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死前，看着外头落下的败叶，仿佛又看到了几年前那个又小又挤的小院子。

    当时的美好，在可儿眼前一一呈现。

    可儿哭了。

    是她害死了所有人，是她的错。

    蜂儿说的对，她这种人活该不得好死。

    “不妆堂？就是这了吧。”一个个子矮小的土匪道:

    “听说这里头有可多娘们呢。”

    他审身旁的土匪却身材高大，手提大刀，表情冷淡:“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个土匪进去了。

    黑色的夜，彻底被鲜血染红。

    “我挑的料子才好看呢。”堂主笑道:“你看看你挑的，多老气。”

    冷儿笑道:“你别听她的，她精着呢，要把你的料子骗过来给自己做衣裳。”

    堂主笑打冷儿道:“你在耍嘴，我就真打你了。”

    蜂儿看着堂主同冷儿的互动，笑了笑。

    马车歪歪扭扭地走着，爬过了一道道山路，载着三个姑娘并马夫，还有几匹新买的料子，往那个小破屋赶去。

    “昨晚上住在客栈里，你们怕不怕？”堂主笑道。

    “不怕。咱们三个一间房儿，哪来的害怕？不过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冷儿笑着拍了拍蜂儿道。

    “堂主姐姐昨晚上都打呼噜了，还说害怕呢。”蜂儿笑道。

    “三位姑娘，地方到了。”马夫突然插嘴道。

    堂主忙递过银子去，同蜂儿冷儿一同下了车。

    “可算到了，这一路奔波的好累人。”堂主边揉肩边道。

    “前面就是了，你少说些话，自然也不累了。”

    堂主笑着拉蜂儿道:“你替我打她一下子。”

    三个人打打闹闹，不一会到院门前。

    “快出来啦，我们带料子回来了！”堂主笑喊道。

    没有人回应。

    堂主又喊了几遍，还是没人应答。

    冷儿脸色一变，推来门要走进去，面前的场景却让她止了步子。

    几个女子的尸体躺在园子内，流出暗红色的血。

    冷儿忙把门关了，深吸一口气。

    “你是怎么了，怎得不进去？”堂主笑着，把门推开，冷儿想拦，却还是慢了一步。

    堂主看着里头的场景，愣住了。

    几秒后，她疯一般往里头冲去。

    “堂主！”冷儿忙追了上去。

    蜂儿则这门口，站着，站了许久。

    血红色充斥在蜂儿眼睛里。她想起了那天。

    也是这样，血，草地，破烂的屋子。

    “啊！”冷儿抱住头蹲下，大声嘶吼着。

    冷儿出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她过去，一把抱住了蜂儿，久含着的泪水流了下来。

    “咱们两个，好好活下去。”冷儿在蜂儿喊着。

    “蜂儿，冷儿，你们愣着干嘛呢，快进来啊。”

    堂主突然出现在门口，笑着看着她们:“进来啊。”

    冷儿拉着蜂儿往后退，她防备地看着堂主，眼底却满是不忍。

    堂主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她们，随即进了屋里，许久没有出来。

    冷儿带着蜂儿，小心翼翼地进去查看情况。

    屋内，尸体躺了满地，所有值钱物件都被洗劫一空。

    “啊哈哈，做身新衣裳！”堂主疯疯癫癫地四处乱喊:“不要走，不要走，我抓住你们了！啊哈哈哈！”

    冷儿为堂主做了碗粥，递给了堂主。

    堂主看看那碗粥，又看了看冷儿，盯了好久，突然接过粥:“多谢。”

    顾不上管粥冷或热，堂主几口把粥吞了下去。

    “好喝诶。冷儿，你的厨艺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