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词

第十七章 来啊打一架

    “你跟着我干什么?”胡一萱刚怒气冲冲地打电话让管家阿祖将她的车开到林语家楼下,就看到胥敬欢一脸笑容地跟在她后面。

    胥敬欢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胡一萱气呼呼地脸上粘着一小片假睫毛,他本想伸出手帮她摘下,想想男女有别又把手缩了回去,只好提醒道:“你的脸上有一小片假睫毛。”

    胡一萱随意地糊了把脸,“没了吧?你别跟着我了,赶紧回去吧。”

    “你要去哪里?”

    胡一萱语气不太好:“你管我呢?”

    “别去找方兰心,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胥敬欢收起笑脸,正色道:“你的冲动可能会害死自己。”

    胡一萱不耐烦地回他:“不关你的事。”

    胥敬欢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有型,一脸严肃道:“我是警察,以保护人民财产安全为己任,我不可能看着你去送死。”

    “你这句话能不能别老挂在嘴边。”胡一萱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皱着眉道:“赶紧回去吧,你个小小的警察管好自己就好。”

    不一会儿,管家阿祖便把车停在单元门口,下了车毕恭毕敬地请胡一萱上车。

    胥敬欢看准时机也跳上了车,阿祖趁他还未关上车门,便一个擒拿手将他扯下了车,二人随即打作一团。

    “喂,你俩干嘛呢?阿祖,住手!”胡一萱喝道!

    自己的管家和警察打起来了,这算什么事儿,看着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胡一萱不禁摇了摇头。

    “小姐,这人突然跳上你的车……”阿祖还未说完便被胡一萱打断。

    “他是我朋友,你看看你俩,老大不小了还打架!”胡一萱瞪了胥敬欢一眼,随后小声问阿祖:“我上次吩咐你的事有眉目了吗?”

    阿祖凑近一萱的耳朵小声耳语了几句,才看到胡一萱眉眼弯弯,让他赶紧去准备。

    “哦,对了,别忘了把新手机送上去。”

    “是,小姐。”管家阿祖敛眉垂首退了下去。

    “噗……”胥敬欢吐了口血沫子,笑道:“你这管家挺能打啊,我看他不只是管家,还兼做保镖吧。”

    胡一萱瞪了他一眼:“还不上车?”

    二人坐在车里,胥敬欢才感觉身上各个部位都痛了起来,特别是自己那张英俊帅气的小脸早已肿了起来。

    “这让我明天怎么报道啊。”

    胡一萱嗤道:“活该,谁让你和阿祖打架。”

    “大小姐,你讲道理好不好,明明是他先动手的。”胥敬欢对着镜子看这自己破裂的嘴角,又想起刚才那个不苟言笑的管家,心里突然起了还想和他再过三招的念头。

    明明自己在警校可是以格斗第一的成绩毕业的,怎么可能打不过那个管家。

    胡一萱不屑道:“你是打不过阿祖的,死了这条心吧。”

    这话胥敬欢可不爱听了,自己年轻力壮怎么就打不过那家伙,不过眼下可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你现在去哪里?不会真的要去找方兰心的麻烦吧?”

    胡一萱虽然咋咋呼呼,脾气暴躁但绝不是个傻子,方兰心不是大角色,但她背后的江城集团可不是好惹的,这些年在临江市出了多起大事件,哪个背后没有他季若阳的事。

    可是这人就是有手眼通天的本事,每次都给自己和江城集团摘的干干净净。

    但是她现在要找的不是方兰心和季若阳,而是丁莫。

    她不相信季若阳会为了丁莫这种小人物而出手,特别是对上临江头几名的企业——千旭集团。

    “阿祖,找到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胥敬欢没有听见,只是听到胡一萱片刻后说了句“很好”,便载着他一路奔驰。

    “大小姐,超速了你。”

    胡一萱没有说话,只是将车停在路边,说了句:“下车。”

    这真是见了鬼,怎么今天坐哪辆车都坐不回家,都让他中途下车。胥敬欢知道她肯定有事,赖在车上不走,“你带我一起去。”

    胡一萱气结,怒道:“少废话,赶紧下车!”

    “就不!”胥敬欢耍赖似的扒着车门,“你今天去哪儿必须带着我一起,你看我这脸,都是因为你,你得对我负责!”

    “嘿!”胡一萱气笑了,阿祖现在不在身边,没人管的了这无赖了,咬了咬牙才道:“那你别给我惹麻烦。”

    胥敬欢龇牙一乐:“行!”

    二人七扭八拐地到了一出荒废的工厂,四周无人,只有一辆豪车停在工厂里,旁边站着正是那个一身青灰色长衫,面容冷峻,不苟言笑的管家阿祖。

    见到胡一萱的车驶来,阿祖恭敬地将车门打开,“小姐,她在车里面。”

    “嗯。”胡一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正是那张熟悉的面孔,端坐在车里。

    “好久不见啊,丁莫。”

    丁莫没有被束住手脚,看着一脸浓妆的胡一萱也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冷冷地回道:“胡一萱,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今天想和你聊几句,才让阿祖请你过来的。”胡一萱笑了笑,“阿祖还算有礼貌吧?”

    丁莫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胡一萱忍着自己想要爆发的脾气,面带笑容地说:“咱们这么多年的同学,我就开门见山了。是这样的,关于你当年将时月绊进河里这件事咱们就掀过去不谈了,但是上次同学聚会,你对她下药这件事,咱们是不是得好好聊聊?”

    她原本是忍不住脾气的,若不是阿祖告诉她发脾气会坏大事,她真的只想把丁莫揍个半死再扔到大街上。

    丁莫听后面无表情,转过头看着胡一萱,一脸讽刺地说道:“本来我以为令尊的千旭集团做的这么大,他老人家会把高智商遗传给你,没想到你还是像读书的时候那样无脑啊。我若是要弄死殷时月有一千种办法,何必要用这种笨方法呢?”

    胡一萱忍住怒火继续听她讲。

    “如今我和方泽感情很好,吃穿不愁,有花不完的钱,还以为我会看的上林语那个穷小子吗?别逗了!你和你那个所谓的好姐妹都是一样无脑,蠢钝如猪,你看看你,画的脸上是什么东西,先天不行后天要努力啊。”

    这番话令胡一萱再也没办法装冷静,啪地一个耳光便扇了过去,死死地扯住丁莫的头发,二人在车厢中扭打了起来。

    “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丁莫也不示弱:“你个王八蛋敢打我!”

    车厢中打的热火朝天,车外的人却一点也没有听到,直到胡一萱以胜利者的姿态拉开车门,阿祖他们才看到披头散发的两个人从车上跌跌撞撞地下来。

    丁莫的头发被扯下好几绺,脸上也肿了起来,捂着脸怒道:“胡一萱,我和你没完。”

    胡一萱还没表态,阿祖却把丁莫绑了起来,拿破布塞住了她的嘴。

    “小姐,这人不能留。”

    听到这话,丁莫才觉得害怕,两只眼睛惊恐地瞪了老大,身子猛烈的摆动。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不能这么做。”胥敬欢看见这一幕从车上下来,“一萱,不要冲动,不要做犯法的事,我不想亲手抓你。”

    阿祖将丁莫交给其他几人,冷漠地看着胥敬欢:“你若是敢出卖小姐,我现在就让你立刻消失。”

    胡一萱脑子嗡嗡的,心情极度郁闷,本来是想找丁莫问清楚情况,怎么稀里糊涂地和她打了起来。这回完了,她肯定要更加针对时月,这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如果像阿祖说的,解决掉这个女人,应该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以阿祖的手段,就是方兰心要查也绝查不到自己头上。但是偏偏眼前站了个警察,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杀人,自己到底是有多胆大妄为。

    胡一萱不禁开始对丁莫的话有点赞同,自己的智商确实不高,猛地拍了下脑门,喊道:“阿祖,送她回去。”

    阿祖仍旧没有半点犹豫回答道:“是,小姐!”

    胡一萱不忘嘱咐道:“嗳!对丁小姐客气点。”

    几人麻利地将丁莫手上的绳子和嘴里的破布取下,阿祖毕恭毕敬地请丁莫上车,“对不住丁小姐,请您上车。”

    “啪”地一声,丁莫的耳光便招呼在阿祖的脸上,“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绑我。胡一萱,你家狗不听话,我帮你管管,不必谢我,今晚的事,咱俩慢慢算。”

    “你!”胡一萱从来未将阿祖看做是下人,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好哥哥,丁莫竟然当着她面侮辱阿祖,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胡一萱几步冲到丁莫面前,再一次抓着她扭打起来,骂道:“你竟然敢打我的宝贝阿祖,我要撕了你。”

    阿祖心里一暖,死死地拽住丁莫任她被胡一萱拉扯。

    “别打了。”胥敬欢好不容易将二人扯开。

    胡一萱抚了抚头发,心疼地看着阿祖,可是眼下如果再对她有什么动作,一旁的警察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只好却冷冷地别过脸去道:“阿祖,将丁小姐安全地送回家。”

    看着胡一萱离去的背影,阿祖微微颔首,“是,小姐。”

    坐在车里,胡一萱才感到脸上麻麻的,手脚不住地颤抖,她故意将“安全”二字说的格外重,这是她和阿祖约定好的暗语,没想到第一次使用会是这样的场景。

    可是一瞬间她却后悔了。

    胥敬欢坐在后座看着她不住颤抖的身体忽然有些心疼,却学着她的语气笑道:“你看看你们,老大不小了还打架。”

    见她没有回嘴,反而默不作声,胥敬欢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你的脸没事吧?”

    虽然不像丁莫的脸上有几道伤痕,但也肿了起来。

    胡一萱的头抵在方向盘上,听到阿祖那辆汽车从身边驶过,才悠悠地问道:“我……是个坏人吗?”

    胥敬欢以为她问的是和那个女生打架的事,按照这几个小时相处下来的了解,打架对于她应该是家常便饭吧,说了句:“打架不好。”

    胡一萱没有接话,只是闷闷地说:“读高中那几年,时月在班上总是被欺负,我胆子小总是不敢护她。高三那年她变了,面对校霸的欺负也敢正面回怼了,特别是高三那年的迎国庆晚会,我被田琪骗去小河边,丁莫集结了方泽几人要打我,最后时月找到我,不仅将我护在身后,还拉扯着方泽和丁莫让我快跑。后来她被丁莫绊倒摔进了河里,昏迷了好几天。”

    车里的温度升高,有些闷热,胡一萱打开窗户继续说:“从那以后,丁莫和时月的梁子就结下了。她总是隔三差五地去骚扰时月,有事没事就去找她麻烦。还好有老林保护她。我总是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月月没有来找我,没有将我护在身后,没有拉着他们那让我快跑,掉下河的恐怕就是我吧。”

    “爸爸常说知恩图报,现在我有能力了,应该换我护着她,对吗?”

    胥敬欢可以理解胡一萱为什么和那个女生打架,如果换了他恐怕也很难忍住自己的拳头。

    “你的手疼不疼?”

    胡一萱坐直身体,看了看手表:“很晚了,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