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朝阳淡亮不到一指时间，褪色回到墨黑状态。

    断断续续的谈话时光不知觉荏苒几时，方羽的目光投到书本上。

    扉页——无尘魔经，读起来有点熟悉，但却想不起来。

    简介：满堂魔语三千客，一魔蚀朽九神虚。

    神虚，这个方羽知晓，是归墟的美称，据传万古年间有无上强者以一己之力创造归墟，独占一方天地，不在大道之内，跳出万界之外。

    大概翻了一下，无法一目十行，因为文字内容晦涩难懂……

    方羽看了会，摸了摸额头，眼神稍许迷幻，精神力虚弱，顷刻之间合上《无尘魔经》。

    阑珊小憩，方羽悠然拿出深藏金手指空间不露的小红书，红泽的皮纸醒目独立，随意折开到无字页，研墨泚墨落墨：

    “今天是晦气的一天，早知如此我就不去春秋园了……”

    “月神教弟子对我这种无知的人动手可不是件好事情，就算我努力反抗也无法跳出她的五指山，甚至死到临头都不知她的实力达到何种层次。”

    “还好临死之刻遇到了魔女，她帮我解决了麻烦……”

    “她还跟我回了家，女跟男回家看起来真暖妹，但她是来讨要‘灵源’的，为了保命我只能交出去，顺便搭上好不容易得到的五百灵源，尽管我非常努力不交灵源……”

    超出掌控范围的事情方羽无法抵抗，连一点挣扎都是徒劳的费心，用尽心力当小丑，这种感觉深深无力。

    “这聚仙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低价回收南诡神木制作的家具，可恶！别让我找到报复的机会……”

    这件事他深感厌烦，除非画无情骗了他，但一个强者不至于骗。

    “愁空山山主晦明不定，难以察觉到想法。”

    “她，无杀心，无杀意，似乎还想提拔我！”

    “临走之前她留了本功法，似乎还能友好相处，可能是丢了吻缠绵悱恻的缘故吧。”

    “一本存在道韵的功法，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应该是让我修炼，不过我的实力还不足以支撑里面的道韵，晋升玄境再试试吧！”

    不管墨迹是否干涸，折书、收笔流利收拾完，若是再次打开，看见的只有空荡荡的白页，这也是他随意折开的原因。

    至于功法，方羽灵机一动要不要替代做日记的小红书，想想还是算了，一本功法，修炼完就丢了，没必要放在保守的地方。

    小红书可以主动消除字迹，其实对他来说不重要，只是不想被人看见放的隐蔽点。

    雨淅沥沥，点缀世间。

    灰蒙蒙的幕布挡尽阳芒。

    方羽把油纸伞打开，沐雨露持，进入四向街之一的北街，路过树林尽头之时暗中斜视林内的景象，发现那具站立的死尸不复存在，微笑的脑袋无形迹。

    小餐肆弥漫平淡的清香，方羽随便点了几道菜坐在一边，人满为患，踌躇转了下找到一个安然的角落，等待小二上菜。

    耳边可以听到刚刚响起的趣味。

    瘦男子压低声：“我不久前路过宗门大门，见到一张告示，非常恐怖的告示！”

    大饼头好奇道：“有多恐怖，细细道来。”

    瘦男子故作玄虚：“今早有人死了。”

    大饼头不屑置辩，撇了撇嘴：“有人死不是常有的吗？这有什么恐怖的。”

    瘦男子左顾右盼，见到无人投来视野，嘈嘈道：“是遭人侮辱死的，大腿两侧还有残留的……白色……，你懂的。”

    大饼头大惊猛起身，“那么恐怖，还好我是男的不用担心有人对我图谋不轨。”

    “呵，就你这样，欢乐崖弟子都看不上……”瘦男子想了想，笑吟吟：“我修炼的单身之法，不男不女，无需担心此类事。”

    忽然有个矮个子小老头靠近过去，疑惑满满：“不是这样吧，俺也路过了，看见的可不是这样，不应该是少了一半白白的山吗？可残忍了，告示上面写的是遭色鬼啃食，剩下的酥肉全是爪子印……”

    “……好像心都被吃了，脸上血肉模糊，可能是邪修干的，据天刑峰分析，是一个喜欢吃男食女的邪修，恐怖至极，可能就是你身边的人！”

    大饼头身体哆嗦颤动：“我也想修炼纯阳之法断子绝孙……然后不男不女就安全了。”

    ……

    厉害，能说会道，不参加戏剧演出可惜了！

    方羽快速吃完饭菜付银子远离喧哗，天刑峰每隔几个时辰都会不定时巡逻，雨水冲洗淡掉血腥味在他们鼻中视若无睹，还可以闻到血腥的味道沉住味蕾。

    这里的恐怖不一般，不是脑袋断头身体站着，而是遭人残忍无道百般羞辱死去，传者谣不避讳，说的该多离谱有多离谱。

    云销雨霁，弯彩明亮悬天宇。

    有琴在春秋园外面等待，看见方羽过来，欣喜的跑过去迎接，小脸带着可爱的笑意：“方师兄，任务堂的师兄说过几日会来整改春秋园，可能会改为种植灵草。”

    种植灵草？方羽闻言有些喜悦，如果种植灵草的话，那他每个月通过春秋园获得的收入定然增加不少，而他作为园主，在宗门的作用必然增加，若有战争出现，被拉去当炮灰的几率定然降低。

    “有什么要求吗？”

    有琴垂下眼帘低语：“整改花费的灵源需要我们出，大概一百五左右。”

    方羽叹了口暖气，竟然要花那么多，这对他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见到方羽叹气，有琴唠道：“我可以提供五十枚灵源。”

    “好，剩余的我来补。”方羽当机立断毅然决然肯定下来这样有琴师妹就不好反悔了，少花五十的感觉不错。

    有琴还想说提供一百枚灵源的，她的存货不多，一直省吃俭用，见到方羽能供的起，也就不说了，剩下五十枚可以买不少丹药辅助修炼。

    方羽在门槛刮落靴子底层粘稠的淤泥，极目远眺望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愈来愈近，远方的迷糊惊鸿掠影转变成近处的清澈。

    来者不善，天刑峰真传弟子白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