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航准备好纸条和糖果，但是这个糖果不是他们家的，是他到小卖铺买的，他们家的糖果从祖上不知什么时候就被规定只许自家人吃，不许分与外人，更不许卖，难道是因为怕配方和做法泄露？顾一航不止一次吐槽过这个‘祖训’，他们家祖上一直不是富裕人，拧着一股劲要出个大家，可就是这股拼劲也没出过什么大画家，这糖味道极好，在古时候做个买卖也不至于吃不上饭，到他这一代他爷爷也是从**着他画画，都不知道执拗什么？

    顾一航和凤千羽刚来到大成家不远就听见刺耳的吵骂声，各种脏话不绝入耳，听的顾一航直皱眉，一旁的凤千羽更是气压骤降，顾一航立马就感觉到拉住了她的手，“冷静，他们不是在骂你。”

    凤千羽看着大成的家冷声道：“我知道他们不是在骂我，可是他们脏了本尊的耳朵。”她斜看着顾一航道：“我来到你们村几星期以来，这些不知羞耻的话我每天都能听到，以前我忍了，但是今天他们是撞我枪口上了，不收拾他们难平我心中怒火，你们这代人与你们古人相比素质方面真是倒退了不少，整天把强奸别人母亲挂在嘴边引以为傲，真真是不知羞耻，男人心脏，女人更是蠢笨，千年前我来到这里，这种污秽之语只在无知莽夫和村中地痞中听到，说的人少之又少，女人更是没听到，你看看你们现在还有些礼数没有，男人女人都脏从口出，无用无耻至极。”

    眼看着凤千羽的火气越来越大，他把她揽入怀里抱了抱，拍了拍她的背，“哎呦，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别气别气，村里一些人就这样，心思不坏的，他们有些人受教育程度不高，自然就少些你口中的礼数，等到下一代成长起来，这种事会越来越少的，我们这个时代还处在蜕变的时期，别生气，你若听得难受，下回就不让你来这过年了，我把爷爷接到东林市，怎么样？”

    凤千羽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以前的村民连一个识字都没有，但他们知道羞耻二字。”

    顾一航长叹一声，无奈笑道：“你怎么就盯着这些不好的看啊，来村里之前你周围有几个骂人的，大多不都是对人礼貌友善吗？农村呢，爱骂人的也就那几个，也不多，看见你的人也对你很热情友善啊，别纠结了，千年前你来过，那个时候估计还在唐朝，那...要不你千年后再来一次，估计这些话你是听不到了，而且那时候我的骨灰盒都朽了，如果还有墓碑的话，你可得给我上柱香烧些纸钱。”

    “纸钱你可收不到。”

    凤千羽冷哼一声，看着笑容温和的顾一航，心中陡升出一股伤感，这样的顾一航百年之后就要变成骨灰撞进骨灰盒了，她怎么也不会甘心，可是又无能为力，伤感冲散了她的怒气，和顾一航相比，这些人事真的没什么好纠结的，浪费她和顾一航相处的时间，抬头看着顾一航认真的说道：“要不然我也变成骨灰...陪你。”

    听到这话顾一航脸上的笑容一滞，然后苦笑道：“凤千羽你要看开些，你要这样想，只要你活得够久，咱们俩就有可能见面，我死之后要转世，转啊转，不知道哪一世可能就可以修炼，然后修到你们天界，然后再受个什么刺激，忽的就响起了前世的记忆，然后咱们俩再续前缘，多好，你要是和我一块死了，咱们俩以后可就再也没机会了，眼光要放的长远些。”

    凤千羽被他逗笑了，紧紧的抱住他，把头靠在他身上，说道：“顾一航，你想的可真美好。”顾一航的脸蹭了蹭她的脖子笑道：“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很乐观。”凤千羽被顾一航抱着整个人都很安心，仿佛他们真的可以再相遇，可就在凤千羽看不到的时候，顾一航的眼睛里才流露出心底的伤感。

    他不乐观又能怎样呢？

    安慰凤千羽的话，无不是一直安慰他自己的话。

    待到凤千羽情绪转好，顾一航才慢慢的松开她，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凤千羽，处理完这几个小孩的事情，我们就赶快回去吧，快过年了，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凤千羽忽闪着眼睛说道：“你的所有时间都应该是我的才对，我不喜欢你把时间和经历花费到别人身上，小孩子也不行。”

    顾一航笑道：“好，我以后不多管闲事了，只要你不闯祸。”凤千羽白了他一眼，哼道：“是有些人自找的。”顾一航拉着她的手向大成家走去，一边走一边打趣道：“现在你知道加‘有些’了，刚才你数落人的时候，可把我也骂进去了，不仅如此，你把你认识的所有人都骂进去了。”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是实话，但是你说的人只是少部分，这个社会不少人充当着老鼠屎的身份，败坏着整过汤的声誉，特别是网络上，能让你见识到各种各样的老鼠屎，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你删了那些软件的原因，如果你还继续看着这些，不得气死，但是老鼠屎固然气人，但你要是因为他们而对别人或者其所在群体抱有这些敌意，对无辜的人很不公平。”

    凤千羽意识到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别扭的说道：“知道了。”

    看到凤千羽的反应，顾一航会心一笑，凤千羽虽然为人霸道冷淡，但是心中却不缺少正义和善良，只要和她讲明白道理，她一点也不会过分。

    大成家的吵闹好像停止，顾一航敲了敲门把大成叫了出来，没有见到他的父母，就已经能感觉到院子里的压抑，他摸了摸大成的头，关心道：“你父母吵架了，要不先去我家。”

    大成低着头闷闷道：“不用，阿航哥哥，他们经常吵架，我都习惯了，明天估计就和好了。”顾一航看得出他心里的难过，但是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也不好管，“好，有什么事，和阿航哥哥说。”然后拉着他的手，把糖果和纸条递到了他的手里，笑着说道：“这是小康给我的，他不好意思给你。”

    大成欣喜的抬头，“真的？”因为上回的打架，他们所有人都傲着气，谁都没和谁说话，但是毕竟是发小，都有感情，就算想一起玩，也不会主动。

    顾一航笑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他给你道歉的事情，你别和别人说，他也是要面子的。”

    “知道了，阿航哥哥。”

    “真乖。”正当顾一航想要离开的时候，凤千羽压迫的眼神看向大成，冷声问道：“你有没有像你爸妈那样骂人？”大成被吓的身子一缩，手里的纸条和糖果掉到地上，浑身打颤，顾一航连忙的挡住了凤千羽的视线，“凤千羽，你干什么？”然后蹲下身安慰大成，“没事吧，大成，别哭别哭，姐姐和你闹着玩呢。”

    顾一航捡起地上的糖果和纸条又递到大成的手里，“别哭。”大成眼里的泪珠一滴滴的往外掉，就是不敢出声，看的顾一航很愧疚，哄了好久才停住，责怪的看向凤千羽，“这次过分了你。”

    凤千羽把头高高的扬起，哼了一声，然后弯下身继续问道：“有没有说过和你父母一样的话？”大成别吓的缩在顾一航的怀里，顾一航不耐的看着她，“一个孩子，你和他计较这些做什么？”

    “我要看看下一代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变好。”

    “你......”

    这个时候大成小声说道：“我骂过...但是阿航哥哥说骂人不对，我就再也没骂过了。”说完就把脑袋埋在了顾一航的肩膀上。

    得到答案，凤千羽之前的怒气才彻底消散，把顾良载给她的几颗糖递到了大成手里，“给你的，这个比那个糖好吃。”大成怯生生的接过来，主要是不敢不要，他今天才发现，他们喜欢了好些天的漂亮姐姐这么吓人。

    顾一航又安慰了会确定没事，才让大成回了家，他看着凤千羽一大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凤千羽看出来就瞪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就说。”

    “我们祖上有规定，我们家的糖不能给外人吃。”

    “......”

    就这？还犹犹豫豫的，还以为又要说什么大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