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四章见识新的操作
“所以我可以理解成,你们在鼓动西域百姓造反吗?”
李宽挑挑眉,忍不住问道。
周文礼同样挑挑眉,犹豫一下,又摇摇头,笑着道:“当然不可以。”
“我们只是宣扬一下国民该有的权利而已。”
“比如,逐君。”
“我们并未做什么邪恶的事情,更多的都只是让西域百姓明白,他们这种小国寡民的治理下,他们不是国王的奴隶,而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他们应该叫国人,拥有驱逐暴君权利的国人。”
李宽越听越是觉得好笑,这群世家,还真的挺会玩。
同时,李宽也发现中原历史上的乐子好多啊。
什么周召共和,什么逐君,什么国人和野人,什么苍天已死之类的。
李宽挠挠头,神态不太自然,疑惑的问向周文礼:“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就是你们怎么说服西域百姓接受国人地位和逐君权利这些东西的。”
“说实话,以他们被统治了数百年的奴性问题,怎么可能会接受呢?”
奴性这个东西,是真不好祛除,李宽的记忆中,上一个为了祛除百姓奴性,让百姓站起来的过来,花了大概一百多年。
又是剪掉辫子,又是一代又一代人赴死,很麻烦,又很伟大。
周文礼得意一笑:“也就是伱楚王,但凡换一个人问这个问题,我都不会告诉他。”
“我们做的很简单,先是拿着大唐开的官方文书以传教的名义去往西域,在西域各国游走,宣传教义,对贵族们传教的教义是贵族和国王应该平等相处,共同相处,形成国王和贵族共享天下的状态。”
“在上层贵族接受这个教义之后,必然会有一些贵族为了增加自己的实力,努力学习我们大唐的先进文化,这时适时的提出可以拔高一部分百姓的身份,也就是必须百姓平民贵族的身份,这样就可以收获一大批百姓支持,家族地位就会提高。”
“然后我们再去国人,也就和平民贵族那里宣传他们的权利。”
“而执行这一切计划的痕迹也很简单,就是大唐很能打,大唐的制度很吸引人,给那些贵族一个法理的正确性。”
“让那些贵族可以吼出,我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我们自己,是为了这个国家,因为我们学习的是旁边的强大帝国,大唐的制度。”
周文礼笑呵呵的话让李宽倒吸一口凉气,被吓到了,有被吓到。
周文礼他们这是赤裸裸的借力打力,纵横捭阖招式。
“这就是你们世家专门培养出来的白衣策士该有的水平吗?”
李宽曾经听人说过,世家一般都会培养一位白衣策士,这位学习的东西就是纵横捭阖之术,一般用来做外交之用,可以替国家在国与国之中,替家族在势力与势力之中周旋,谋取利益。
“可惜白衣策士再厉害,再牛,也比不上军事贵族的战车。”
“一剑穿胸而过,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苍老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周家老人走了进来。
周文礼恭敬的起身行礼,叫了一声叔父。
李宽也起身行了一个晚辈见长辈的礼。
周家老人只接受了半个,剩下半个连忙躲过。
周家老人落座之后,李宽和周文礼才再次坐下,周文礼招呼侍女重新上茶,重新上一些软软的糕点,好方便周家老人去吃。
坐下以后,周家老人再次开口道:“卢经是卢家上一代的白衣策士,一直躲在卢家的阴影之中,为卢家出谋划策,辅助家族发展。”
“可他现在死了。”
嘶,李宽瞬间瞪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李宽忍不住用眼神去询问周文礼,你刚才说了那么一堆,我以为上述的操作都是卢经做的呢。
结果,你们现在告诉我他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完全不敢相信啊。
那个老头,眼神那么好,眼光那么牛逼,做事又圆滑的一批,经验老道的厉害,怎么就死了呢,完全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啊。
“被高昌国国王一剑穿胸,送去见卢氏的列祖列宗。”
“原因就是他传教时惹怒了对方,然后就被杀了。”
“不过也正是他慷慨赴死的态度,感染了一批西域贵族们,让他们被卢经的风骨所迷惑,才可以缓慢执行后面的计划。”
“其实我一直觉得,如果我们世家够强,完全不用卢经当马前卒,带上武器灭了一个西域国家,摇身一变就是坐地户,再在史书上随便写几笔,谁会知道我们是为了抢地盘覆的国,只会觉得我们是为了主持正义。”
“卢经的死证明了白衣策士有价值,但对于粗暴的军事贵族没用,要想在接下来的时代中活下去,手中的刀剑更有用。”
周家老人感慨道。
李宽同样接道:“所以接下来的时代就回到了春秋战国之时,重新以战车数量,马匹多少,国人强壮与否来计算国力。”
“而不再是世家现在的家声和钱财多少。”
李宽的话让周家老人点头认可道:“没错。”
“当年的楚国不过是一五十里男爵小国,可后来越打越大,最后成为了战国七雄之一,靠的从来都不是家声,而是恐怖的拳头大小。”
“接下来的时代也将会是如此。”
听着周家老人的感慨,李宽忍不住在内心中吐槽,春秋的楚国那可真是一个流氓性质的国家好吧。
我蛮夷也这句话就是他们说出的。
三十五年,楚伐随。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今诸侯皆为叛相侵,或相杀。我有敝甲,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
史记中记载的清清楚楚,楚国的尊位就是他们用实力赤手空拳打出来的,而不是由周王室赐予,甚至于要不是撞上了秦朝这个大坑,遇见了白起把他们的不败金身打碎,就楚国的体量,甚至于有可能完成一统。
毕竟,楚国是战国七雄之中国王被限制了权利的存在。
缓缓精神,李宽也说出今天来这里的原因。
“虽然聊这些东西很爽,但我还是得说出今天的来意,我是来对接和你们的仓储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