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了一阵，林北星进了洗手间，准备将前几天攒下来的内衣清理干净。

    肥皂打出了泡泡，但林北星微蹙眉头，仿佛在想心事。

    这头，高歌和杨超洋的进度似乎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

    这二位没有感冒，整天生龙活虎，急需释放内心的精力。

    杨超洋做了几顿饭之后，高歌终于默认了他的诚意，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拉着杨超洋的衣领进入了卧室。

    要不说是成年人的游戏呢？

    对于杨超洋而言，这不过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二两红酒，微醺的灯光。

    三两不着边际的饭菜并不会让那顿烛光晚餐逊色多少。

    反而给他俩有了深入交流的理由和契机。

    他们从高中时代的相遇说起，到现在双方的事业，再到如今略显不自由的封闭。

    比起从前，二人反倒有了更多独处的空间，亦有了更多深入交流的机会。

    说道尽兴之处，二人酒杯微碰，发出清脆悦耳的敲击声，杯肚里的红酒一饮而尽，随后高举酒杯，仿佛在说:“再添二两!”

    此时的杨超洋不再忸怩，甚至略显油腻，尽情诉说着他以为的那些丰功伟绩。

    高歌看着那头打了她爸爸过期摩丝的头发，心里暗自发笑，但没有表露在脸上。

    心想这小样儿已经那么卖力地捯饬自己的外观。

    在有限的条件下，自然不能苛求太多。

    二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

    聊到深处，二人站起身随着悠扬的和音跳起了舞蹈。

    搂腰、旋转、绕步，气氛越来越暧昧，越来越黏腻。

    随着“砰”地一声关门声，室外运动结束，二人终于落到了洒满花瓣的床单上。

    林北星当然想不到这些，她还以为二人和他们一样，百无聊赖地度过着这段时间。

    随手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想边洗衣服，边和高歌视频聊天。

    那头，手机在客厅的桌上震天响，但一个人也没听见。

    “这些家伙，在干嘛呢？”北星不禁发了几句牢骚话。

    随后开了手机的唱歌软件，丢在一旁。

    “北星，你好了吗，我想上厕所。”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想起了张万森虚弱的声音。

    “哦!马上好!”北星低头看了下自己盆里的内衣，其实还没怎么洗呢。

    只好扯过来另一只盆，盖在上面，掩人耳目。

    北星出门重又坐回沙发上，窗外依稀透了几点月光进来。

    “我好了，你进去吧。”万森已经出来了，看到北星坐在那里发愣。

    “哦，好的。”

    “怎么了，好像有心事？”万森问道。

    “没有，就是惆怅那么多衣服没洗呢～”北星撇撇嘴，故作悲伤道。

    “嗯……”

    “好啦，这些事情，你就不用为我操心了，赶紧进去休息吧。”说罢把万森推到他放门口，顺便挥挥手，示意他进屋。

    万森关上了身后的门，慢吞吞挪到书桌前，打开自己的笔记本。

    他写道:“今天，我好像又发病了。”

    “这没来由的绞痛可真烦人，也难为北星为我担心。

    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人的生活？我是说，不仅仅是我的身体，更是这疫情封闭的时光。

    或许要好久吧，这本就是世界性的疫情大爆发。”

    落笔停顿，张万森望望眼前的窗外。

    四下无人，只有微黄的灯光和着摇曳的树枝隐隐绰绰。

    “咳咳……”或许是坐久了，他轻微地咳嗽了2声，惊扰了栖息在窗外的寒鸦，引得树枝的枝丫乱颤。

    他抬头从一方狭窄的窗户中看出去——“同一个月亮”。

    这是北星曾经说过的话。

    不论世界如何千变万化，“千里共婵娟”这句古话永远不会变，也总会勾起人们隐隐的思念之情——对人、对物、对家乡。

    “如果我不来，北星的生活会怎么样？我来了，产生的蝴蝶效应是好的吗？”他还是沉默地望着远方的皎月。

    清澈的眼眸泛出晶莹的光，万森收回了视线，低下头擦拭眼角。

    他继续提笔写道:“总觉得是来也不对，不来也不对。

    有些事情，只有做了才知道结果对不对，事前是断然无法评判的。”

    伤春悲秋了一阵，万森想到“落子无悔”四个字，然后煞有介事地写下，作为今天日记的结束语。

    林北星还在客厅发呆。

    其实她中途回过房间，但是房间里冷冷清清，没有人味，只让人觉得烦躁。

    她不止一次地想要敲开张万森的门。

    没错，恨不得都要撬开了。

    最终，她没有下得去手。

    万森合上笔记本，放到抽屉里原来的位置，起身躺倒在床上。

    准确来说，还是半倚在枕头上。

    对，有点像葛优躺。

    “咚咚咚。”屋外响起敲门声，很轻，好像在试探。

    “请进。”

    门缝里透出一个小脑袋，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

    “你没睡吧？”北星一副“贱兮兮”的模样。

    “嗯，怎么了？”万森看着她，摸不着头脑。

    “嗯……我想问你借点儿书看……一个人怪闷的……”说着，林北星毫不客气地做到了万森床上。

    “好啊，是不是《时间简史》看不下去了？拿一本好玩儿的给你～”

    万森仿佛看穿小孩子心思的大人，兴致冲冲地到书架里找寻合适的书籍。

    “这本，你翻翻看。”他好不容易从书架里抽出一本厚厚的书。

    还没等看到书的封面，北星早就撇着嘴了。

    平常看看网文小说还行，可一到看纸质的书籍，尤其是作为消遣类的，而不是学习类的书籍，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书仿佛在告诉她:“我在占用你宝贵的娱乐时间，但你却没有办法拒绝。”

    她微蹙着眉头接下了像砖块一样厚的书籍。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枯燥的字眼，反而是《世界十大未解之谜》几个字。

    这几个字，属于是在图书馆，每个路过的同学都要驻足翻一翻的课外书籍。

    当然，一般这种书，记载的未解之谜有真有假，也没人真的刨根究底地去追溯。

    “你还看这个呀？”林北星两眼放光，没想到张万森兴趣爱好广泛，连一些“野史”也囊括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