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妖族？”

    “妖族原是远古之时和仙族一同诞生的族群。”

    “开天辟地之时，天地间一片荒芜。不知过了多久，有先天一炁演化万物，一炁落在天地之间。沾清灵玄气者为仙，染始浊煞气者为妖。二者诞生之初俱为天生神圣，生而强大。有不可思议之威能，后来过了数个纪元。二者之间矛盾已不可调和，仙族认为自己为先天一炁，道的化身，该为天地主宰。而妖族认为自己威压寰宇，岂可为小小的仙族所统治，遂爆发了一场旷世大战。这场大战，打的中央天柱崩塌，天水倒灌，地裂山崩。天地众生苦不堪言，终于，二族无休止的大战使得天地间的其他种族联合起来，其中又以伏羲氏，女娲氏最为强大。”

    “二者领导百族对仙妖二族发起攻击，经过数之不尽的征伐战斗，仙族被封印于蓬莱三岛并放逐无尽海外。”

    “而妖族因行事霸道，残忍好杀，威压天下之时，百族只能仰其鼻息。如今封印仙族后，百族默契的对妖族展开了无休止的追杀。一路追击至极西吠陀荒漠，而后爆发了惊天血战，惨烈的战斗使得百族十去其八。”

    “然而妖族本就是先天一炁化生而来，妖族皇者神苍更是执掌先天煞气，只要有杀戮，神苍便是不死之身。无法之下，伏羲氏，女娲氏显化本源阴阳-造化之气，二者结合复归混沌之气，以混沌吞噬消解万物的能力，最终磨灭了妖皇神苍。伏羲氏，女娲氏在神苍死后，也是本源缺失，法力枯竭。两位执手而立，相视而笑崩碎了身躯。而人族就是从伏羲女娲二人身躯血肉化生而出。所以我族尊二者为人族始祖！”

    颜歌平缓的语调传遍每一位在座之人耳中。秦烈见到停了下来，赶忙给杯子添了些热水。颜歌呵呵一笑，抿了口水继续道：

    “我族和妖族的斗争一直未曾停止。上古之时，妖族九尾狐祸乱宫闱，致使商朝权柄旁落，被姬氏夺得后自降位阶，不在称王，而为天子，使得人族气运四散崩落。以至于国都竟被攻陷三次。春秋时期，老子，夫子二圣显化而出，以大法力为人族力开道-儒两条大道，又有兵，法，墨等百家诸子先师开续人族大道，使得我人族大道始终薪火相传，不曾断绝。”

    “终于在八百年后，祖龙一统天下，书同文，车同轨。屠灭霍乱妖族，修长城以镇龙脉，封禅台上凝结人皇玉玺，使我人族崩散千年的气运重新汇聚。”

    “秦亡后，又有楚汉骄雄，汉武大帝，卫霍双壁，杀胡令等帝王豪杰的进一步巩固，人族从而愈发鼎盛起来。但繁花似锦下暗藏烈火烹油，欲来的山雨，终于在前朝末年爆发了。”

    “前朝炀帝好大喜功，欲修大运河沟连黄河，长江两大水龙脉。”

    “炀帝发徭役令，征调天下民夫开挖运河。原本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好事，却变成一桩祸事。强行开挖之下，役夫死伤无数。河底累累白骨成山，水面处处亡魂哀嚎。枉死之人的怨气，浸染了两大水龙脉，使得人族气运再一次崩裂开来。”

    “人族气运在无力镇压邪祟，短短几十年，中央大陆竟出现十八路反王，七十二路烟尘。连年的征伐，杀戮。致使人族十室九空，百姓流离失所。妖物吃人，鬼魂猖獗。各门各派自扫门前雪，封山闭寺。几十年间，整个人间一片哀嚎，烈日之下犹如鬼蜮，其状之惨烈，现在思及起来犹是不寒而粟。”

    “尔后先皇于晋阳起兵，以陛下为帅，统领兵马征伐天下，百年东征西讨，终于！在虎牢关一战擒双王，自此大唐一统天下。”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妖族扶持的人族傀儡，被被陛下逐一平灭，不甘心血付之东流，便谋划让商纣之事重演。”

    “然陛下修为高绝，意志不动如山，妖物魅惑不得。继而勾引太子。先太子也是一贤明达者，正人君子。这是其优点也是其致命缺点。在奸诈之人蛊惑下，先太子一步步的落入他人彀中，成为他人手中屠戮之刀。几年后先太子及其党羽贼人，叩阙宫门，暗害先皇，夺了陛下军权。朝内大肆屠戮朝廷诸公。朝外坑杀反对义士。一时间人心惶惶，百鬼夜行。”

    “陛下无法，奋起反击。”

    “发动玄武门之变，废太子，斩妖魅。”

    “而后登基大宝，敕令天下宗门归化，不服者伐山破庙，马踏山门！之后出兵一举荡平了盘踞在北方的蛮族之流，只打的鬼方突厥之众狼奔北窜！”

    “又经过了百年的治理，大唐日渐兴盛，而陛下也功参造化，一身法力冠绝古今！”

    沉思了下颜歌继续开讲：“而妖族之内亦是出现了一位通天彻地的大人物，鹏兀术。”

    “鹏兀术，神通广大，一身妖力深不可测。以霸绝神通压服妖族诸部。鹏皇，亦是一位雄才大略之皇者。其不甘心偏安西荒，一直图谋我人族东方富庶之地。”

    “黄历3988年，鹏兀术兴兵妖众五百万，进犯大赤关。一时间朝中上下惊骇不安。请战，请和者皆有。最后是陛下力排众议，出兵大赤关，拒妖于国门外。这一战整整集结了人皇玄甲，赤明，无量，元从，御龙，归曜六卫，及全国十二卫所兵士，共计三百万人，另有各府私兵，各门派修士十万众。”

    “其余箭矢，弓弩不计其数，光是破日弩，勠妖箭就有五万具，须知破日弩，一发便可炸平一座山头，大妖也会一箭射死！大赤关之下，一个月的连绵血战，双方计谋百出。偷袭，强攻，水淹，冰雹，火烧，地涌无所不用其极，每时都在死人。”

    “城墙下妖族尸骨化成的血泥达三十丈厚，城内收敛军士遗骸的火炉日夜不停。”

    “第六十天，在大总管皇甫易期的带领下，以三位国公为箭矢，六位国侯为尖刀，身后跟着的是数之不尽的我人族儿郎，前仆后继而出。”

    “漫无边际的荒野，人族儿郎咆哮吼天，妖族群魔喋喋怪笑。无尽的煞气，法力充斥在大赤关外！易期等十位功力冠绝古今之神人，俱是将自身功法催动到极致。巨大的法象充天塞地，同显现了妖族真身的妖王们拼在一起，关外的山川被压塌一座又一座，巨石大树俱被打的粉碎，化成点点尘埃飘散。”

    “随着人族-妖族搏命拼斗，双方都是展开了惨烈的肉搏战，战至现在，两族手段齐出，再无后备之力来援！”

    “事以现在的拼杀，也已经到了决胜负一战，人族胜，从此安享太平。妖族胜，亿万黎民将成为妖族圈养血食！”

    “一代靖武侯-秦雍。被黄金狮王，玉面狐相以及大力蚁将三大妖王围攻。战至狂时，秦侯仰天咆哮，调动全身元力，精血灌注全身，远远望去犹如一轮红色的血色大日，浓烈的红光照耀了整个关外，秦家双锏瞬间如活过来一般，化成两条巨蛟，奋力缠住三位妖王。秦侯也飞身而上，身上的红光越发炽烈，一举盖住了三大妖王的墨绿妖云，只听到“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席卷关外东边战场，不可估量的法力如水银一般倾泻而下，虚空也如同水面波纹一样荡漾开来。”

    “待到周围尘土渐落。看到场内景象，无不目眦欲裂，原来是秦侯面对三位同级妖王围攻，已知断无取胜的可能，心下一横自爆开来。这次自爆直接带走了妖族三位顶尖战力。也拉开了更惨烈的战场绞杀序幕，妖族无穷的地火，毒液喷洒而来，无尽的污秽，毒气到处都是。人族众兵将瞧到秦侯的壮烈也是纷纷效仿，一时间战场自爆之声此起彼伏，数之不尽的我族英烈，以大无畏精神拉上妖族同归于尽。他们的牺牲终于换来了胜利天平的倾斜，奋力拼杀之下终于击溃妖族大军。但我族亦损失了两位国公，三位国侯，以及百万的忠勇士兵。”

    说到此处，颜歌早已哽咽，眼边浊泪终于没忍住还是掉了下来。随即又继续说道：“城墙之上老夫领着天策府十八学士，尽舒胸中圣人之言，召唤天地浩然正气驱散妖族煞气。以十八学士身死为代价，强行催动正气长河降临。以至正至性的浩然正气消磨妖族本源煞气，使得妖族再无力量补充。”

    “谁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舍生而取义，我儒家贤士从来不落后于人！”

    颜歌有些激动，以至于胸腔起伏的特别厉害，秦烈见状，赶紧递上杯中热水，然后伸手给老爷子顺气。

    缓了几下后继续开讲：“而道门神霄派众布下紫霄天雷阵，以囊天阔地之势，将近百万妖众包裹其间。

    九十九位玉京境大真人，在天师张守静主持下引天雷灾劫直劈妖族大妖，滚滚天雷顷刻落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有几十万众妖族被劈成飞灰，妖将妖王者陨落无算。后妖族十王之首，也是仅次于妖皇的强者魑无羊，燃烧内丹换取滔天巨力才破了大阵，如若不然妖族百万之众，一只也逃脱不得。”

    “呵呵，玄玄玄，道道道，从来只在口耳间。土塑神像莲花坐，不见世道如此艰。一点天机落心间，老君背剑下天山。雌雄斩尽宇内诡，神雷降伏世间邪。颜歌老爷子此时肯定非常开心，喜上眉梢，击节而歌。显然是为道门真人的手段喝彩。”

    “渍渍，老夫之前一直瞧不上眼的秃驴们，在老和尚明性的带领下，周身燃起佛光金焰，一路金光闪耀的直接杀进妖族中军帅帐，生擒妖族统帅猿不空。也是因为这，后来陛下特旨，建造相国寺，封其为相国寺首座，位同侯爵。”

    “而天空之上的大战也是到了紧要关头，陛下的人皇上品无量章，已经催至极尽，摘星挪月，弹指遮天，各种大神通信手拈来，更有皇朝金龙辅助，鹏兀术仗着天下极速，屡次化险为夷。二位神通法力碰撞之间，虚空犹如煮沸的开水般沸腾，山川破碎，江海倒流，九天之上的星斗也被震的漱漱欲坠。地面之上躲闪不及者，只瞬间便被余波炸成粉末。”

    “陛下一身亮纹九爪金龙袍猎猎作响，随即显出人皇法相，巨大的身影犹如盘古氏重生。

    “虚空，陛下头顶之上的人皇玉玺散发层层玄黄光晕，有星辰日月运转不休，草木山河于显现于内。四时更迭，节气流转，隐隐近乎于道。”

    “陛下法力如风起云涌一般涌入其中。玉玺得到陛下之法力犹如吃了大补药，散发的光芒将天空照的大亮。”

    “而鹏皇一声高亢惨烈的鹰唳，一杆通体黑色大枪显现，散发着幽幽的宝光。无尽的杀气透体而出，弥漫天际。浓烈的黑云随鹏皇双翼若垂天边。”

    “之后的战斗便不是老夫能够知晓的了，即使我有儒家至宝庇护，那四散的法力也令老夫神魂动荡，只是一声巨响，天空之上掉落下巨大鸟身，而陛下手持鹏皇首级自空中落下，众人无不欢呼雀跃。而妖族肝胆俱裂，俱都夺路而逃！”

    话毕：颜歌空洞的眼神又湿润起来，似乎是在缅怀城墙之上的同袍，也似乎是悼念那场死去的战友！

    座中泣下谁最多，二十八众并鸿胪！

    秦烈两眼发红，无语凝噎，一时间也说出话来，感受到了大家的情绪，小虎崽也摄手摄脚的跑到秦烈脚下嗯嗯嗯的叫着！

    撸了下小虎崽，而后道：“可歌可泣的历史，可赞可敬的人儿。可恨可恶的妖族！”

    “好了，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我们这一辈老家伙用命守护来的安宁，还要你们接力，继续守护，哭哭啼啼的如何让那些死去的英魂安息，又如何让我们安心的将重担交予你们！”

    “是！我等一定奋力守护人族，千秋万代，至死方休！”

    众人很是激动，歇斯底里的吼道。

    “喵呜！”小虎崽也奶呼呼的附和了一声。

    “哈哈哈哈哈哈。”小虎崽奶呼呼的声音引得众人哈哈大笑。驱散了洞中略显压抑的沉闷！

    山洞外呼呼的风雪，丝毫没有影响到洞内的众人。

    一壶热酒祛风寒，热血历史心间燃。

    众人开始布置今晚宿营地，颜歌同鸿胪寺几位大人睡在火堆不远处，小虎崽也早就一脑袋扎进了颜老爷子怀中发出了噜噜声！

    秦烈安排四大星宿轮流守夜。一队负责洞中火堆，不要灭了。另一队负责，洞口处警戒，防止冰雪精怪打扰众人休息！

    安排完一切，早已困倦的秦烈打着哈欠依靠在石壁处缓缓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