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死了。

    一口气都不剩。

    陈冬青平静地看着她慌乱的，没有来得及闭上的眼睛，退后半步，躲开她体内源源不断流出的血。

    “是你做的么？”

    宫羽咽了口唾沫。

    他再清楚不过，陈冬青方才是想要置白雅雅于死地的。

    可她让她给跑了。

    这压根没有必要演给自己看，所以当时白雅雅是真的跑了。

    可她现在，为什么又回来了？

    “不是我。”

    陈冬青对他道。

    宫羽似乎松了口气。

    能隔空抓人，这种手法他只听过，而且是在小说里头看过的。要是陈冬青真的可以，那他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毕竟，就算是假装，之前陈冬青也有打算要杀掉他的打算。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被吓到了，并且开始提防。

    他弱弱离陈冬青远了一点。

    陈冬青用余光看了眼他的动作，心里了然。

    但她还是毫无芥蒂地笑着问他：“还打不打算回去，继续将仗打完？”

    现在白雅雅没了，大抵这个国家也拿不出什么强有力的武器。

    宫羽想了想，回答：“我这个做事不喜欢没头没尾，要不然，我还是将宫羽的这一生过完再离开。”

    白雅雅一死，这个世界没了天选者，而开启这个世界的人是宫羽，他有选择去留的能力。

    “可我得先走了。”

    陈冬青对他道：“还有人在等我。”

    要是让101知道，自己陪着宫羽度过了‘一生’，恐怕到时候它能笑掉四颗大牙。

    陈冬青不大乐于叫它见到自己的笑话。

    宫羽表示可以理解。

    他道：“那你选个死法吧。”

    话说出口，他又觉得很不合适，忙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给这个身体选择一个死法。”

    陈冬青既然打算离开，那原主自然也是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

    他总得找一个理由，去骗骗柳家的那几个哥哥。

    “你用法术撑一撑，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战死沙场就行了。”

    陈冬青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敷衍。分明就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堆给宫羽来做。

    宫羽却乐的如此。

    “这倒是挺好。也省的我去面对柳家的那些人。”

    要是陈冬青一消失，柳家问他要人，他还真的就拿不出来。

    而且他打完这一仗，也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就这样。”陈冬青绕开白雅雅的尸体，“我要走了。”

    宫羽笑：“好，你先走罢。”

    陈冬青颔首，空间出现一枚紫色法阵，迅速将她吸纳其中，包括在内，很快不见了踪影。

    宫羽目送她离开，确定她走后，才蹲下身看向白雅雅的尸体。

    方才陈冬青在这里，他不好检查。

    可现在看来，也确实不符合陈冬青的做风：白雅雅是被人一拳简单粗暴的击穿了天灵盖。

    而且对方下手极有分寸。

    他只是让对方断气，却保留了完整的尸体。

    白雅雅甚至连挣扎都不曾有。

    宫羽想起，陈冬青在和她交手的时候，都不曾这样轻松。

    如果说对方不是偷袭，那就一定比白雅雅的实力强很多。

    宫羽的心中，没有这样的人选。

    他拧眉，叹了口气。

    果然，强者的时间他插不上手，还是将这个世界的烂摊子给处理好罢。

    宫羽没有人选，可陈冬青有。

    她迅速离开这个世界，顺带着将101带在了身边。

    101似乎正在睡觉。被陈冬青强行扯起来，还揉了揉自己朦胧的眼睛：“怎么了？还知道回来看我？”

    “白雅雅是你杀的？”

    陈冬青一个字都没有多浪费。她只想要一个答案。

    101笑了笑：“对啊。”

    它没有否认。

    又或者说，它干脆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为什么？”

    陈冬青问它。

    101笑的邪气：“因为她说了不该说的东西。”

    这一刻，陈冬青只觉得101有些陌生。

    其实她早就知道101不是什么好人。它一贯都是个过的随性的人，却没有想到，它和系统的羁绊居然这样深。

    “你全都是知道的。”

    陈冬青已经不算是质问，已经算是阐述事实了。

    “101，原来你全都是知道的。”

    101眸光淡了淡：“其实也没有，我才想起来。”

    “你才想起来，为什么不和我说？你才想起来，为什么对白雅雅下手这么快？”

    算算时间，在白雅雅离开后的短短半刻钟内，101就解决了她。

    还有什么是它做不到的？还有什么是它瞒着自己的？

    “真的才想起来。”101对她道，“而且说到底，白雅雅也不算我自己动的手。”

    陈冬青这才抬头看向它。

    101等了一会儿，见陈冬青只是看着它，却没有开口询问，不由得心里叫苦。

    不得已，它只好自己说：“是系统做的手脚，一旦说出这些话，即使我不动手，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陈冬青觉得，这点它倒没有欺骗自己。

    “那为什么我说了这些，却仍旧好好的过着？”

    陈冬青反问它，101暗自叫苦。

    和学霸讨论作业，简直是自己找死。他还不如聪明点，之前就一问三不知来的强。

    “你和她不一样。”101认命一般的闭眼说话，“你在一定时间内离开世界，才能得到相应的积分。”

    说着说着，101又生硬地将这个话题给拐开，聊到了系统。

    “木头，快看一眼你在上个世界的积分。”

    陈冬青很成功地被转移了话题，并且去看自己系统的大屏幕去了。

    加了十五万积分。

    除了陈冬青先前的几分，还是这个月另外加了五万分。

    估计是白雅雅剩下的，被她和宫羽捡来了。

    “收获不错。”

    101赞叹道，对陈冬青的问题避而不谈。

    似乎对它来说，这也是个禁忌。

    陈冬青从来不强人所难，见101不愿意多说，也就没有一直逼问他。

    而宫羽在这个时间的结局，也已经录入进系统里了。

    “真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能打仗。”

    翻动屏幕，看着故事梗概，101叹气：“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谁知道，宫羽最后能替本国打下两倍的国土面积来？

    只是可惜，他英年早逝，收兵回京的时候，被土匪伏击，和夫人一起双双死在了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