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终临

第六十六章:烟花除夕夜

    厨房里,伊登与希英正在烧菜。两个少女的手艺很好,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精致又有分量。但倪克斯的要求实在是太高,要煮108道菜,又不能使用神力,两个人再怎么心灵手巧也就才煮了37道菜。

    这时,倪克斯带着一群萝卜头跑来支援了,一堆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看着伊登与希英两人,脆生生的开口道:“伊登嫂子,希芙姐姐,我们来帮你们了!”

    穿着紫裙的伊登温婉的笑了笑:“阿述、小若儿、小南愿和小南意、淮儿、阿忘、小修、小长歌、弃弃、卿卿、小柒、云卿、小夏禅、情儿、初儿、雪寒、小夏歌、小梦儿、小清缘和小清欢、辞辞、小阿离、小仇七、南安、临儿、阿肆、小鸢尾、念念、小未央、念然、岁岁、阿起、昭昭、无忧、阿衍,你们怎么来了?”

    离若抢先开口:“是倪阿姨请我们来吃年夜饭的!她说她好久没见到我们了,很是思念,医生都说她得了相思病让我们成疾,再见不到我们就要驾鹤西去。”

    颜昭接过话头:“小若儿说的对,当时阿姨都咳出血了都。当时美人面色苍白,单薄的身体在狂风中摇摇欲坠,雪腻的嘴角边沾着殷红的鲜血,映在瓷白如玉的肌肤上,犹如红梅落雪,美得惊心动魄。那对似画非画的柳眉间萦绕着丝丝忧郁的病气,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恍若含着一汪春水,在眼角那颗殷红泪痣的衬托下更显妖艳。那晶莹如玉的青葱玉指间隐隐染着几分股红的血迹,让少女那如同女娲精心雕琢的玉指﹣﹣本就精致美丽的雪白指尖更显晶莹细腻,还带着一股别样的妖媚……”

    “等等!”林九难出言打断了离若的无边遐想,面色古怪的看着她:“孤听你这说的,怎么跟千古楼里那老鸨子浅羽南归写的小黄书里的情节那么像?!孤这听着吧,总感觉有点色里色气的……”

    离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什么叫和小黄书里的情节很像?!还色里色气的……不会说话就刚说!我那是色里色气的小黄书吗?我那是在平静的讲述着阿姨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神颜!!!你个老色批怎么会懂?!”

    林九难皱着小眉头思索了很久,但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见离若和难夜门的其他人早已不知所踪,她两颊鼓起,整个人气成了河豚,圆嘟嘟的包子脸看起来像个西瓜,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离若!!!”

    倪克斯笑了笑,伸出晶莹雪腻的纤纤玉手捏了捏林九难气到鼓起的小胖脸。软软的,像是绸缎般滑腻,又肉肉的,触感美妙,不愧是被她黑夜女神倪克斯喂养出来的崽,长得就是倾国倾城,连这身胖嘟嘟的肉都十分完美……那女孩就是不会说话,这怎么能叫胖呢?!这叫粉雕玉琢!三四岁的小女孩嘛,胖实一点没毛病。

    她压下嘴角的笑意,用骗小孩的语气诱拐道:“今天是除夕,你帮你伊登嫂子和希英姐姐織些事好不好?要是你伊登嫂于累着了的话,明近你布拉基哥哥可是不会给你红包的哦一你压岁钱不想要了吗?”

    林九难:!!!

    听着倪克斯的话,林九难惊的头顶的呆毛都立起来了。

    什么?布老哥竟然想逃过一年一度的红包?他在想屁吃,嫂子可是当娇贵的夫人的命,这些破事竟然想累着她?孤林九难绝不同意!谁敢伤害孤嫂子,孤就与他不共戴天!

    她风一样的飞了出去,小短腿交换的频繁极快,眨眼间来到了伊登和希芙的身边。

    “嫂子,这些鸡肉是要拿出砍了炖汤的是吧?没问题,包在孤身上!”

    “希芙姐姐,你是要做麻辣免丁和叫花鸡吗?这些兔子好像有点不够吃啊……孤和孤老哥去砍几只来!这一只叫花鸡也满足不了我们这么多人啊!孤叫离着她们去帮帮你!”

    “梅林叔,你是做甜品的吗?这边推荐你做一些乳油杨梅、玫瑰糕、杏花酥、雪媚娘、牛奶芝士玉兔糕、桂花酥、抹茶绿豆糕、玫瑰豆沙糕、藤萝糕、马蹄糕、千层糕、桂花糕、蛋黄酥。饮品的话就做桃桃乌龙椰子冰,是孤最近刚研究出来的新的饮品,水嫩多汁的水密桃和极品乌龙茶,再加上清爽解腻的椰汁,即便不加糖也能够清甜可口…一对了。里面要记得加麻薯哦,这样的话喝起来口感会糯叽叽的,绝对好喝。

    除了这个还有桂花蜜牛奶羹、绿豆冰沙、豆浆、燕麦奶、招牌烤奶、银耳燕窝、桃花醉、桂花酿、雪碧、肥宅快乐水。顺便再做点额外的小零食给孤吧,比如说蜜饯、蓝梅千层蛋糕、毛巾卷、奶酪包、德州扒鸡、麻辣烤兔、柠檬鸡爪、手撕鸡,还有其他的一些孤平时跟你提到过的吧。梅林叔,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所以,你能让你仙女老婆把剑拿走了吗?我不是害怕,我是要去给你准备东西了。”

    听到这话,林九难缓缓绽放出了一个恶魔般的笑容,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对不起哦梅林叔,孤没有权力决定这件事,你去找孤的仙女老婆吧~~”

    那边的沐离听到这话,青涩可爱的脸上缓缓绽放出一个今天地黯然失色、今日月黯然无光的绝美笑容。她轻轻挥了挥衣袖,秋离剑又飞了回去,又去帮其他人去了。

    观察到沐离绝美笑颜的林九难不禁愣了片刻,心想:孤的仙女老婆好像……又变回去了?

    林九难一直知道自家仙女老婆长得倾国倾城,绝色容颜问鼎世界颜值榜第一。但这是以前的事了,以前沐离是世界的天命之女,容颜自然是冠绝全世界,别说仙子了,便是仙神在她面前也如白纸一般黯然失色。

    可现在的天命之女是夜离,沐离的容颜自然要被降一点下去,但由于那人实在是不知该从哪里降,索性降了沐离的气质和神蕴,还降了沐离的天命滤镜。

    要知道,每一任天命之人都是有滤镜加持的。比如说,两个人在对望,天命之人的滤镜会为这一幕加上绝美风景陪衬,展露出天命之人的完美。天命滤镜会使天命之人永远保持美态,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完美到极致的,没有一点儿暇疵的。但沐离的滤镜被降,就意味着她不可能永远保持完美,事事要输夜离一筹。

    林九难之所从没有被降,是因为她是另一个时空的天命之女,她是好不容易从时空里逃出来的,身上带着另一个天道的眷顾和滤镜,乃是芳华绝代的鼎峰时期。而沐离不同,沐离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她过了她那个时代,自然会被本届天道所降级,这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原因。

    但林九难发现,刚刚沐离的笑容又回到了熟悉的绝美,天道的眷顾和滤镜在被安澜收走许久后,又重新降回到了沐离的身上。她仍像熟悉的那样,一袭白衣,青丝如瀑,精致的铃铛伴随着她的走动,一步一响,一步一想。清冷如玉的气质萦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宛如九天仙童临尘,带着不识人间烟火的冰清玉洁,芳华绝代,玉容清冷。

    林九难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是该庆祝她又回来了,还是该伤感自己快走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快走了。

    林九难突然想哭了。

    自己要是走了,阿离她怎么办?她找不到自己了,一定很难过吧,身边没有一个人安慰她,她又只剩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明明说好了会去娶她的,可是……等了这么久,也没等来一场婚礼,注定还是要和阿缘小梦儿两人一样啊……

    林九难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元宵节之前跟沐离拜个堂。她不能给阿离举办一场浪漫且盛大的婚礼了,但她一定要和阿离成个亲,她答应过阿离的,她一定会和阿离拜堂。

    可是……

    林九难看着渐渐消失的身体,目光渐渐沉郁下去,眉间带着不适合她的忧郁。

    她等不到那天了……

    ………

    林七夜和林九难正在拔鸡毛……准确来说,是林七夜在拔鸡毛,林九难在砍兔子肉。作为追求完美的林七夜来说,鸡必须要光溜溜的进入锅里。又因为还有二十几只鸡在等着他,他干脆开启了林·机械·七夜工作模式。

    他拔完清洗干净后就交给了林九难砍,林九难砍完就进行少量剔骨与切去一些不好的地方,然后再清洗干净。别看林九难那双手胖胖的,但真操起刀来,那也是很灵活的,像是个灵活的小胖子。

    林九难:(●—●)

    谢谢,孤宁可不要这个赞誉。

    在林九难第十七次接过林七夜的鸡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吐槽了:“哥啊,真不是孤说你,你为啥每只鸡都要拔的那么光溜呢?你是要让它裸奔吗?能不能给人家小鸡留点隐私空间?人家小鸡也是有尊严的好吗?!”

    林七夜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既然你这么在乎小鸡的尊严,那你来吃鸡毛好了。”

    林九难:“不是哥……哥哥哥,你误解孤的意思了。孤的意思是,希望哥你拔毛的速度快点,像你黑客输入代码字符的手速一样,不必每次都拔的这么……白净如玉。”

    林七夜危险的看向她:“所以你是在质疑我的手速了?我输代码的手速就是这样,然后呢?”林九难心里暗暗吐槽道:就这手速还想当黑客第一,倒数第一果然名符其实。老哥,不愧是你!

    吐槽归吐槽,面上却是不显。只见林九难面露讨好的狗腿之色:“怎么会呢?孤只是想让哥你快点拔,所有菜都做完了,就差你这道菜了。”

    林七夜边拔边翻白眼:“你说的倒是轻松,怎么不见你剁完了鸡跑过来帮我?就知道在那里嘴炮,有空当杠精没空来拔鸡毛,这差事又不是我接下来的,帮你拔就已经很不错了,还给我嫌这嫌那的,到时候你要是吃不完这些,我第一个大义灭亲,送你去见上帝。”

    林九难急了:“不是……哥,孤他妈鸡都杀了,你才告诉孤吃不完要大义灭亲,好家伙,别人都是年少成名,你这是年少弑妹啊!哥,干这种事有损阴德的啊!”

    林七夜手上速度不减,澄清道:“你比我小,是配不上弑这个字的。还有,我难道不算年少成名吗?难夜门的大门主就是我夜神林七夜啊!”

    林九难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孤还是难夜门的二门主呢!难夜门的第一个字'难'就是孤,可见孤的威望。但谁不知道,难夜门真正的掌权人,是大长老沐离,大门主二门主三门主就是个摆设,用来凑难夜两个字的。三门主纯属是因为没有长老位了,被推上去凑数的,还是阿缘、南愿、小梦儿她们仨给的赞成票。

    要说年少成名,那也得是孤啊!身为掌权人的大长老还是孤的仙女老婆呢,孤骄傲了吗?”

    林七夜冷笑:“你难道没有吗?”

    林九难:“……”

    远处,离若、颜昭、南意三人正在生火,时月浅、纪云柒、初卿、仇七四人在旁边用荷叶将伊登递过来的鸡包好,并抹上和好的泥巴。这是个苦差事,时月浅四人做这些事的时候脸都黑成了锅炭,不知道已经在心里将林九难凌迟处死了几万遍了。白岁和夏情两人支着下巴,在一旁偷笑。

    忽然,正在烧柴的离若啧啧了几声,听着林七夜与林九难的争执忍不住的感概道:“说实话,我感觉咱们大门主特别像我们村那个碎嘴子的张大妈,嘴巴叭叭叭的就没见他停下过,还是小九给他杠回去的。小九呢,我感觉她特别像网络上的杠精和喷子,逮着别人就是一顿暴力输出,怼天怼地怼空气,杠天杠地杠众生。颇有一副,天下键仙三百万,无人能与她喷半回合的感觉。”

    初卿赞同道:“天不生她林九难,键道万古如长夜!”

    仇七目光闪亮的看着林九难头顶的发饰,一双漂亮的眼晴里仿佛点缀着璀璨的星河:“你们快看!小九她今天好漂亮啊,宛如坠入凡间的小仙童,仙气又漂亮,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一样。尤其是她的发型和发饰,真的好绝美!她本来就长得和沐离一样好看,再搭配上这个造型……这是谁的主意啊!我爱死这个造型了。”

    颜昭默默举起了手:“是我向阿姨提议的!其实我在认识你们后,就开始为你们每个人设计造型了。我给你们每个人都拍过一张美图,根据你们各自的风格让阿初给我画一些造型图,设计了很多的发饰和衣服,全都放在我暗室的柜子里。我都标好了名字和时间的,但一直没敢拿给你们穿。阿离和小九的东西是我设计的最多的,因为她们两个是我们这群人中长得最好看的,其次就是阿缘的。但我总感觉,阿缘她不适合太仙气或者太艳丽的,她只适合青裙。不过我也给她设计过红裙和白裙,毕竟过年的时候还是要穿的喜庆一点嘛,但结果都不太令我满意。”

    仇七很疑惑:“为什么?”

    颜昭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阿初的画就是这么告诉我的。而且阿缘她穿着青裙也不老实,老是带着股邪魅之气,像是个大反派。不过阿缘后来变了,她的气质好像变得温润了一点,可以穿白衣和红衣了。说实话,我觉得阿缘长得其实也挺好看的,完全不输小九和阿离,就是没遇到惊艳的镜头和造型,无论穿什么都显得有点儿朴素,丝毫没有阿离和小九那样无论穿什么都显得绝美惊艳的感觉。等哪天阿缘遇到了好镜头,一定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

    “听说你们在夸我?”一个空灵悦耳,犹如玉落珠盘,像是江南雨季的烟雨的声音悠悠传来,像是晶莹温润的冰玉般冰清玉洁,清悦如冷泉击打玉石一般。

    那是个穿着青裙的女子,青裙外套着一件白色的风衣。如瀑的青丝绸缎般的垂落在身后,末尾处用一根浅粉色的发带束紧,平添了几分温婉的书卷气,如瀑如云。一袭白衣如雪一般,纤尘不染,带着如玉石般的淡淡清冷。淡青色的裙摆像是青空,蕴含了满园春色。她的下颌线格外精致美丽,倾国倾城的绝色少女像是冰雪雕刻出来的人儿,晶莹剔透,如雪如玉。雪玉凝脂般白皙如雪的肌肤晶莹剔透,如新月生晕般晶莹如玉,泛着如无瑕冷月般莹莹如玉的光泽。如蝶翼般细腻的羽睫修长而卷翘,在那张清艳出尘的容颜上投映出一片浓郁的阴影。一袭素雅青裙勾勒出她的素腰,如白玉般的青葱玉指纤细而修长,白皙如雪而又骨节分明,如新月生晕般晶莹如玉,纤细莹白,指甲晶莹剔透,像是最漂亮的琉璃,泛着浅淡的粉。肤如凝脂,气若幽兰,眸波流转间绝美如仙,一颦一笑都带着出尘的仙气,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仙子一般,美得惊心动魄。

    那张美得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神颜犹如画中仙般,晶莹如玉,吹弹可破,萦绕着出尘的仙气。若仙若灵,似真似幻,仿佛随时都会踏月登仙而去,带着梦幻般的惊艳。穿着青色不像绿叶,反而像一个特立独行的花朵,清艳绝尘中带着清冷孤傲,不施粉黛却仍能艳压群芳。如白玉般晶莹温润的琼鼻上架着金丝边的细框眼镜,看起来清冷矜贵,带着骨子里的淡漠清冷,如冰似玉。镜片下,一双如深渊般深邃璀璨的眸子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能看透命运,深邃的眼瞳如墨般漆黑,原始而纯粹的黑晦暗不明,像是无穷无尽的黑洞般漆黑漠然,看不到尽头。

    不同于她们这些年龄变小智商受损的小孩,雪清缘仍旧是少年时期的模样。无论是那副金丝边细框眼镜,还是那双如星空般幽寂深邃的眼睛,从来都不曾变过。

    她应该藏着很多心事,所以笑的时候,眼底总是有一抹忧伤,有时候淡雅如水,有时候浓郁如墨。她的眼神非常干净,仿佛被暴风雨洗剔过的玻璃窗,晶莹剔透,毫无污渍。

    一众小屁孩儿全都被雪清缘的神仙颜值惊呆了,一个个的全都愣在了原地儿。时月浅一脸震惊的问道:“不是……阿缘,你为什么变回去了?!不是所有人都要变小,然后降智的吗?”

    雪清缘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你猜?”

    如果有人能透过雪清缘看到她的眼底,就会发现一串正在生成的文字:林七夜的回归,是上任天命之女林九难与本世界操控者黑夜女神倪克斯造成的(一连串涂鸦)……苍洱之憾…难夜之散……

    雪清缘看到了这一行文字,但并不惊讶,只是平静的拒绝了时月浅等人的邀请,回屋里等吃去了。

    她就是这样,无论什么东西都往自己心里塞,遇到再大的事情也只会自己一个人抗,笑也好,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