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日常,幻想

海妖雅西伦 7

    差不多到中午十二点五十的时候,哲丘一个人找到了同巫伯德一起坐在学校六楼天台口的我。

    他先是从口袋里摸了两颗草莓味的软糖给我,说这是学姐们给的,又让我赶快动身,合唱的同学们让他通知我去食堂外不远的小花园排练。

    我起身同巫伯德一起下楼,哲丘又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颗不知什么口味的糖果塞进自己嘴巴里,抬头问我可不可以跟着我去看我排练。

    我点点头:“可以的,班上的女生们应该都很愿意。”

    “太好了!”哲丘笑得很开心,“哦对了,明天西伦姐姐跟我一起去食堂吧,食堂的红烧茄子还挺好吃的。”

    我还没吃过那个,“好。”

    我们先回了趟教室,哲丘口袋里装满了学姐们给的糖果,他得先把这些糖果装到书包里,放在口袋里太别扭了。

    小家伙倒是不急,慢吞吞地把口袋里的糖果摸出来,顺带又给我分了一大把,这才出发去小花园排练。

    小花园有个半圆的拱门,上头用红色的油漆写了“静怡园”。

    静怡园经常被人叫小花园,但其实地方不算小,也没什么花,全种的桂树跟一种似乎不会开花的草。

    桂树种的有点密,没什么光,还挺凉快的。

    最近几天我们班都在那儿排练,不扰人。

    我们一行人赶到“静怡园”的时候人还没有到齐,只文艺委员还有四五个女生,三个男生坐在砖砌的小花坛,但里面其实是种的草的旁边,灰色的小台阶上聊天。

    已经是九月末,早没了七八月聒噪的蝉鸣,只一两只雀儿不只躲在桂树枝叶间的哪儿低语。

    风划过桂树的叶子,浮动女孩们的刘海、碎发,极轻柔的,吹起满园桂香。淡黄色的影子在人们的身边绕转,飘入人们的心底却全然不知。

    巫伯德坐在桂树的枝干上闻花香,我抬头仰望,想起哲丘给的糖果我都还没吃,于是问他:“吃糖吗?”

    “不了,”他摇摇头,“花香也甜。”

    大约一点十分的时候,人终于到齐了。我让巫伯德跟哲丘在花坛边的小台阶上坐好,听我们,不,确切的说是看我和听他们唱歌。

    不过巫伯德不大听话,坐在桂树上不下来,他说在那儿看也是一样的。

    歌曲完完整整唱了五遍,长期的练习所有人都无比熟悉这首歌曲。悠美动听的歌声在林间回荡,兴许是环境的问题,我竟也有了参与感。

    我沉浸在这热闹的氛围里,想起当年被我救下的男孩,想起虽然懦弱但是热心的班主任,想起温柔还乐于助人的文艺委员,以及如今还在医院普通病房里里陪伴儿子的老人,心底升起一股暖意。

    海里的鱼儿常说人心险恶,我瞧着,倒也随和。

    离下午上课时间还有五分钟,同学们急急忙忙往教室赶。我脚下的步子不慢,只是被哲丘拖着终究是落在了其他同学后面。

    “怎么了?”我看着牵着我手的小家伙,他似乎不愿与其他人一起。

    哲丘问我:“西伦姐姐为什么不跳舞?”他是知道我不给别人唱歌的原因的,不过他竟然会提起跳舞的事情,这个我倒是没想到。

    我笑了笑:“一个班只能出一个节目,而且我们的歌是不需要伴舞的。”

    “但是你可以申请独舞的,父亲说西伦姐姐的舞姿曼妙柔美连仙娥都不及,我很久之前就想看看了。”小家伙鼓着腮帮子,模样有些发愁。

    “申请独舞太麻烦了,”我被这家伙的夸赞跟可怜巴巴的模样说动了,“不过你要是想看的话,国庆节放假的时候我可以跳给你。”

    话说巫伯德也是没见过我跳舞的,此刻他就飘在我与哲丘牵手的另一侧。

    “巫伯德想看吗?”

    对于跳舞我还是很自信的,虽然我会的舞种不多,且大多都是两三百年的古舞,不过我曾经的老师说我的悟性很高,舞姿灵动自然,像诗词一样寄情纤柔,越品越美妙。

    “想。”巫伯德轻声应道,淡雅地,我仿佛闻到方才的桂香。

    ——

    今天下午我回家时黑白无常仍在供奉龙王的厅堂的守着,不过房里却不见上香替儿子祈福的老人。

    她平常上午在医院照顾儿子,下午就会回来的。

    “她儿子明天就出院了,今晚大概不会回来。”白无常偷拿了一个老人供奉给龙王的苹果,毫不避讳的坐在木椅上削皮。

    黑无常靠在一边抽烟,懒散惬意就跟在自己家里:“回吧,你们回吧,我们一会儿得注意了。”

    我不解:“你们最近看得好紧么。”

    “不是,现在允许中西方跨地域收魂,我们中地府的业绩不大好看,”白无常削苹果的手顿了顿,“上次死神他们也盯上这妇人了,可她放下执念好几天,早该死了的,西方没动手,可能是想把这单让给我们。”

    “不过,我们想先守着,等她自己跟我们走。”

    我“哦”了一声,没想到中西方的神相处的这么和谐:“怎么不去医院等?”

    黑无常吐出一口青烟:“让他们母系在哪儿叙旧吧,况且那地方乱,处理起来也麻烦。”

    “而且在那儿的话,白大褂的这回抢不过我们,可能有人会哭……等等吧,等她回来。”

    我在心里应了一声,没说什么,同巫伯德哲丘一起回我的小出租屋去了。

    国庆节当天自然是没有课的,我穿着缝补过后的裙子去往学校,一路上都觉得心里有只小猫在抓!

    因为裙子被剪的地方并不是跟规整,而是竖着剪成一条一条的,所以尽管修补后这上面只有远处看着还行,近看就能看到上面好多条隐隐的弯弯曲曲的印记。

    偏偏我又有点轻微的强迫症,一看到裙摆就觉得烦闷,半个早晨都开心不起来。

    我多想用法术让这些条状的东西消失啊!无奈我不能,况且我前些天还告诉文艺委员没问题……

    今天自然是没有课的,表演的同学们都早点到学校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要化妆。

    我自己画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会的妆容只有一种,表演的同学需要的那种妆容我看了,完全不是我有的化妆品能够驾驭的。我要是自己画完过来,大概能把全校的同学吃惊死。

    给我化妆的是文艺委员,她让我洗了把脸擦了补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说我画了妆还不如不画好看,硬要多此一举就是浪费化妆品。

    我笑了笑,对于她变相夸我好看感到十分开心,所以带来的烦闷也消失殆尽。

    不过最后我还是被迫涂了口红,这次表演会录像,路过摄影大哥时那人说吐了口红更上镜,然后我就被按头涂口红了。

    好吧,涂了之后更漂亮了,我也不是特别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