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买什么菜好呢』

    瓦西提着篮子漫步在菜市场中，目光扫过一个接一个的商贩。

    『这个不新鲜，那个没熟……』

    『这不是瓦西吗，要不要来阿姨这看看呀，阿姨特意给你留了两条新鲜鱼』

    一个略有些胖的中年妇女在摊位上朝瓦西招手。

    『多谢了，林姨』

    『今天怎么这么晚呀，我差点都以为你不来了呢』

    『主人昨天忙得太晚，早上赖床』

    『哈哈哈老特那孩子，对了，我家电饭煲又坏了，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拿去修一下』

    『没问题』

    瓦西常年担任老特的家长，买菜做饭是经常的事，这几年下来也都跟菜市场的大爷大妈们混熟了，林姨就是其中之一。

    『咳咳，咳……』

    这时一位全身捂得严实的女士，带着墨镜和帽子，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厚外套与牛仔裤，两只鞋子都不一样，身上还有一股三天没洗澡的味道。

    她踉踉跄跄地从一旁走过，瓦西听见声音自动瞟了一眼，周围其他人见到她也都跟见到瘟神一样，自觉地理她远一点。

    『喂，臭女人，快滚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滚快滚』

    一个男人拿着防爆叉驱赶着那个女人，林姨见状悄悄凑到瓦西耳边。

    『瓦西你最好别太靠近那个女人，她是这附近出了名的玩得花，前一段时间不小心染上了什么病，精神都不正常了。虽说你是机器人不怕传染，但是病毒要是不小心飘到菜上传染到你少爷就不好了，凡事谨慎点准没错』

    瓦西的目光定格在女人身上，没有说话，他在分析着什么。

    男人用防爆叉抵着女人，试图将她推出去，过程中没把握好力度一下把女人直接推倒了。

    『啧，真晦气』

    女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一直不停在念叨着什么，语气很虚弱，紧接着又吐了一大口血。

    『喂喂喂，可别死这里了』

    瓦西见她吐血后停下了分析，传而又向林姨提问『林姨，这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症状的』

    『应该是前两天吧，那时候来过一次市场，跟神经病一样说话也说不清楚，没带钱就想买东西，当时就被人撵走了，大家推测她应该是染上了什么病』

    『林姨，那不是传染病，是一种极度罕见的隐性基因病，不会传染，发病时间未知，现在仅有的患病案例发病时间都不同，发病前患者与普通人无异，可一旦发病就会出现与阿尔兹海默症相似的症状，视力也会下降，到最后心脏会开始溶解』

    『真可怕，还好不会传染』

    『我已经拨通了医院的电话，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啊？瓦西你干啥，她已经没救了诶』

    瓦西将买的菜放到林姨摊子上。

    『我的程序不允许我做出见死不救的事情，只要她现在还活着我就会尽力去救她。林姨，这些菜就先放你这里了，我计算了耗时最短的方案，让救护车停在一公里外的地方』

    说完瓦西就走到女人旁边，将她抱起，二话不说就往外跑。

    『那不是瓦西嘛，正愁怎么处理这个女人呢，这可帮大忙了』

    『对呀，他是机器人也不怕传染，下次咱有废品也多去照顾他们生意』

    群众热议了一会就散开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各忙各的去了。

    瓦西抱着女人朝救护车来的方向奔跑着，他还能感受到女人的体温与呼吸，她还活着。

    『孩子……饭……』

    女人虚弱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吞吞吐吐地说出几个字。

    『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正瓦西庆幸赶上时，脚突然崴了一下。

    “糟糕”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在空中用另一只脚以固定住整个躯体，同时身体向后倾斜，以一种人类做不到的姿势稳住了平衡。

    『怎么回事，路明明很平坦，没有任何障碍物，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

    虽说晚了几秒，但最后还是顺利将女人送上救护车，顺利地送到医院，也顺利地抢救失败了。

    『这种病症太罕见了，我们尽力了』

    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摘下口罩叹了口气，向瓦西说道『我们会将病人死亡的消息告知她的父母，你可以回去了，现在已经没你什么事了，手术费也不用交了，她的遗体还有研究价值』

    从医院出来后，瓦西开始思考女人当时嘴里说的话。

    “孩子，饭，她嘴里念叨的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哦，那个女人确实有一个孩子，不过连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呵，在外面疯了这么久，那孩子估计也是饿死了，可怜的孩子』

    瓦西回到林姨的摊位拿东西，顺便向林姨打听了一下。

    『您知道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吗』

    『哈？我确实知道那女人的出租屋在哪，不过瓦西你还是放弃吧，这么久没人照顾，那孩子八成是饿死了』

    『我的程序不允许我做出见死不救的事情，只要那孩子还有一丝存活的可能』

    『唉，真是善良的孩子，好吧，那女人就住在……』

    瓦西顺着林姨给的地址来到一间出租屋，门没锁，一推开门就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屋子里非常乱，万幸的是孩子还活着。

    听附近的邻居说一开始听见孩子啼哭声时就去敲门警告，发现门没锁且大人不在时，心生怜悯就喂了几次东西，也有人偷过东西。但随着排泄物的味道越来越大，慢慢地也就没人再去喂了，婴儿的声音也渐渐哭哑了。

    “原来她患了病还出门是为了给孩子买奶粉”

    瓦西给孩子喂了点流食，孩子大概有一岁多，一路上不哭不闹，非常平静。

    『小家伙，你的名字叫什么』

    『不知道的话，我来帮你取一个吧，这还是我第一次帮别人取名字』

    『就叫“洁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