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风筝
“我是你下一场的对手。”自称罗杰尔的士兵笑着说道。
周蜕收敛表情,重新审视起对方。
他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站姿挺拔且硬朗,穿着普通的君王军服装,却十分干净。
周蜕瞟过对方收回去的手,看见虎口上厚重的茧,另一只手却显得非常洁净,甚至称得上白嫩。
看来确实如小队长所说,是个强大的对手。
面对着周蜕打量的目光,罗杰尔仍保持微笑,让周蜕摸不清他的底细。
无奈之下,周蜕只能问道:“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他立刻否定,看向躺着的小队长。“上场失手伤人,所以过来看看他的状态如何,只是恰好碰到了你。”
他盯着周蜕的眼睛,直到后者有些不适:“不过单凭外貌,确实无法确定一个人的深浅,所以我们角斗场上再见。”
说罢,他便进入通道,回到角斗场中,留下一头雾水的小队长和周蜕。
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看着罗杰尔的背影,周蜕思索着对方的来意,直到小队长出声提醒他。
“你要小心,这个人很强,而且我能察觉出来,他和我战斗时,应该留手了。”
周蜕点点头,唤来其他的流刑士兵,将小队长托付给他,便跟着罗杰尔回到角斗场中。
场中的战斗仍未结束,不过看到场中的一柄铁锤,周蜕相信,这场战斗很快就能分出胜负。
那是一柄连着锁链的人头大小的铁锤,握在巨汉手中,不断的防御着匕首的攻击。
匕首的主人宛如一条泥鳅,游走在壮汉周围,以各种刁钻的角度进行攻击,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凿铁连绵不绝,竟打的壮汉抬不起头!
他的身法飘忽不定,如鬼魅缠身,不停划过壮汉健硕的肌肉,在其上留下鲜红的网格。
壮汉一味的龟缩更是增加了他的意气,手中匕首越划越快,留下道道残影,像是乐师临近高潮的演奏,不消片刻,便要夺得观众性命!
壮汉却突然勾了勾脚。
高潮的乐曲瞬间被打断,精致的乐器被巨锤砸的粉碎!
手持匕首的敌人看着冲面而来的巨锤,只能将武器横放于身前,硬抗下这一击!
金铁交织,火星四起,彗星相撞,刺耳的噪音轰击过周蜕的耳膜,留下嗡嗡的余震。
待他再次看向场中央,却发现只剩下手持巨锤的壮汉,他的对手,已经连人带武器飞到场边,再也站不起来了。
“本场战斗的胜者是——角斗士,丹特!”
看着落败的对手,周蜕撇了撇嘴,真当丹特这个经验丰富的角斗士是个傻大个儿了吧!
“嘿!好久不见啊,周蜕!”丹特也发现了穿着流刑士兵衣服的周蜕,为了上场时确认身份,后者脱下了蒙脸的面罩。
“是啊,好久不见!刚才打的真不错!”丹特的处理堪称赏心悦目,制造破绽给对手,引对方上钩,而后一击结束,短短几招,就让周蜕收获颇多。
“哼!那家伙还真当我是个沙包!”丹特不屑地说到,他又看向周蜕,眼神中充满惊讶,“你…一段时间没见,变化挺大啊!嗯,更像是一位战士了!”
周蜕只是笑笑,拍了拍对方壮硕的胸肌“怎么样?这角斗场满足你的心愿了?”
“狗屁角斗场,一点都不过瘾!都没几个像样的对手,要不是顶着个角斗场的名字,我还以为是谁的笼子呢!”
周蜕惊讶,丹特的直觉真是准确,他小声说道:“你说对了,这就是葛瑞克的阴谋,他想把来参加决斗的强者,做成接肢的材料。”
丹特也回过味儿来:“我就说,这次斗技场开放真是奇怪,明明是第二任王夫下令关闭的,怎么一个半神后代也敢重新打开。”
他指了指周蜕的衣服,问道:“那你呢?你过来参这一脚干什么?还伪装成一个流刑士兵。难道…”
“嘘!”周蜕赶忙示意他闭嘴,“别在这聊!”
“我懂,我懂。好小子,有志气!”他用力拍着周蜕的肩膀,差点给他拍进地里去。
周蜕揉着快报废的肩膀,听到士兵喊他上场,便向丹特告别,走入场中。
果然,罗杰尔已经在等他,如小队长所言,对方的武器,是一把奇长的刺剑,通体不带装饰,只有剑柄上雕着树的花纹。
“小心了,我说过,这把武器不是很适合我,有可能收不住力。要是把你弄伤,那可就不好了。”罗杰尔仍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
周蜕举起剑,盯着对方脚下,“不用担心我,有什么本事都用出来吧。”
说完,他立刻向前跃出,对方的武器比自己长太多,在不使用风暴的情况下,刻意避开反而是将主动权交给对方。
失去主动权,就代表着成为猎物。
瞬息之间,他便来到罗杰尔面前,后者立刻举剑刺来,想要将前者逼退。
但周蜕已经打定主意,绝不能让对方逃离自己的攻击范围,面对迅捷的刺剑,他只是向两侧避开,剑仍牢牢地握在手中,没有机会,他绝不会轻易攻击。
“不错,有两下子!”
罗杰尔知道周蜕不会轻易漏出破绽,便不断向后退去,手中的刺剑不断攻击,但只能击中对方的残影,于是他不断加快速度,瞬息间便是十几次刺击,在身前舞出一面墙壁,等着周蜕自己撞上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周蜕立刻扑向地面,从下方绕开这些攻击,随即便抬手出剑,剑锋擦过他的铠甲,留下一道浅白的痕迹。
“啧!真难缠!”一击不中,周蜕立刻加速,仿若罗杰尔的影子,贴住他的对手。
对方绝对不是君王军的成员,战斗技巧不是那帮天天抓人的士兵能比的。周蜕觉得自己就像是他手中的风筝,虽能跟上对方的动作,却始终无法做出有效的攻击。
他手中的铁剑不过比对方短半臂,但这半臂却如难以逾越的天堑,将二人隔开。
就在他渐渐失去耐心的时候,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要不要跟我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