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零九、
蔺月繁以为和唐木山之间会有唇枪舌剑,或者直接被唐木山赶出去。
但事实证明,唐木山没那么不讲理。
他已经知道蔺月繁来这里的目的,手上的报纸一抖,说:“阿柯,你带小月去见小影。”
唐木山通常情况下是通情达理的,不像蔺天辰那么暴躁,也不似叶荣生那么冷血严厉。
柯茗点点头,带着蔺月繁上了二楼。
白倾屿站在玄关处,眼神担忧地望着蔺月繁,末了,她又觉得,嘿,以前她都没发现,她这么大度呢!
“小白,过来坐。”白倾屿沉思间,唐木山开口。
管家端上热茶,白倾屿走过去在唐木山对面坐下,对着管家道了谢,又冲着唐木山开口:“谢谢唐叔叔理解。”
“没事,谁还没年轻过呢。”唐木山放下报纸,轻笑一声,说,“你不是也很善解人意吗?说实话我挺意外的。他们四个人之间的纠葛,你知道吗?”
白倾屿心里有些沉重,如实回答:“大体上明白。”
唐木山露出欣慰的神情,着实有些佩服白倾屿的心态。
穿过一个露天阳台,便到达了唐影的房间,阳台上栽种着各色绿植,郁郁葱葱,金菊在绿植间如火如荼地盛放,释放着秋意。
“她就在里面,今天刚和她老爸吵了架,心情肯定不好。”柯茗把蔺月繁带到门口,交代了一下,便下了楼。
蔺月繁恭敬地目送着柯茗离开,这才抬手敲了门。
“是我。”蔺月繁压着声音开口。
门很快被拉开,唐影惨白的脸出现在蔺月繁眼前,本来在家里,应该收敛一些,更何况唐影的父母就在楼下,但是蔺月繁看见唐影通红的双眼,什么礼貌得体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把抱住了她,紧紧勒在怀里。
唐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终于可以在蔺月繁的怀抱里放松下来,轻轻啜泣起来。
“我爸说,三天后,让我和叶夏订婚。”
蔺月繁一愣,低下头捧住唐影的脸,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地说:“我带你走。”
虽然说话不过脑子,可是蔺月繁异常坚定,神态果敢。
唐影内心像是充盈着即将爆破的气球,酸胀无比,摇了摇头,“没用的,只要婚约还在,我又能逃到哪里,迟早会被抓回来的。”
唐影说的是实话,蔺月繁抚摸着她的脸颊,满眼疼惜。
两人在露天阳台上的椅子上坐下,肩膀挨着肩膀,望着眼前的植被发呆。
“你爸什么态度?”唐影低声问。
“进家门就抄起家伙事要打断我的腿,要不是我妈拦着,我可能就遭殃了。”蔺月繁苦笑起来。
“你和叶夏联系了吗?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唐影担忧地说。
蔺月繁也是苦恼,说:“我第一时间就给他打电话了,也是打不通,习霜也联系不上。”
唐影揪着自己的手指,低声说:“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应该不会吧……”蔺月繁也知道叶夏和习霜在外面旅游,或许是因为不想被打扰就没带手机,但是不久之前都还是能打通的,虽然他口头上安慰着唐影,但是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心。
“我去叶家看一下。”蔺月繁豁出去了,说。
蔺月繁一探唐家之后,心里有些底气,虽然他有点害怕叶荣生,但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叶夏,叶家这个龙潭虎穴,他必定得前往。
从唐家离开去叶家的路上,白倾屿对蔺月繁这种不畏生死的心态表示佩服。
蔺月繁却只是说:“这一次不反抗,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多么绝望又富有悲壮的话语啊,白倾屿暗暗叹气。
然而到了叶家,蔺月繁吃了闭门羹,他连叶家的大门都进不去,叶家管家亲自出来解释,说是老爷不在家,外出办事了。
就在此时,淮城城郊的一栋半山别墅里,叶夏正被关在里头,限制着自由。
这是叶荣生早些年买的别墅,极少有人知道,他休假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来放松。
叶夏只来过一次,要不是这次被关在这里,他都快忘了这个地方了。
从大理被抓回来到达半山别墅,已经过了八个小时,叶夏试过从这個别墅里逃出去,都插翅难逃。
到了晚上,叶荣生过来了。
叶夏见到自己老爸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手机,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我要联系习霜。”
你说叶夏不怕他老爸吗?他怕啊,可是这个关头,他要是再怂,他往后一辈子都得言听计从了。
然而爸爸终究是爸爸,叶荣生面对叶夏的质问,毫不动摇,只是把一份订婚事宜甩给他,说:“看看吧,这几天就好好在这里反省,三天之后,举行订婚宴。”
叶夏眼前一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语气激动:“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我们之间的承诺不作数了吗?”
“哦?承诺?”叶荣生好整以暇地坐下,喝着茶,说:“你承诺两个月能做出实绩,现在刚好两个月,你那边有盈收吗?只能说你把基地打理得还行,把窟窿堵上了,可是伱没有任何实收,现在连收支比都还没持平。你跟我讲承诺,你不心虚吗?”
叶夏快要站不住,只觉得血气一阵阵往脑子里冲,好在他年轻啊,没有三高,不然估计能当然背过气去。
“好啊,你耍赖,那我也会耍赖,这婚啊,谁爱订谁订,反正我不同意订婚。”叶夏把宴会单往地上一扔,转身上楼了。
“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已经没有底牌了。”叶夏前脚刚踏上楼梯,叶荣生就云淡风轻地开口。
叶夏猛地回头,看着叶荣生。
“你这么有恃无恐,是因为你知道唐影也不会同意订婚,蔺月繁也会从中插一脚。好,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和习霜彼此知心,能患难与共,唐影和蔺月繁情深义重,同进同退。可是那又如何,你们只是凭借着自己家庭的荫蔽在胡作非为,少不更事而已。”叶荣生冷哼了一声,不给叶夏留任何情面。
叶夏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紧紧咬着牙,觉得自己的父亲,就像一道铜墙铁壁,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