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白雾在两旁缥缈，时不时还能听到对诗的声音。

    岳山峰顶，无丧染见三人举杯畅饮，其中正有老熟人：水生，道源。

    “人间界界主，哎呀呀…没想到你也终究来到了找个地方，久别重逢，也不知该欣喜还是该悲伤。”水生道。

    无丧染将混沌所作所为，一一说给他俩听，时不时还做些小手势比划。

    “我念混沌心中本无罪恶，没想到与四凶兽为首的饕餮越发嚣张，不知天高地厚，如此胆大妄为，想要吞并我所创的世界。”盘古怒道。

    “如有什么事，几位商讨，李某就不在此耽搁了，如果有需要李某的，李某定当全力以赴。”李白唤出自己的灵兽，是一只展翅百米的大鹏，消失在白雾中。

    “无丧染，我送你一条不必作为灵兽的小灵兽，当做见面礼，如果遇到危险，它可以救你一命。”盘古道。

    “什么灵兽？”

    “虬龙，是一种小龙，有弯曲的角，有它当做你的护身符，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奈何不了你。”盘古解释道。

    “你说灵兽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难不成也是娘老子怀胎九月生下来的？”无丧染问道。

    “这要追溯与上古时代，我从形如鸡卵的混沌之中孕育而生，沉睡而醒后将清浊二气上下撑开，形成了天地，最终因疲惫而倒，声与气以及身体各部分化为世间万物，灵兽们由我的体内血液中的细小微物所化作，而那些凶兽则由血液中恶劣微物所化作，固然不同。”盘古道。

    “意思就是你是那些灵兽的…爹？”无丧染惊讶道。

    “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灵兽是我用来让后人们加强管理以及生存的必要东西，没想到后人们竟然用灵兽来互相争斗。”盘古道。

    “这也不是你能掌控的事，不怨你。”无丧染道。

    “无丧染兄弟，我有一本我亲自撰写二十余年的绝学秘籍《云遥》，我临终前文本交给了道漻，所以我口述并亲手教导你练剑，相信对你的帮助很大。”道源道。

    无丧染一听绝学秘籍，两眼放光，连忙点头。

    “古楚有一侣，男名干将，女曰莫邪，两人铸造了两把传世神剑，叫干将莫邪，二者皆在我手，可以将它送给你和妻子，祝你二人共同战胜饕餮，混沌。”水生道。

    无丧染左右各接一把剑，在空中乱舞几下，问道：“剑怎么使？我还没用过这东西。”

    “没想到无丧染兄弟不会使剑还能成为人间界界主，可见无丧染兄弟名不见经传，但实力不容小觑。”水生道。

    “剑，讲究人剑合一，人心有剑，剑中有人，合二为一，方可百战百胜，无人能敌，而且两把剑，更能比一剑强上数倍。”道源道。

    〔人剑合一，那不成贱人了嘛〕”无丧染心中嘟囔。

    盘古做法，双手在空中抡一圈，一伸手，手中的金光变成一条小龙，手一指无丧染，那小龙朝无丧染头上飞去，做了个龙箍，与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所戴的金箍相差甚远，前者更多的是花纹和龙鳞刻纹，龙头对着龙尾，中间还卡着一个红水晶，十分精致，经过赤日反光，还能折射出七色光芒。

    “这条虬龙归你了，你想起什么名字就起什么名字，但是你一定要好生照顾。”盘古道。

    “起名字？起名字我最拿手了！我姓无，名丧染，那么这条小龙就叫小玖吧。”

    “随你的便，如果你身体素质好一点，我只需要三天就能把你原神送回人间界，但以你现在的样子，手无缚鸡之力，怕是生命消耗力承受不了。”盘古道。

    “你可以练剑强身健体，《云遥》书中就有几节是写剑法的，我亲手指教，外加水界界主陪练，相信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道源大力推荐自己写的书。

    “这个行。”无丧染为了可以早日回到人间界，答应了。

    道源说此时不练，等待何时，食指中指一并，一指一颗寻竹，指尖真气打出，直接击断寻竹，又用剑削了削，制成了一把竹剑。

    道源舞了一套高深莫测的剑法，看的无丧染眼花缭乱，舞罢，剑又在手中转了几圈才收回，尽管没有剑鞘，依旧潇洒。

    无丧染两眼放光道：“前边的没有勾起我的兴趣，可这收剑入鞘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勾起了我想学的欲望，我先学这收剑。”

    “哈哈，你得会抽剑再说吧。”道源大笑道。

    “况且，这收剑也有讲究，这叫苍鹰归位，剑要在手中旋转七圈，这样防止在杀完敌人收剑的时候有人偷袭，而且你不能看着剑入鞘，多练几次，你就会习惯了。”道源又道。

    “苍蝇跪位？这招式名字不怎么样，但动作属实有排面。”无丧染点点头道。

    道源教无丧染从开始的竖劈到横劈，以及前刺后击，这是最基本的基本功，但无丧染一拔干将剑，在空中挥舞，本想要来个竖劈，没想到直接来了个风吹大地。

    速度不快，力量不大。这是水生的评论，为了让无丧染有点面子有补充道：“是个好苗子。”

    无丧染又尝试收剑，但剑在手中转了一圈就飞了出去，朝道源刺去，道源用竹剑一挡开干将剑。

    无丧染抱歉的笑了笑，接过道源扔来的干将剑，又继续练习。

    “不行，不行，你得把腰板挺直，目视前方，和你的剑，眼睛和剑要在一个平面上，但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像什么话。”道源说。自己的儿子虽然没学过自己书中剑法，但人间界界主好歹也算界主，何况自己死了，教谁也是个教。自己写的内容，早已记得七七八八，对于教导像无丧染这样的新人，也还可用。

    无丧染虽然听批评的话感到不耐烦，但为了早日和白染墨相见，又装模作样地练起来，干将剑只重七斤十二两，但无丧染拿起来像七十斤二两，完全没有敏捷速度可言。

    每次看见无丧染将剑举起来，胳膊微微颤抖，一旁的水生道源，也不由自主地摇头。无丧染对于自己，并不气馁，又鼓起信心，继续练习。

    每日清晨，无丧染一只手举着剑，上山下山来回跑，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无丧染变得廋骨嶙峋，不修边幅，头发也成了短发，如同头上生了个鸟窝。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无丧染总于轻轻松松举起来两把剑了。

    “人嘛，就不应该妄自菲薄，你进步很大，拔剑的速度也提升了，可以学下一招了。”道源欣慰道，一旁的水生和盘古也点点头。

    “不学。”无丧染现在满脑子只向往如何帅气的收剑。

    “那你每天那么勤快的练剑，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练会收剑？”道源疑惑地问。

    “那可不，谁不想要一套流畅帅气的收尾。”无丧染自豪道。

    “哈哈，张嘴。”道源大笑道，将一颗丹药塞到无丧染口中。

    “这是什么东西。”无丧染咽下去，心中顿时好像燃起巨火。

    “这是岳山特制的仙丹，五百年才一颗，我好不容易才向创世神讨来的，你吃了它，功力就会大大提升，对你来说，可是上等佳品。”道源解释道。

    “我再教你新的剑术吧，学会了这个你就可以学收剑了。”道源又道。

    “好！”

    “这一招叫轩辕刺，你只需用手握住剑柄，一口气朝前方连刺十七下就行了，但必须速度要快，次次击中敌方要害，这才有用。”道源道。

    道源用竹剑替无丧染演示了一遍，但只刺了十五下。

    “我数了数你刺的次数，没有十七下，只有十五下。”无丧染道。惹得道源尴尬收剑，蔫头耷脑道：“老了，老了，想当初我可是连刺二十次都绰绰有余，没想到现在只刺了区区十五下，还让晚辈嘲笑了，老矣——”道源感叹时间流逝之快。

    “道界界主不必担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让我替你表演一下吧。”无丧染端起剑，开始尝试如何更快刺剑。

    拔剑前刺，虽然看得容易，但想要一口气刺十七下，这可能是很难在新手剑客身上出现的，一般新生只刺得五下，便很难继续往下刺，武艺精通之人，也只能刺得十次左右，像道源的儿子们，个个也能刺十多下。

    无丧染找到感觉了，扎好马步，右手握着剑，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昔日的压抑和烦闷都已消失，心平气和，嘴角微微上扬，顿时，他心头多了几分自信心，毕竟这四十多天他可不是白白浪费的，光是拔剑就练了几千下。

    无丧染旋转剑身。

    一想起自己对着大树乱劈，每次拔剑出鞘，都会在树身上留下痕迹。每每想到这，无丧染自豪地笑了。

    无丧染右手青筋暴起，将力量全聚集在自己的右手上，他要证明自己不是一般人，他可是被贵称为界主的人，他可不想在这两位界主面前出糗。

    无丧染大喝一声，将剑向前刺去，手肘不停的抖动，连灵兽手镯都在颤抖。

    “三下。”水生道。

    三下？无丧染不敢相信，自己明明向前刺了起码有三百多下，为什么只有三下，他一脸茫然。

    这三下，可是连新手都不如，起码新手还能刺五下左右，无丧染只能刺三下。

    无丧染嗤之以鼻，自认为是小场面，自己肯定是太紧张了，所以失误刺了三下，要是自己真的想刺，三千下有余。

    “刚才只是小小的失误。”无丧染道。

    无丧染扎好马步，手持剑平举，屏息敛声，暗暗给自己加油，相信自己出类拔萃，一定比别人行。

    “迟来的成功，也算成功。”

    无丧染小声嘀咕，虽然自己只刺了三下，但自己毕竟是凡人，不像这些人生活在五界之中，从出生就有精通武艺的天赋。

    但现在，他可不是凡人，他是要拯救六界的人，他还要救他的白染墨，救每一个生活在饕餮手下水深火热之中的人。

    无丧染吐出一口浊气，如同打通任督二脉一般，吸入一口真气，吐气时，剑与手齐动，向前突刺，一下两下，无丧染知道自己势在必得，三下四下，无丧染知道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五下六……正要刺第六下的时候，干将剑水平飞出去，插在树梢上。

    无丧染怒了，剑也没管，垂头丧气走下山去。

    “靠，我这么努力的修炼，到头来连个新手都不如，什么概念！我还是不是主角了。”说完，怒气冲冲地踹了大树一脚，上面掉下来一个马蜂窝，无丧染定睛一看，骂了个娘，然后往山下河边跑去。

    山顶的两位界主看见无丧染往山下跑去，又想起四十天前的无丧染，也是如此。道源欣慰道：“他又开始他所说的魔鬼训练了。”

    “年轻人就是好，失败了还有重头而来的勇气，不像你。”水生道。

    “水子温，你这是什么意思！”道源开始和水生陷入争吵当中。

    无丧染从水中探出头来，抹掉脸上的水，看了看周围还有没有马蜂，这才爬上岸。

    “说什么我也要回去，玉皇大帝也留不住我，我说的！”无丧染浑身湿漉漉的蹲在地上，想起来和白染墨刚到人间界的时候也是掉进河里，不由得心生想念。

    无丧染起身，想要回岳山山顶，找盘古送自己回人间界，哪怕是消耗生命力，他也在所不辞。

    回头一看，一个人首蛇身的女人站在他面前，他忽然感觉这个女人是女娲，毕竟女娲也是人首蛇身，二者极其相似。

    “凡人，我是石矶娘娘，见到我还不下跪？”

    “滚！我还以为是眼镜蛇成精了，我又不是小哪吒，你找错人了。”

    那石矶娘娘伸出纤长枯瘦的手指，向无丧染抓去，无丧染想拔剑，但想到此时此刻干将剑还在树梢上插着，心中懊悔不已，但一想到自己拿上剑也不会轩辕刺，那还不如不拿呢。

    眼看那双枯手要掐住无丧染的脖子，忽然一道金光闪过，将其击退，无丧染额头上的小玖一下子出来了，忽然想起盘古送的那条小龙可以在自己危难关头帮助自己，没想到还真灵。

    小玖绕在无丧染左臂上，无丧染冷笑道：“来啊，怎么不来了，我管你是石矶还是甄姬或者虞姬，今天我把你打成老母鸡！”

    石矶娘娘听到无丧染说的话，邪魅一笑，化成黑雾消失在无丧染眼前。

    “还自称石矶娘娘，跑什么跑，打得你哭爹喊娘。”无丧染对着空气骂了一阵，左臂上的小玖又变成无丧染额头上的金箍，无丧染这才感觉到小玖的重要性，兴高采烈地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