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初曦看皇帝愤怒，，马上低声劝道：“弟妹！”

    于观观再次下跪，拜道：“若陛下信得过我，请让民女为陛下守住观音山，民女负责调动这十万定国军守住观音山，而兄长和林统领则赶到边关驻军军营，率领这三百万边关军与季王汇合，对付西宁军。”

    “你？这话倒是狂妄，你如何做得了？”

    “当年娑罗国绿萝公主训练的部分精锐军队，如今在我手上，只听我号令。”于观观正色道，“另外，陈凯旋的军队中，有我们这边的人，也只听我的命令才会动。”

    皇帝没有说话，略一沉吟，于观观催促道：“我虽然选择留在观音山，却不能完全保证陛下的生死，所以希望陛下早作下一步打算，以免错失良机。不过民女保证，陛下不会比民女先死。”

    “那你觉得，朕要作何打算？”皇帝一瞬不瞬地盯着于观观，似要把于观观看出洞来。于观观抬头看向皇帝，毫无畏惧之色。

    于观观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将传国玉玺，交给季王。若陛下遭遇不幸，便让季王在昭仁城称帝，带兵围攻都城。”

    “大胆！你信不信朕立即将你就地正法！”皇帝陛下勃然大怒道，“你这是要让朕作诱饵，来成全季王登上皇位！”

    穆初曦和林空山求情地跪下：“陛下息怒。”

    于观观也跟着跪拜：“民女狂妄之言，请陛下恕罪。但民女所劝句句真切，并无半点虚晃之言。”

    皇帝“哼”了一声，道：“如若朕不把传国玉玺给了季王，你是否就不会动用绿萝公主的精锐军队？”

    “从民女进入殿内，觐见提议此事起，民女便将自己的性命与陛下的性命绑在一起。无论陛下做何决策，你依旧是民女要守护的国君，民女万死不辞。”于观观一字一句道，沉声道，“但同样，民女作为臣子家眷，与夫君一样有着守护江山、匡扶社稷的信仰。民女以为，面对如此困局，死守皇位已无任何意义。国君之责，便是守护江山社稷，切不可因小失大。”

    皇帝缓缓平伏心情，阖上眼睛，无力坐在皇位之上，烦恼地扶着额。

    殿内凝重起来，谁也不敢吭声。

    片刻后，皇帝缓缓地招呼道：“穆卿家，你上来。”

    “是。”穆初曦缓缓走到皇帝面前，单膝下跪，“陛下。”

    皇帝将两样东西放在穆初曦的手上，道：“虎符、玉玺拿好，若兵力不够，可一路随军招兵。另外，封于观观为镇国女将军，带兵守护观音山。”

    穆初曦怔了怔，不忍道：“陛下！”

    皇帝盯着穆初曦半晌，道：“穆卿家和林卿家心里，大概也认同于观观的说法吧！”

    穆初曦和林空山尴尬相视，低头齐声道：“陛下恕罪。”

    “罢了，就按于观观的意思去办。”皇帝眼神淡漠，无力道，“准儿，是做储君的料子。”

    穆初曦和林空山齐声道：“臣谨遵圣命。”

    “你和林卿先退下吧！”皇帝开口，穆初曦和林空山担忧地看了一眼于观观，徐徐退下。

    于观观的心头大石落了下来，低头垂眸，等待皇帝发落。

    半晌，见皇帝缓缓走向于观观，犹豫了半晌，将于观观扶了起来。

    “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当年的绿萝公主。那时候，她也曾这么毫不畏惧地看着我，向我谏言。”皇帝面色平静，嘲讽道，“因果报应，当年绿萝公主败在了我和穆荣手中，而如今我却落在她媳妇手中。”

    “陛下，请相信季王，他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皇帝甩袖而去，缓缓道：“皇位在前，谁能抵挡得了诱惑。”

    于观观看向皇帝的背影，低眉颔首，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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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观观坐在营帐中间，跟灵莺、宁翎、路元峰和路祈安说着守城事宜。

    “公冶玦的红槐帮众人数大概在五千左右，现在暂时无法联系到他，但以他的性子，在到达观音山前，会尽力分散陈凯旋的兵，哄骗一部分人绕到十里坡这里。”于观观指着地图道，“临边军正往观音山汇聚，估计会在后路、中路这两路进攻，中路易攻难守，必须派更多兵再中路守着，而后路则多用箭兵和火油，以守为先。”

    “少主，你看谁来了？”孤鹤笑着领着四人进了营帐，于观观欣喜道：“阿笙！阿谦！骆大哥！苗苗！”

    骆苗苗一把抱住于观观：“少主，好久不见了！好想你！”

    “你都成大姑娘了，怎么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呢？”于观观噙着泪，道，“你们都感觉不一样了，只有阿谦还是老样子。”

    骆苗苗嘻嘻一笑道：“哪是老样子，他已经娶了戚蓉了好吗？是别人家的丈夫了。”

    常鸣谦不满地指着骆苗苗道：“这事轮得到你来说吗？要说也是我来说。”

    于观观也抱了抱常鸣谦，笑道：“多好，你这圆圆的脸，不显老。我呀，折腾了几年，都老了不少。”

    常鸣谦真诚地笑道：“不残，还是很美。”于观观听罢，甚是高兴。

    骆一海看向一旁的宁翎，竟慢慢开口，有些沙哑：“阿越……听说了……”

    宁翎不知作何表情，红了眼睛，沉默地敞开胸怀抱住了骆一海。

    肖笙立即上前几步，道：“少主，让我替你把把脉吧！”

    于观观点头，伸出了手。肖笙静静地把脉，皱起眉头。

    “怎么了？咱们少主有什么问题吗？”

    肖笙指责道：“少主气脉有些不稳，最近估计是没有好好休息吧！”

    于观观合十求饶：“面临如此局面，如何休息得了？”

    “产期估计还有十来天，少主要好好保重，也一定要听我这个大夫的话。”

    于观观点头道：“遵命。”

    骆苗苗担忧道：“尚御盟也来了，诚王此番定是孤注一掷了。大哥那时候刚要启程往这边赶，便碰上了边关军情，他说你们一定会想办法让陛下将重兵放在镇守边关上，所以和季王按暂时兵不动，却派了我和哥哥日夜赶来支援你们。”

    “他还真看得起我。”于观观无奈地抛了个白眼，“难道他就没想过我会劝不动陛下吗？”

    “反正，如今我们人这么齐，皆为少主效力。”灵莺哈哈大笑，“此战，一定能胜！”

    骆苗苗开怀大喊道：“一定能胜！”

    账内笑声不断，褪去了山雨欲来的沉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