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交换一个下灵魂印记，以后方便联系啊！”方唐被半妖强行拉走之时，兀自还一直热络地同周围的天才妖们打成一片。

    等回到龙岛帮他们安排的院落，灰大郎神情紧张地将方唐拉进了房间，关好门，方才露出一脸兴奋：“方唐大哥，发财了，我们发财了……”随即他从衣兜里开始往外掏东西：三颗高阶晶石外加一些散碎低晶在一个半人面前的桌面上滴溜溜滚动。

    “你去劫道啦？你胆子也太大了。这是龙岛，能来参加的都是有背景的妖……”方唐压低了声音，“还有吗？都掏出来，我们是不是得跑路了？灰大郎啊灰大郎，我听过狼子野心，可你是半妖，狼族的半妖也这么生猛，胆子这么大的吗？”

    “不用跑路。我也就二阶，施展狂怒最多能和三阶周旋几招，我哪有胆子在龙岛劫道啊？”灰大郎一副‘你在内涵我’的受伤表情，“这是我押注赢来的。”随即，将自己如何压雾水月赢的事情讲了一遍。

    方唐越听越生气，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你胆子也太大了，这种事情你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此次出来妖域之时，四荒宝斋预支了一半的酬劳。你如果提前告诉我，我也全部买下去，那我们才算是真的赚大发了。想想雾水月能被璃吻妖王看重，能力肯定不差的，大胆买。哎呀，你让我失去了一次内幕交易的机会。”

    随后，小院落在打闹中逐渐安静下来，不多时鼾声传出，一人一个半妖逐渐入梦。

    方唐感觉自己再一次去了雾水月施展“时光之裁”后自己恍惚间曾经去过的地方。

    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骑在那只展开双翅便遮天蔽日的巨鸟背上，而是自己化身成了海中的一条巨鱼。方唐不知道自己化身的巨鱼到底有多大，只是觉得自己在海中往前游动之际，其他海中的妖兽纷纷退避不已，甚至于偶遇璃吻妖王王宫所在的吞海巨兽，它在自己面前也不过是一条小蝌蚪般大小。

    方唐化身的巨鱼一时兴起，用尽全身力气游了起来。

    海水被它劈开，掀起了几百丈的海啸，无数陆地被淹没，陆地上的人纷纷躲避，逃往耸立入云霄的山顶生活。一些人类的强者开始联手起来想要猎杀这条巨鱼，阻止它继续破坏人类的栖息地。

    方唐即便在梦中也知道自己似乎闯祸了，他不再掀起巨浪，而是尽量动作轻柔地在海中游走。

    可是人类强者似乎并不能理解他的苦心，他们开始成群结队，连绵不绝地攻击。方唐一开始并没有反击，只是尽量不去理会，他也不敢全力地往前游来躲开那些人类的强者，怕自己全力地躲避再一次掀起巨大海啸；他无法用速度来躲避那些攻击，巨大的身躯也无法潜入水下，只能尽量用一些不致命的地方来承受各种武器。

    伤口越来越多，海水变成了红色。

    他隐约知道：这片海以后几万年都会被称作“红海”。

    终于，他再一次来到了极北之地，见到了那些透明的冰雪宫殿，见到了那只比天还要高的巨熊。巨熊看见他浑身是伤也是诧异不已，虽然是死敌，巨熊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谁能将你伤成这样？”

    方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巨熊见他如此，也不在探究：“那今日不打了吧。你伤成这样，我若再和你打，改日她恐怕要和我不死不休了。斗了几万年了，这世上也没剩下几个能和我等斗下去的敌人了。”言语间，全是落寞。

    方唐依旧不明所以，他恍恍惚惚地离开了极北之地，继续还海中游荡。他忽然想起来他曾经也去过东方太阳沉睡之地，去看过那条盘踞着的巨龙。他瞬间决定自己要去看看那条巨龙，因为上次自己站在巨鸟背上，它还打量自己来着，它显然认识自己。

    我要去当面问问它，是不是知道我到底是谁？

    这一次，方唐横渡无边海洋时，再一次被逡巡的人类发现。由于他的不反抗，人类似乎更加肆无忌惮，他们的攻击也逐渐变了味儿：以前只图伤他，现在却想从他身上割下一些肉来。

    他们叫嚣着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势，方唐隐约听见他们叫喊吃了他的肉，人族可以追求天道，成圣成王，永生不老。

    他的伤更重了，背上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里面的鱼骨。他感觉自己越游越慢，终于挣扎中进入了巨龙的地盘。

    巨龙看着他，硕大无比的龙目中满是怜悯：“你这又是何必？他们本来就是忘恩负义的。你们当年也算是帮过他们，可他们只会记住你一时的疏忽，忘记你曾经于他们也有过大恩。”

    方唐似乎逐渐有些清醒过来了，他沙哑着声音：“当年的往事不提了罢。将来，只希望他们能清醒过来，明白谁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不像以往的你，你何曾如此圣母白莲花。”巨龙有些疑惑，他仔细打量方唐化身的巨鱼。片刻以后长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她用时光将你带来见见我而已，你自己却执念想自己来一探究竟。罢了，不和你多言语了，为了你，她的怒火即将点燃整个世界，妖族也将要和人族全面决裂，双方将要开始一场长达几千年的战争。”

    “已经告诉你了，你的执念可以放下了，以后不要再来了。”巨龙注视着方唐，“既然她带你来过，显然有些事情正在发生，你还是快些醒过来吧！想起你那身惊天彻地的本事，她需要你的帮助。”

    于是方唐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快速从巨鱼中抽离出来，他掠过天际，见证无数堆叠起来的画面在身边上演。他试着用手去波动这些画面，于是历史开始坍塌，空间开始改写。

    光怪陆离的梦境终于结束，方唐自龙岛的院落中醒来，隔壁房间传来灰大郎高亢嘹亮的呼噜声。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中仿佛若有所思：是了，我是那条巨鱼，我见过比天高的巨熊和盘踞在太阳沉睡之地的巨龙。只是，他们和自己的交谈中都提及了她。

    她是谁？

    Ps：她是谁？只要投推荐票就告诉你答案，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