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迹仙踪

第八十九节

    却说,孔灵被那阵大风刮的站不住云头,飘荡了一会,慢慢的落来下去,睁眼看时,风也不刮了,见前方竟然有一座城池,相距不过三四里,看那规模形势和南岳府城差不多,心中暗想:“世上只有罪人递解原籍,哪有被风刮回原籍的道理?”转念一想:“我先进城看看在说。”一步步的走向前去,听来往人口音,也都是南岳府的口音。

    孔灵走到城门看时,正是南岳府城,心中正在惊疑之际,突然听到背后有人跑来高声叫说:“小侯爷到哪里去了?让小的是日夜牵挂在心。”

    孔灵回头一看不是别人却是严立外甥严正,惊了一下说:“严正”,话还没说完严正悲喜交加的对着孔灵就磕头。

    孔灵用手扶起严正说:“这里是南岳府府城吗?”

    严正说:“这是南岳府的南门,小侯爷怎么认不得了?”

    孔灵惊讶不已的说:“我和你分别也有几十年了,你倒也不显老。”

    严正微笑着说:“自从小侯爷去北莲城求官,到如今也就才整五个年头啊。”

    孔灵说:“胡说!”

    正说间,只见迎面走来一个面色发白,身材消瘦的人拱手高叫说:“小侯爷,久违了!为什么你今天道妆打扮起来了,真是奇怪!奇怪!”

    孔灵一看是他以前一个酒肉朋友叫胡查,还了一礼,心中惊奇不已的暗想说:“我出家已几十年,这小子不但还在,而且面貌也一点不老,还是当初的样子,就是衣服还像以前破旧邋臜。”

    再看严正也和以前一样,心中更是疑惑。孔灵说:“我今天想是做梦和你们两个相会!”

    胡查笑着说:“小侯爷这话如何说起!青天白日,怎么说起梦了?”

    孔灵说:“我们相别几年了?”

    胡查说:“小侯爷,五年前去北莲城求官,你又不年老,怎么五年不见,就如此的健忘了?”

    孔灵一听心中暗想:“怎么他们两个都说五年?”

    胡查说:“小侯爷,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孔灵说:“我在南岳山应元洞和高君耀修炼了四十多年,不知受了多少苦。你两个都说是五年,难道洞中的四十多年和人家的四十多年不一样吗?”

    胡查愣了一下说:“你刚才说和什么耀在洞中修炼?”

    孔灵说:“我是和高君耀在洞中一起修炼。”

    胡查大笑着说:“听小侯爷的话,还有名有姓。呵呵,怪不得来来回回盘问去了几年,原来被人迷了真性,把五年就算做四十年了。我再问你:我才三十刚过,再加上四十年,我就是七十多岁了。你看我像个七十多岁的人吗?世上哪有七十多岁的人,有我这样雪白粉嫩面孔?我看你脸色还有些阴气,本城有个李半仙是个驱邪的好手,去问他讨一道符水吃了,包你好。”

    孔灵大笑说:“我一个云来雾去的人,怎么可能去讨李半仙的符水吃?”

    胡查连连摇头,撇着嘴笑着对严正说:“你听听,云也来了,雾也来了,说个来了,就越发来了。”

    孔灵说:“你以为我没这本领吗?”

    胡查说:“你现在就驾个云给我看看。”

    孔灵说:“这里人来人去,怎么能驾得?”

    严正说:“新任王管城法令森严,小侯爷是知道的,像这样话,小侯爷就不要说了。”

    胡查说:“这个王一套,比先前那个姓黄的厉害多了。”

    严正说:“小侯爷,且请到小的家中,有许多要紧话要面禀。”

    孔灵说:“我去你家中做什么?我刚才是被风刮到这里,我还要回雨霖府九云山去。”

    胡查笑着说:“又不驾云了,又要使风了。雨林府离南岳府也没多少路,不过十几里,看来还不用你刮大风,只用刮个小旋风,你就到九云山了。我看你是有些痰气在肚中,陈皮、半夏,常服也不中用,应该天天弄些蜈蚣、蝎子、钩藤、钩胆、南星之类,或许还点功效。”

    严正说:“胡爷,改天再和我小侯爷坐谈吧!”又对孔灵说:“请小侯爷到小的家中住些日子,再商量去雨林府的话。”

    孔灵说:“你住在哪里?”

    严正说:“小的现在住在城隍庙后边。”

    孔灵推辞说:“我一个清修的人,怎么可能再进城市繁华地?我现在就走了,你回去吧!”说完对胡查拱手说:“请了。”转身就走。

    严正向前拉住孔灵的衣襟,跪在地上哭着说:“小的原不足动小侯爷牵挂,但小侯爷既然回到故乡,也该到小的家中,收拾一桌供菜,去老爷太太坟上,拜扫一次,也算二位老主人抚养小侯爷一场,不比小的替小侯爷拜扫万遍吗?”

    孔灵听了这几句话,心中如同针戳了一般,不由的想起他的母亲,愣在了那里。

    胡查大笑说:“你走,我看你走!朋友有劝善规过之道,你如果走了,就是禽兽不如。”说完又连连拱手说:“得罪了,得罪了!”

    孔灵对严正说:“你起来,我和你去。”于是三人一同进入城内以后,胡查说:“小侯爷,我还有些事,就先告辞,明天再去看你。”

    胡查走了以后,严正领着孔灵到家,孔灵看去,有一座大院,正面有三间瓦房,东西各有瓦房五间,有七八个女人,老少不等,在院中忙活。

    孔灵突然心中一动,早看见一个女人,约有二十五六岁上下年纪,穿着一件鱼白布大衫,青绸裙子,头攀云髻,鬓插鲜花,面如带露娇莲,腰似迎风细柳。娥眉凤目,秋水传神,玉齿朱唇,语吐幽兰之气,长得国色无双,犹如天仙降世,那女子微笑含羞,两只俊俏的眼睛看着孔灵,半迎半送,很是有情。孔灵心里暗想:“这女子和百凤不相上下,恐怕我这一辈子也就只见这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