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主请出招

第八章 梦中鬼蜮

    飒~飒~

    凄厉的寒风在山间呼啸不绝,长势喜人的葱郁竹林也摇晃着在为其伴奏,在幽幽的夜里谱写出一段哀乐。

    “嗯~”

    鼻息传出一道轻哼,平躺在一处荒郊枯草地上的白濡鱼睁开眼眸,眸子里的散布的星屑熠熠生辉。

    他坐起身子四处打量,这才惊愕地发觉自己已然来到了一处未知的地带,天穹笼罩着阴沉厚重的乌云,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枯黄草原,身后则是一片寂静无声的黑竹林。

    白濡鱼躺着的地方正好处在枯草原和黑竹林之间的一棵歪脖子树下,除了他以外,歪脖子树周围还躺着四名衣着各异的男子,加上自己刚好五个人。

    深黑的竹林里弥漫着浓郁的灰雾,让人看不清里面隐藏着怎样的诡异,但仅仅看一眼都能不自觉地感到冰凉刺骨的寒意。

    ‘这是…精神亦或是梦境领域?’

    他脸上依旧保持着淡定,已然发现了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

    倏地。

    歪脖子树下的其他四人也一个接一个的悠悠醒来,四个人的脸上神态各异,或四处打量着周围,或沉默不语。

    然而纵使失去了灵力的洞察力,但白濡鱼的星眸还是敏锐洞悉到了无论四人的神情怎样变化,他们的注意力其实一直都放在自己身上。

    “哈欠~”

    临近白濡鱼的一名衣着锦绣黑袍的俊朗男子颇为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他扭动脑袋左右看了看歪脖子上的同病相怜者,砸了咂嘴故作诧异道:“哟,这次被吸进来的倒霉蛋可真不少啊?”

    “听阁下的语气挺从容,难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白濡鱼眉梢轻挑,朝男人开口问道。

    “难道你没听过乾匀城出现的诡异凶灵吗?”

    黑袍男子也不着急,盘腿坐在地上拽下腰间的酒壶来了几口,“啊~爽,还好这地方不会把酒收走!看你们一脸茫然的模样,应该都是鬼蜮游荡的时候主动拉进来的倒霉蛋吧?是不是看到了一团灰雾,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没错!”白濡鱼轻轻点了点头,根据在庭院遇到的那个新娘和诡异灰雾,以及听到黑袍男子提及诡异恶灵的鬼蜮,他已经猜到了这里是何处。

    ‘因为当年伤势太重,所以现在已经无法把人整个拉进鬼蜮,只能拽灵魂进来吗?’白濡鱼暗自冷笑着,“那些人搞如此复杂的手段,恐怕现在也不敢进入庭院,所以我的身体目前还是安全的!”

    当然,该演的戏还是得演,他面露惊骇地高声道:

    “这里…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个鬼蜮?”

    “没错!”

    黑袍男子点了点头,肃声介绍道:“我叫梁杉,乾匀城镇异司统领使,专门负责监视这个诡异恶灵的动向并收集情报,等待靖都那边派人来处理!”

    白濡鱼瞥了一眼他身上穿着的衣衫,衣袍上的凶兽锦绣确实是镇异司的服饰,然后继续询问道:“那你怎么也进来了呢?”

    “唉,此事说来话长啊!”

    梁杉深深叹了口气,挠头说道:“这个恶灵游荡的速度极快,纵使我第六境的修为也有好几次差点跟丢了,方才刚追上的时候它突然调转方向往我这边扑来,然后…”

    “之前它的行迹和野兽无异,看起来没有任何灵智可言。”他略显黝黑的脸上流露出几分窘迫:“一时不察,没想到这恶灵其实拥有不低的智慧!”

    “不过你们放心!”

    梁杉往幽暗的竹林深处瞥了一眼,自信满满地说道:“我经过那些幸存者的描述,以及可靠的分析,已经掌握了离开这个鬼蜮的正确方法,纵使被封印了灵力也能带着你们安全离开!”

    “什么方法?”白濡鱼有些好奇。

    “什么事都别乱做!”

    梁杉眼神中流露着几分古怪,但还是继续说道:“那些顺利从这里离开的人讲过,只要老老实实的在村子里待三天,等到第三天村长邀请我们见证婚礼时上台致辞就可以离开了!”

    “不可能!”

    一名儒雅书生打扮的青年摇了摇头,高声地反驳起来:“据传这个诡异恶灵的诞生是因为新娘在婚礼中被心爱之人和好姐妹联手背叛,伤尽了心之后选择自我了断,死后又化作厉鬼向无辜者索命,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她又岂会让我们轻易离开?”

    他朝在场几位拱了拱手,语气谦和地自我介绍道:“在下诸葛英,乃是乾匀学院的优秀学子,明年即将前往靖都的大靖学院求学!”

    大靖学院,乃是大靖为了培养各种人才设立的顶尖学府,在各地设立的学院也都是为了往这所帝国核心学院输送新鲜血液,里面无一不是在文艺武学等方面天资出众的佼佼者。

    “哼~”

    梁杉听到他的话后冷笑一声,沉声说道:“那些被鬼蜮抓走后再也没有回来的人,就是你一样总以为自己最聪明,总想着去做一些常人不会去做的事情,殊不知这正是恶鬼的高明之处!”

    “你…”诸葛英涨红了脸,但看着梁杉那健硕魁梧的身材,还是明智地选择了闭上嘴巴。

    梁杉扫视了众人一圈,顺势说道:“你们也都介绍一下自己吧!”

    “白濡鱼,来乾匀城游玩的!”白濡鱼耸了耸肩,信口说道。

    “林…一,某个小城里的老师!”

    一袭单薄白色长衫的清瘦男子脸色惨白、眉头紧锁,仿佛仅仅只是说几句话就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似的。

    他隐晦地瞥了一眼白濡鱼异于常人的眸子,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光泽。

    剩下一人却久久没有搭话的意思,依旧双手枕着后脑躺在枯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枯草,神情里满是冷漠。

    “喂,你呢?”

    梁杉抬起脚尖踢了踢躺平的男人。

    “呸!”

    男人吐出口中的枯草,懒洋洋地怼了一句:“我是你爹呀,好大儿!”

    “你!”

    梁杉大怒,正准备上去给男人一顿招呼时诸葛英却陡然拉住了他,劝道:“他叫徐翰,是我的一位朋友,最近受了点打击,烦请诸位见谅!”

    “你在狗叫什么?难道你不也一样是爹的好大儿吗?”徐翰却丝毫不领情,嘲讽似的嚷道。

    脸色苍白的林一望着面前滑稽可笑的一幕,眼中却流露出些许无奈之色,万般思绪只化作了一道微不可闻的叹息:“唉~”

    白濡鱼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在心里嘟囔着:‘看来这里的人也并非统一阵营啊!’

    “哼,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

    梁杉甩开诸葛英拦着自己的手臂,竖着两道浓密的眉毛,“难道就不想出去吗?”

    徐翰:“呵呵!”

    “你这话说的,我们这里的人谁不想出去啊?”诸葛英立即当起和事佬,开口就是:“容我说句公道话,咱们先听梁杉统领使的,等发现了什么异常再大家一起决定如何?”

    他这番话虽然是面朝着其余几人说的,但眼神却一直放在白濡鱼身上。

    “我同意,梁统领使刚才的那番分析就很好嘛!”

    白濡鱼轻轻点了点头,俊朗的脸庞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咱们接下来只要跟着梁统领使走,一定能安然无恙的!”

    “白兄弟过奖了!”

    梁杉谦虚地哈哈一笑,“我只是听取了众多幸存者的经验而已,到时候你们若是偏要一意孤行去做其他事的话我也没办法!”

    徐翰:“呵呵!”

    “放心吧!”白濡鱼当即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肯定是想出去的,也知道只有跟着梁统领使才能走得出去!”

    其余人闻言,徐翰撇了撇嘴颇为不屑,林一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缕淡淡的失望。

    于是乎,梁杉控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