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魔鬼低语
安静的空气流速缓慢,喘起的呼吸声细微且沉重可闻,孰轻孰重,方羽紧张地一下问出最想问的事情,抬手轻抽脸。
坏了坏了,沉闷无限的场景怎么能问这种无脑事……
不断托出灵草,如一个机器人,画无情反复轻松掌心炼丹,一张一合不到半刻炼出两枚丹药,断断续续磕丹药恢复自己的实力,以及那一直未恢复的伤势。
无丹香流溢,充分溶解药力,一份材料两枚丹。
一段时间过去!
绮人艳貌僵固,气息混乱,隐隐散发邪气……方羽退怯,颤抖双脚,鸡皮疙瘩忍俊不禁。
和刚醒来的时候一样,明明没什么事,过了一会混浊无序,灵力交织,血脉不调,控制不住发出幽寒诛心的煞意。
在无忧河边上渡的气真的一缕不剩,转念一想,危机重重,身临险境,持续不动待在此地,死亡之门愈近。
鬼门关走过一遭,风华正茂的,谁想死,这弟子之名不要也罢,这夫妻之实毁灭也好,苟活于世不丑。
若是刀能入皮肉,他会大刀阔斧一刀断然斩头。
夫妻之实在修仙界只是一种利益代沟——夫妻=同床人,大难临头各自飞。
火车似的,连在一起亲密不分彼此,关键时刻掉车尾厢。
刀枪不入,还夹的挺紧。
方羽对画无情毫无办法,杀不了,尽量避开,小小步子走到亭子侧边。
短时间过去,仿佛度过无数岁月流年,画无情记忆犹新,脖子僵死咔嚓一扭,佩服说道:“拔中祭台上的那边剑,不然我们都要死……”
意有指而问:“……我们不是有过一起修炼吗?”
沉寂一会补充道“……不,你死,我不会死。”
眉开眼笑的方羽以为至少可以成为亡命鸳鸯,听君一席话哑然失笑,看到那侧脸羞红说出“一起修炼过”,他不知怎的无缘无故惧怕起来,这不是动
死神,永远和他过意不去。
“我是不是可以向她要点灵源……”危难之际方羽时忽飘起一个念头,吟完开心开心,当作没说。
千丝灵力游动在皮肤内,血气通顺,大缕灵力钻入小细管分道扬镳,小管子扑入大经脉汇聚一合,除了弯弯绕绕的阻塞,没有多一点卡顿,灵剑把他骨头穿一个洞,心有余悸。
非人的痛感比妈生儿子想起来还疼痛万分。
“快去。”画无情左右扭头,一下扭来腰若约素微不察转,犹如一百八十度旋转,似在冷嘲指使一个名下可利用的陌生人。
“去,这就去。”
方羽跑出黑亭子才肯停下脚步,几米的距离让他一个拥有修为的非凡者粗极吁气,一个小孩走这点距离也不会这么累!
强大的惶恐环境下,正常人软趴趴难有气力,平时几公里不累的路径硬是走出几米倒头无意识的神劳形瘁。
竭力走一圈,见到一条干净台阶通往下方森森白骨山。
没有青苔,正上面工整不滑,踏上去有一种黏稠的泥性,吸引的是脚掌骨,隔开来靴子和皮肉。
“长时间泡在水里,没一点异样?”
真是个特殊的地域。
苍白千立,灰黑暗点,大大小小的骨头林立,人颅、牛颅、猪颅……俯拾皆是骨头,大部分不认识,明显的是骨头大部分比人骨大。
阴郁幕黑,黑台阶一路不到头,直通那座中央高台,阶从地上凸起,无一白骨沾染,走在其中,如陷深涧,两边无数奇形怪状的魔骨包围,巨大的头颅空洞无物,隐约摄魄勾魂。
比乱葬阴森许多,埋骨尤多。
走着走着,台阶上出现一个个白脚印,和黑色的石面形成反差,接近后跟那一侧,印记有处空洞,男靴一般无缝衔接,这是女子留下的靴印。
转头后看能见到两双脚印,越后越浅,一双是方羽的,抬头看向这里能见的亭子顶端,“她来过这里。”
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
一件旧衣从戒指取出丢外面,强大的压力竖直把飘出的衣服压到地上,紧紧贴住,一点点墨色火斑裂解衣料。
乍一回头明目下,他的白脚印引出一条条白色线条,颜色和地上留下的印一模一样,牵住外面的白骨头,一个个脑袋活灵活现,虚空的两眼绿、白焰火向地燃烧。
魔音滚滚,一场覆盖他的魑魅缠魂悄然复发,尔虞我诈、色厉内茬、十恶不赦等喃语敲击灵魂,什么“归我命来”,以及各种听不懂的语言折射杀心,从死骨上漫开。
“灵魂攻击。”
灵魂攻击建立在精神的层面之上,威力更甚。
浑身细胞呐喊,春秋扶苏催动,似无几的河流冲入大海微不足道,不增一点,神通几近废掉。
“踩上我的脚印。”焦灼烦躁无措施间,淡泊宁静的低音伴随咳嗽盖入所有魔音,为他争取一缕时间并提供走下去的方法。
前方距高台大概还有四里之远,持续乱走,必死无疑,他艰辛扯开不得不闭紧忍痛的眼皮,寻找到画无情的靴子印,一脚一脚往前,他的靴子印比较大,在边围多余一圈白色,苍白的线条飞射出去。
“我的脚没那么大,难道是接触面的原因?”
白线不是从画无情走过的地方发出,是从他的脚印扩出。
心急如焚欲脱靴子,右后脚重如河床之伟一动不动,向前的左脚悍然不稳,头前倾,重力的施舍下欲罢不能要压到地面,整个身体碰地,那他不得凉凉,细密的白线多到头爆。
十万里火急,灵力全部汇聚在两手臂上,成拳减少接触面撑到靴印上,微见画无情留下的白印金光缕缕,不可名状的符文黯淡难见。
他才发现两脚不能同一离开黝暗台阶,必须有一只脚接触在石阶上,拘谨脱掉靴子,裸脚踩上前方的微弯白印,刚刚好。
紧接着远离后方,灵魂中再没有不魔不邪死人招魂的呓语。
“走了漏洞。”
方羽低头紧盯石阶,长嗟一口气,远隔神经质,人人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