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相汇
讲完闲事,就不得不谈正事了。
赵舒那边不能见死不救,被“扣押”着的老雷、老方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赵舒他有钱啊!
现在他赵舒把全族人给都带上了,那不得把家里值钱的都搬空?
纵然现在我陈兰也小有资产,但能够花别人的钱总归是一件好事。
再者说了,在孙坚营中患难与共几天,没他赵舒,我陈兰那会就死了。
做人不能知恩不图报。
就这一次,之后我陈兰和你赵舒算是两清。
心里念着赵舒救命之恩,陈兰沉吟片刻道:“吕翔,一切照旧,赎人的赎人,他们家人愿意拿出钱财赎回俘虏,你就直接放行,不必为难人家。”
“吕旷,也是如此,拣几家为富不仁的抄家了事。”
“传令宋祁、孙褚、张健三人,二个时辰后,我们南下浙川与赵舒汇合,然后走丹水进入司隶,去往武关。”
这办法不错,两全其美。
既接了赵舒一队人马,又错开了张勋一军,谁也碍不着谁。
“喏!”
接令后,吕旷、吕翔俩人火速翻身上马,各自传达命令去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城南口慢慢集聚起人马。
俘虏更多了些,能战之士则又少了许多。
攻入析县之时,有不少俘虏也参与到了战斗之中,捡起遗落的兵刃武器,奋不顾身的杀敌。
这些人,被宋祁、孙褚、张健给挑选了出来,编入临时战斗行列。
如此一来,陈兰麾下能够作战的兵卒,添加了不少,达到了近五百人。
这五百人之中,真正能被称之为老兵悍卒的也就几次战斗剩下的那一百多人。
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以老带新,可以用之征战了。
不由暗暗点头,等待时间一到,陈兰便号令军势开拔,朝浙川进发。
……
前军回报,两位军侯战死,二曲人马所剩无几。
张勋得知此事,一早的大好心情给彻底败坏了。
他气急败坏骂道:“棘末小儿,安敢如此!?”
张勋大发雷霆之际,众将官各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大气不敢喘。
陈兰勇,能以一当千,纵二十余骑冲击他军伍,这让张勋知道了此子不可小觑。
陈兰智,夜间数次骚扰,引的张勋分兵出击,中其埋伏,损失惨重,这让张勋明白了此子端是了不得,不可不除!
若真让此子进入洛阳,以此人的习性,定然首鼠两端,势必会成城头草。
哪边风大,往哪倒。
孙坚孙文台所言,小不忍则乱大谋,纵过他一次又如何?
这孙坚也是一个偏听偏信之人,陈兰如此狠辣,杀人不眨眼,屠宛城官署,斩我军侯将校,其言岂可尽信?
这等有眼无珠之人,偏偏得主公倚重,安坐鲁阳出入如列侯。
可怜我张勋有一腔忠诚之心,主公没放在眼里,来此遭罪受难。
我张勋也并非无名之辈!
陈兰小儿,此仇不报枉君子!
咱们走着瞧!
心下转过数道念,张勋当即下令,稳扎稳打,不能再贸然中其奸计,派出探马,前索十里,后探八里,势必将陈兰如今在何处打听的清清楚楚后,方才进行下一步攻略。
这一次,张勋拿出十分精神,将陈兰当成平等对手看待,意图一击溃其军,斩下其头颅,献于主公帐下,取得剿匪的最终胜利。
于后,张勋便得到消息,析县被攻克,陈兰引军南下。
刚刚听到析县被攻下这个消息,张勋心下还咯噔了一下,心说这下坏了,析县过去就是司隶,想追也追不上了。
接着莫名其妙的,那陈兰竟然南下了?
他南下去做什么?
去上庸?
去襄阳?
不管如何,想不通陈兰为何会在此时做出如此不智举动,张勋立刻下令,追上去!
……
陈兰不知道张勋率二千军士已经转向,缀在他身后了。
车马辘辘,路上没撞见过张勋哨探,原本存在着的被张勋追击的忧虑,缓缓解除。
在浙川境内,与赵舒的车队相遇上。
赵舒这边有许多人,不像想象中那么少。
得报之时,讲他赵舒只有二百余骑军相随,但此刻陈兰放眼一观,除了这部人马在之外,竟还有三、四百衣衫褴褛的步卒!
看起来,不是赵舒收拢的,就是这些人自己跟了上来。
“子宽。”
“陈兄。”
俩人错马相见,拱手致意。
赵舒分为觉得的尬尴,不仅仅是他麾下那几百号像叫花子的军士,还有他现在脸上涂抹着胭脂红粉。
更有甚者,他脸上贴着的花钿还没来得及取下来。
陈兰被惊愕到了!
这家伙是装扮成女子,才混过来的?
陈兰打量着他,赵舒也在打量着他身后的军伍。
不像他这一军,陈兰身后的众将士,一个个全都昂首挺胸,浑身上下散发出自信,双眼之间,更是炯炯有神。
数次书信往来,对于陈兰的近况也算有一定了解,知道他最近打了几仗,而且全都取得了胜利。
相比之下,赵舒觉得自己无能至极!
满面郝然,赵舒松一口气道:“你我兄弟再度相逢,真是可喜可贺!”
“好了,别多看了。”
“陈兄,我这里的兄弟可全都饿着,你再晚来半天,估计能帮我收敛尸首,明年今日祭吊我了。”
深深望了这一家伙一眼,陈兰颔首道:“诚如所言,诚如所愿矣。”
众人没上前过来拜见,是给赵舒赵大人留颜面。
宋祁、孙褚还有张健,之前不觉得自己如何,但现在与对方一比较,这立马分高下!
看他们各个垂头丧气间偶尔出现的高兴神采,那是对接下来吃饱肚子,再也不用挨饿的希祈。
望向载着家眷的车队,骑士威武,家丁往来哟喝,约束起几名东奔西溜天真无邪的孩童。
嬉闹着,这几个小东西穿金戴银,身后都有几个仆役紧张相随,这幅样子,简直就是直接把阔绰两字写在了脑门上。
当陈兰吩咐下去,就地扎营,埋锅造饭后,赵舒笑呵呵带着他去拜见几位老大人。
端坐在车内,一双老夫妇,看起来非常慈祥,是赵舒他的爹娘。
陈兰正冠作揖,口称伯父、伯母,这两位却是笑而不应。
一旁的赵舒连忙讲道:“我父亲上面还有一位兄长…”
你父亲还有一位兄长?
这与我何干?
我这都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还想怎样?
陈兰心底下发着牢骚,却突然想起司马氏家族几个人来。
司马懿字仲达,他有个哥哥叫司马朗,字伯达,他有个弟弟叫司马孚,字叔达,他还有个四弟,名叫司马馗,字季达。
伯、仲、叔、季,按照辈分来称呼,显然我陈兰无意中闹了一个笑话。
得赵舒提醒,醒悟了这一点,陈兰转身就出来。
之后,他再次正冠,施施然的又进前拜见,拱手作揖,口称仲父,仲母。
这叫避席不见,开门再见。
这一次,礼节得体,再也挑不出刺来,这两位老人家笑眯眯塞给他一个红包。
拢入袖管之中,陈兰面不改色,再拜而出。
之后,在赵舒引导之下,又拜见了几位长者。
有的勉励几句,有的根本就不塞红包,有的冷着一张脸,斜眼藐视俩人。
匆匆而过,显然陈兰没把这几位放在心上,叫什么名字,转过脸来就忘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