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的模糊会士

198.请回答1982(3)

    【铁饭碗对吃饭的人来说是安全感,但对于制造饭碗的人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沈涵曦,1982.1】

    这时,沈涵曦提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想法:“以研究所为单位,向乔办申请外汇抵押本币贷款,汇率的话,按照固定的1比2的固定中间汇率申请五年期的无息贷款,允许以5000米刀为基本单位按该比例分批还款。”

    “你、崔欣欣和汪星悦一起根据我写的这份报告,汇总成一份新的报告后立刻向乔办申请,争取在三天之内上报。”

    沈涵曦正准备在答应下来之后离开房间,却碰到了匆忙走进的汪星悦:“我们希羽组的接线员谭雨珊刚刚把东西送到我手上。”

    见汪星悦并不准备把手中的一叠纸交给夏希羽,后者立刻问道:“内容是什么?和苏联相关还是和学术相关?”

    “雨珊对最近一段时间内收到的投诉进行的总结。盯着我们手中的外汇的人不只是物理意义上的入侵者,还有很多懒惰的……”

    夏希羽根本不用听下去就直接说道:“他们早上八点上班,一个小时后下班还有道理了是吗?为了眼前的福利可以连自己和单位的未来都不要?那份报告得加快了,请你们二位务必尽快把我刚刚说的报告交上去,务必让乔办方面下定决心。”

    “好!”

    ……

    当天下午两点,沈涵曦与汪星悦开始在沈涵曦的卧室里一同撰写报告。

    沈涵曦写完手中的一段后,发表了自己的感叹:“‘一统就死,一死就叫,一叫就放,一放就乱,一乱就统。’这句话就来自于今年必将发生在国内的一切。只是,急救医生一定不会首先关注大声喊疼的病人,而是关心那些没有任何力气,甚至没有知觉的病人。”

    “为什么?”

    “前者伤情不会比后者重。前者更接近痊愈,后者更接近死亡。”

    听到这里,汪星悦一时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但紧接着就问到:“涵曦,你怎么会想到这句话的?”

    “还记那份投诉总结吗?”

    “你是说他们只是喊疼的人?”

    沈涵曦冷冷一笑:“上辈子的时候,我爸告诉过我,他们中九成以上都毫无例外地是装疼的饿汉而已,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如果能自生自灭就再好不过。”

    “要给他们发一份公开信吗?”

    “在事态没有更严重之前,不需要。这种斗争是你死我活的。”

    “我知道了,那你对她们是什么态度?”

    “在对这些家伙的一切作评价的时候,首先应该关心的是统计数据,而不是对着少数个体假装慈悲,因为一个统计数据多一个小数点,或者少一个小数点,可能就是上百万、上千万人受益或受损。我来自历史的下游,所以我知道,这些无论如何都应该在短暂的过渡之后,尽快成为历史。否则,每慢一天,我们的机遇就会少一分。”

    汪星悦若有所思,在沉默了几分钟后,又问道:“希羽是怎么想通这些的?”

    “极端环境的思想实验——如果你发现你的上司即将做出错误选择,并且判定这一行为必然会导致明天人类灭亡,而且你怎么劝都无法说服他,你该怎么办?”

    “我的答案或许不一定是对的,但我知道他的答案一定是错误的,所以我会毫不犹豫地消灭TA。”

    沈涵曦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写着报告。

    1月2日下午三点,在经过简单地复核之后,报告终于正式发出。

    1月4日晚,“老林”把这份数十页的报告亲自看完后,双手有些发抖。

    “小夏真是年轻啊……年轻真好!”

    看完报告的“老林”带着这样的感叹,把这份报告亲自交给了乔公。

    “乔公,小夏同志来报告了……”

    乔公示意“老林”放下手中的报告,在看完自己手中的最后几页简报后,立刻问道:“希羽组的夏希羽?”

    “沈涵曦和汪星悦代笔,但的确是他写的。”

    乔公只是点点头,随后缓缓地从桌上拿起了报告。

    “小夏同志几乎考虑到了一切。他能把细节交代到如此的详细……除了几句恰如其分的评价之外。剩下的内容几乎是一本说明书,而且可操作性极高,让他们希羽组试一试是没问题的。”

    “那么……额度该放多少?”

    “允许五万米刀。”

    “这样的话……按照1比2的比例放款,然后按照1比1.5的牌价回款,我觉得放三年比较合适。”

    “也就是说,你的这个方案是给他们拨款两万五华夏币的无息贷款?”

    “嗯,您觉得呢?”

    “唉,搞四个现代化建设,哪里都缺钱啊。做出了那么高水平的研究所,一年拿到的基本拨款却只有万余元……我对这部分没意见,就这样办。小林,你对小夏同志后面的几十页的对话记录和总结有什么感想?”

    “从我的实地走访得到的了解来看,很多同志在这方面并不熟悉,也就是小夏说的“还没掌握市场经济的规律”。如果强行上马其中一部分,效果恐怕会适得其反。但有些建议的确可以搞起来了,尤其是安全方面、留学生管理以及外国的专业人才引进方面……我们确实有些自缚手脚了。这方面他们比我们乔办的许多中青年同志都要内行。”

    “那就按(希羽组)他们说的去试,和我们搞特区一样,先做部分试点,如果确实合适的话,争取在一两年内全面推行。具体方案你们也可以根据各国的情况稍作调整。”

    “只是,小夏同志的报告中还提到一个重大的问题——除了他只拿六十元的基本编制工资,其他人之中,最高的是副所长水野遥佳小姐,已经达到460元了;而最低的是原吴港研究所的四位同志,都在100元上下。”

    听到这里,乔公追问道:“(1956年24级工资制度中的)3级半和17级……差距这么大?”

    “是的。虽然按照希羽组之前提交的方案来看,排除基本编制工资后,其余部分按照五分之一的比例为国家上缴各类税款之后会有些缩小,但幅度很有限。希羽组担心研究所内部产生的巨大差距会对其他研究所的普通科研人员产生巨大的冲击,他们只是刚成立了一年左右的研究机构,可能承受不住……”

    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默。

    “那你的意见呢?”

    “我觉得,小夏在去年年初和您谈话期间,提到的一句话很正确:‘一个在科研方面有极高天赋的研究员比一百个普通的硕博士生要产出更多的成果,这和古代一个全身披甲的武士能和一百个农奴作战而不落下风一样。’因此,我认为目前可以按照现在的方式先行尝试。至于外部的压力……我会以乔办的名义明确要求希羽组,让他们真正地落实他们自己制定的现行工资制度,并且注意根据研究所内其他同志们的集体反馈随时调整,帮他们把压力转移到我们身上,这样他们才能大踏步地前进。我相信,只要能再因此为我们国家找到半个夏希羽或者半个水野遥佳这样的顶尖人才,我们的改革就是成功的。”

    见乔公点了点头且没有任何额外的指示,“老林”立刻答道:“我这就去办。”

    随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打算独自抽烟的乔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