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老板柔弱不能自理

一百七十四、谨小慎微

    还是那个曾经习霜带他们去过的清吧,院子里的植物在雨季里疯长,尽情地吞吐着呼吸。

    二十瓶啤酒,叶夏落座的时候,蔺月繁自斟自饮喝了一半,但是依旧清醒。

    叶夏把蔺月繁手里的酒杯扒拉出来,“吧嗒”一下把求来的姻缘符放在他手心。

    “三十块钱。”叶夏用指尖敲打着玻璃杯的外壁,冷傲地说。

    蔺月繁把那个姻缘符捏了捏,黄色的符纸,红线,折成三角,煞有介事的样子。

    “我说说而已,你不是从来不信这个?”蔺月繁说话间把姻缘符放进内口袋里,贴近心口的位置。

    “为了兄弟,我愿意信一把。”叶夏招手,服务生拿了一个杯子给他,他倾倒深绿的酒瓶,把酒灌满自己的杯子,凑到唇边喝了一大口。

    “说得轻松。”蔺月繁趴在桌子上,低声说:“我想好了,九月份我就回淮城了。”

    叶夏本来想说“这么突然”,但是细想来,蔺月繁可是借着出差的由头跑出来的,在这里已经待了一个半月,估计蔺家那边都知道什么情况了,只是放任蔺月繁出来玩而已。

    况且这是叶夏自己的项目,蔺月繁哥们义气帮着他,来去可都是蔺月繁的自由。

    “回去之后呢?”叶夏问。

    蔺月繁哪有什么打算,他摇头,撑起手臂有抓过杯子喝了余下的酒。

    “月繁,我不会和唐影结婚的。”过了一会儿,叶夏突然轻声开口。

    蔺月繁眼神古怪地看了叶夏一眼,又垂下眼眸,看着手上的酒杯,没说话。

    “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未经他人苦,我不能劝你什么,但是,我能确定的是,我不会和她结婚的。”叶夏声音平缓而理性,仿佛一個睿智的老者。

    “那又怎么样?”蔺月繁靠在靠背上,整个人瘫软着,自嘲起来,“我就是这样的性格,你了解我,我从来都不勇敢。”

    好吧,叶夏无奈地笑了一下,明白蔺月繁的意思。

    蔺月繁看着可狂野了,但是叶夏知道,他因为知道是玩玩,抱着那种将错就错的态度生活,可一旦事情踏入郑重的地步,他就会见好就收。

    所以,蔺月繁的老爸,这么放任蔺月繁,就是吃准了他是一个外表叛逆,内心十分谨小慎微的人。

    叶夏和蔺月繁,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人,所以某些时候,他们会在彼此身上看到对方的影子。

    蔺月繁苦恼唐影,就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唐影对他的感情。

    他能感受到唐影的心,但是他小心地猜测着唐影的这份心意里,有几分是出自本能,有几分又是出自头脑发热。

    “我就当她是说胡话吧,反正,喜欢她的人那么多,不会缺我一个。”蔺月繁仰头喝下一口酒,闭上了眼睛,沉声说。

    叶夏在感情里横冲直撞,蔺月繁如履薄冰,说不上是谁更好,但是都一样蠢就是了。

    十一点,习霜回到基地的时候,沈南不在,唐影缩在剪辑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她皱着眉头,睡得很不安稳,习霜拿了个毯子盖在她肩膀上,她梦呓了一声,习霜凑近,听到她喊的是蔺月繁的名字。

    习霜怜爱地撩起唐影耳边的碎发,眼神颤动。

    十二点一刻,基地外响起汽车停靠的声音,习霜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向窗外,蔺月繁酩酊大醉,被叶夏扶着七扭八歪地走过来。

    习霜刚从椅子上站起来,余光就看见唐影不知什么什么已经醒了,抱着毯子靠在沙发上,眼睛望着虚空里发呆。

    听到门外有动静,她才怔怔地看过去。

    习霜站在原地,没说话也没动。

    然后叶夏扶着蔺月繁走了过来,唐影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跑出了剪辑室。

    习霜皱了一下眉头,赶紧跟出去。

    叶夏扶着蔺月繁走到茶桌前还没坐下,蔺月繁反胃,就势要吐,叶夏赶紧弯腰去拖脚边的垃圾桶,蔺月繁摇摇晃晃,差点要摔倒,唐影就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扶住他。

    叶夏把垃圾桶凑过去,蔺月繁一只手扒着唐影的手臂,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膝盖,弯腰哇哇大吐起来。

    “你的肋骨……”叶夏眼神关切地看着扶住蔺月繁的唐影。

    唐影摇摇头,目光一直都看着蔺月繁,内心有着无尽的自责和懊悔,说:“我来照顾他吧。”

    “哦……”叶夏往后退了几步,就退到了剪辑室门口,和从剪辑室里出来的习霜站在一起。

    习霜偏过头看向叶夏,叶夏冲着习霜耸耸肩膀。

    蔺月繁吐完,整个人靠在了唐影身上,唐影吃力地扶着他回了房间。

    “好了,我回去了。”习霜叹了口气,打算回家了。

    “太晚了,住这里吧。”叶夏拉住习霜的手,说。

    习霜笑了一下,说:“干嘛?五分钟的路程,一下子就到我家了。”

    “哎呀,总之你不要回去了嘛。”叶夏有些害羞,捏了捏习霜的手指。

    唐影在蔺月繁房间里照顾他,一直没出来,习霜左右看了看,反正基地有的是房间,她妥协,点点头,说:“那我去洗把脸,今天太累了,要睡了。”

    叶夏“嗯”了一声,看见她进了卫生间,他这才跑回自己房间,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习霜虽然过敏已接消了,但是手臂上的伤口还是会影响日常动作,她站在洗漱台前,沾湿了毛巾,想要拧干,但是力不从心。

    这时候一双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湿漉漉的毛巾,两三下拧干,又递给了她。

    习霜接过毛巾,擦了擦脸,透过镜子看向叶夏。

    叶夏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望向镜子和她对视。

    “你是想和我说什么吗?”习霜把毛巾挂在挂钩上,问。

    叶夏低下头,咬了一下唇,抬头的时候,长长呼出一口气,说:“有个东西要给你。”

    “嗯?”习霜回头,直接看着他。

    叶夏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了几下,别别扭扭地拿了出来,塞到习霜手心里。

    习霜低头一看,是一个平安符,看样式,是在南山寺里求来的。

    “你什么时候去求的?”习霜盯着平安符看了好几秒,问。

    叶夏干咳了一声,小声回答:“我又上去了一趟。”

    “不是上去求符,是上去看我写的绸带吧?”习霜眼睛一眯,了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