聊天。

    “其实你们最开始的方向就偏了。不过这也不怪你们，毕竟是杀人案，这事肯定会闹大。你们封锁也来不及。不过你们刚开始就该试着去盯人，监控查不到的地方，你们走访那些小区周围的商户，肯定有知道的。只是可能人家隐瞒没告诉你们。做小生意的人留心的事情多着呢，不可能说忙到注意不到这些。再忙都不可能，不然他生意也不可能忙的起来。至于那些闲着的小商户，更是什么都知道，他们连小区里谁家刚吵完架都知道。”

    “你知道我们调查的方向？”

    “谁不知道呢？稍微关注点这案子的人基本都知道，你们先去查了案发现场，然后周边走访，寻找目击证人，这都是基本套路。然后一家饭店就被封了，据说又有人死了，你们大张旗鼓的在那里找了得有一周吧，也就发现了个通道，其实周围的流浪汉了基本都知道，只是没走过罢了。听说那个小姑娘被发现的时候，有个捡垃圾的老哥发现是一个男人把她拖到那里的，只是是在两点多的时候，那个时候小公园根本没人。不过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毕竟我们在一起喝酒吹牛谁也听过就忘了。”

    “这个人现在还在那个小区捡垃圾吗？”

    “不知道，他啊，大概也是在那附近几个社区在转悠，你可不能明着去把人家抓来，还是悄悄地吧，不然之后我可不好再和大家一起喝酒了。”

    “这个自然没问题。您还知道其他的吗？”

    “其他的啊，我也说不好。我是感觉如果你们后面的东西都摸得清楚了，那物证就差不多了。多看看已经抓到的人，说不定能挖出来更多东西。”

    “确实挖出来不少东西，但是最关键的杀人凶手确实没找到。”

    “有时候啊，不要小看女人。”

    “您的意思是？我感觉您一直在暗示我什么？”

    “我可没什么意思，我就是看过不少女人啊，狠起来，男人都怕。那厉害的，绝对不能小看。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案子进展，不过，我给你们也算是提个醒，也看看女人。”

    “大叔，您知道的挺多的，您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吗？”老罗坦诚又赤裸裸地问了出来自己心里的疑惑。

    “我要是有关系我就不和你说那么多了。当然，你也可以认定我铤而走险，欲盖弥彰，哈哈哈哈。”

    “大叔，您是哪里人啊，看你的气度和言谈，不像是个流浪汉。”旁听的小张跟着发问起来。

    “我的资料你们还没查到啊？哈哈哈，那你们的效率不太行了。我是田文，本就是云下市人，只是生活发生了一些变故，我才觉得人生不过如此，开心一天算一天。这案子啊，确实和我无关，只是我知道的东西不少。不过也都是道听途书，你们可以再去核实下。不过今天啊，还得谢谢你们让我好好洗了个澡，真舒服啊。”

    老罗听完，知道田文已经不会再多说，就让小张带着田大叔去吃点东西，但是被田文拒绝了，田文伸伸懒腰，准备在会议室小睡一会，等着和大家一起回去。老罗安排小张照顾好田文，就赶快派人去找那个小区捡垃圾的拾荒人了。另外安排了两个经验丰富的老手重新去调查王小诗租房小区周边的商贩，田文这么说，肯定有原因。不过人家好心提点到这里，自己再追问，怕会适得其反，干脆派人直接走访来的实在。让小张留下陪着田文也能多套点话。

    另一头，和小音分吃煎饼的流浪汉刘福已经来到了警察局，看到老罗马上迎上前去要握手，老罗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吃不消，带他进了距离最近的审讯室。

    “刘福，你为什么不走？”

    “警察先生啊，你看我这出去说不定有危险，也是没吃没喝的，要不你让我留下来吧，打地铺都行，我平时帮忙干点活，给我三餐就行我还不要工资。”

    “这个不行，我们这里也是有规定的，清洁工也是要正式招聘过来的。你这样留下，我们就违反劳动法了。”老罗清楚地分析道。

    “怎么招聘啊？你跟我说说，我也现在赶紧去排队去。”

    “现在名额是满员的，您排队也没用。再说了，交个简历面试下就行，不必排队的。”

    “什么职位都行，你给我说说吧，我这真是没其他路走了。”

    “你有什么手艺吗？”

    “我之前学过点溜门撬锁的手艺。不过我可没偷过东西啊，我胆子小，不然我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还有其他的吗？”

    “反正在底层摸爬滚打的，什么都学过点。”

    “那你要不开个修理摊，要不就去应聘个小区清洁工了，或者去先捡点废品给自己积累点资本，说不定干着干着就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我们警察局确实是不缺人了。”

    “那不行啊，追我的人你们还没抓到吧，我可不能出去啊。那人跑得快啊，他要是杀了我，我可怎么办？”

    “你多给我们点线索，我们替你抓他去。”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啊，不过好像有一次他来找我的时候，感觉好像像个女的，但是之前我确实拍了他一下，他是个男的。这我也说不清，毕竟现在雌雄不分的人挺多的，我当时觉得不重要，就忘了。昨晚我才想到的。我想着万一我被抓住了，我怎么反应，想起来那个体型，比我高一点，但是不胖，感觉我要是认真打，也说不定。”

    “既然挺有信心，为什么还不敢走？他来找过你几次，你感觉他像个女的的时候，是第几次？”

    “我这不是怕被害嘛。万一要是带兵器了，我不知道，这不就吃暗亏了嘛。我一共被找过3次，那次给我300块钱，其实是最后一次。之前就是找我给一个饭店传个口信，好像叫隆金饭店，就是前几天爆炸的那个，说“抓紧出货”；后面一次是去一个小区，在一个姑娘出门的时候，撞到她就行，只要让她摔倒了就可以了。但是她起来之后，走了不远，后面有人就把她用手刀敲晕了。我看到了，但是不想惹火上身，就走开了。”

    “你隐瞒了这么多东西，竟然不告诉我们。你还好意思让我们留下来你。”

    “这不是我怕你们怀疑我嘛。我只做过这两件事啊。其他的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没做过。”

    “这两件事哪个先哪个后？”

    “传口信先，撞人后。”

    “你认识你撞的那个人吗？”老罗想到了王小诗被敲晕的事情，感觉这两件事有牵连。

    “不认识，挺好看的。”

    “你看下这照片，是她吗？”老罗拿出王小诗的照片，一张一寸免冠照，一张生活照同时递了过去。

    “是，是她。连给我的照片都一模一样。”刘福有些震惊，自己这该不是彻底牵扯到案子里去了吧。但为了自保，还是照实说了。

    “是这张生活照吗？给你看的人，你还记得吗？是他吗？”老罗拿着小音临时送来的一堆嫌疑人的照片，抽出了雷小苑的照片，递给了他。

    “他很高，长得还行，第二次找我的人就像是这个人，但是我当时吧，不是特别记得那张脸。”

    “你胡说，你是不是怕摊上事，所以说记忆力不好啊？”老罗厉声说道。吓得刘福不好再狡辩，只得嘿嘿两声蒙混过关。老罗和小音对视一下，果然，王小诗的失踪和雷小苑有关系。难道王小诗自己知道，所以在医院才对雷小苑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