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行图

第六十一章 个梦人旁笑 王威不可欺

    白景森下跪参拜,李青山连忙将其扶起道:“你我之间哪来的这多礼数。”

    站起身来,看着一向庄严的冥皇此刻一脸乖张,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和冥皇从小一直玩到大,秉性最是了解不过,见他这个样子显然是有事相求的样子,岂能让他得逞,忙道:“禀冥……”

    “梦妃病重,你先去南域把梁有诚请来,你的事稍后再议不迟。”

    “原来梦妃病重,怪不得我会在凌云阁等那么久”白景森心中嘀咕:“真是红颜祸水,看来冥皇这几天又没上早朝。”

    “怎么,还要孤命令你不成?”见文王迟迟不动,冥皇双目顿显厉色。

    白景森暗暗叹了口气,倍感无奈的道:“梁有诚就在门外,何须……”

    “此话当真!”

    白景森神色古怪“何需去请”?后两个字还未讲完,便被冥皇一语打断,白景森面容皱起,无奈之感更甚,只点了点头也不言语。

    冥皇哪里顾得上理他,径直冲出门外,果见一个装束古怪的老头躬身侯在那里,不是梁有道还能是谁,激动的道:“梁大师,快!快里边请。”

    冥皇李青山笑脸出迎,这可不多见,侍卫、公公还有几名侍女都看傻了眼。

    冥皇平素里威严梁有诚也见过几次,但这样的冥皇他还是第一次见,“难到说……”梁有诚心中不安之念一闪而过,双膝一屈便要跪下。

    见梁有诚忙着下跪行礼,冥皇双手一托,道:“大师何须多礼”

    看着冥皇极其清晰的面孔梁有诚更是慌的不行,连连后退,脚步一麻,“扑通”一声竟跌坐在地。

    冥皇不明所以,虽感古怪此刻也无心追查。

    “梁大师,梦妃病重还指着大师救治,望大师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见冥皇突然板着脸,梁有诚哪敢坐在地上,立马站起身来,道:“请皇上带路。”

    二人径直进了内堂,自然不理白景森。

    四周五名医官,跪在地上,早已汗流浃背,浑身上下更是抖的厉害。

    让开几人,梁有诚小心翼翼的走到床榻之前,但见眼前女子脸色苍白,樱唇翘鼻,虽是一脸的病态,但仍是遮挡不住娇美容颜,看着那凹凸有形的肢体,梁有诚不觉咽了咽口水,心跳起伏,一咬舌尖,将那股子邪念压下,取出一块手帕盖遮在梦妃腕处,三指搭上,顿觉三股怪力上涌,三指皆麻,他不敢催动紫阳真火化解,立马收手而回,手臂发抖,额头冷汗直冒。

    “大师可看出了什么?”

    冥皇声音虽小,却极其尖锐,可能是他的身份缘故,声音之中总有一丝高贵与威严。

    “禀皇上,梦妃她体内有三股怪力……”

    “我要的不是因,是果,大师就说有没有把握治好,其余的话孤可没功夫听。”

    身为北冥第一药师怎么和寻常医者一个样子,总要讲一些大道理,冥皇心中想着,嘴上却是不说,瞧着梁有诚额头冷汗不觉有些发愁。

    梁有诚心中发苦,这三股怪力特殊,想要根治确实是有些困难,任何灵丹妙药都来得太慢,想要配置起来也难,再者说病因尚不明确若想快“先治标,再治本”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打定主意道:“禀皇上,老夫可在梦妃体内注入三道紫阳真火,来牵制这三种怪力,虽不能彻底根除梦妃病患,但足以让梦妃好转,根治之法可容在想。”

    冥皇皱了皱眉,道:“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据孤所知但凡是火便可焚烧世间万物,大师更是身兼紫阳真火,若是不小心伤了梦妃我可饶不了你!”

    闻言梁有诚心底发颤,这冥皇弑杀的性子他也有耳闻,说杀就杀,不管你是战功贺贺还是封疆大吏,说要杀你一点情面都没有。

    梁有诚心如捣杵,他虽没十足把握,可让这梦妃醒转却是不难。

    手对手,注入三道紫阳真火。

    梦妃绣眉一皱,“啊…嗯……”俏丽的鼻孔之中轻轻发出一声痛苦的哼鸣,樱唇微张,便将一口浊气吐了出来。

    梦妃原本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死死盯着眼前的梁有诚,暗道:“天杀的奴才”美目之中无意之中透着一股子杀意。

    “爱妃,你终于醒了!”冥皇激动不已,三步并做两步就到了床前,双目盯着梦妃,一双眼大有怜色的道:“爱妃你感觉怎么样了,还哪里不舒服?”

    “有劳陛下分心,臣妾已经好了。”

    “好了就好,真叫孤忧心。”说着右手穿过她的脖颈,撑起她的身子,一屁股坐在她的床头。

    梦妃收敛神色,将头靠在他的怀里,病容浅笑着道:“皇上,奴家让您担心了。”

    二人耳鬓厮磨,如此亲热,梁有诚跟几名御医哪敢久留,低着头悄悄退出寝殿。

    “梁大师好大的本事啊!”见梁有诚出来,白景森冷面道:“大师妙手回春,不愧是北冥第一药师,啊。”

    对于医道梁有诚也自诩北冥第一人,白景森的语气虽然阴阳怪气,他也不以为然,得人夸赞更是觉得自己是名副其实的高人,谦笑道:“王爷过誉了……”

    看着梁有诚一副得意笑容,白景森心中暗恨不以,真不知他是如何莅临顶端的,嘲道:“既然如此,烦请大师先医好元祖子再说。”

    梁有诚闻言一愣,笑容瞬间便冷了下来,如浇冷水一般,想着刚刚文王的话,突然明白过来那是冷嘲热讽的语气,自己还以为是他发自肺腑的称赞,本就涨红的一张老脸更是羞得没处可藏。

    白景森冷哼一声道:“梁大师,你可真是好事多为啊!”说着大袖一甩便即去了。

    梁有诚听得云里雾里,他救了娘娘无人答谢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反过来讥讽他,一跺脚又跟了上去。

    玄门散,白景森、梁有诚出现在文王殿。

    白景森心中有气,上了十几层石阶,一屁股坐在宝座上,冷视殿下的梁有诚,越瞧越是愤怒。

    梁有诚稀里糊涂,不明所以,谁知道文王白景森又哪根筋搭错了。

    “启禀王爷,皇都亲卫上官鸿求见”一侍卫上得殿来叩首道。

    “他上官鸿好端端不再朝堂护卫,跑我文王殿来干什么?难道皇上觉得似有不妥特来喧我。”白景森心下嘀咕一阵,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嘴上说道:“喧”

    没一会儿一身穿红衣卫甲,双颊黝黑,鹰眼勾鼻,眉挑如飞,虽然神武,却不知为何,始终透着一股莫名邪气。

    “微臣参见文王”说着单膝跪地,双手拜上。

    “所来所谓何事?”

    “禀文王,下官凌辰十分生擒杀死四长老的小贼,特来请王爷发落。”

    白景森闻言一怔,他从女儿口中所知四长老明明死在妖兽之口,这怎么又叫人杀了,白雪自然不会骗他,肯定是这上官鸿又在故弄玄虚,言道:“长老生死这种大事,应交与皇上亲办,本王无权干涉。”

    “皇上日理万机,这等索事也只有王爷替其分忧了。”

    “日理万机不如说是和你妹妹苟且日常。”白景森心下暗恨,嘴上却道:“即以抓到那就由你处置好了。”

    “属下身为亲卫之长,只有守护皇朝安危之责,无权干涉其他事情,还望王爷不要乱加罪则说我越权。”

    言辞刁钻,话语犀利,虽然跪在地上,可神色完全不把文王放在眼里。

    没办法,谁让他有梦妃这个亲妹妹为他撑腰,白景森心下恨恨,试想文武百官谁人敢这般趾高气昂的跟王爷讲话,除了这个上官鸿,还真没有人敢撩王爷虎须。

    押着怒气道:“既然如此认为,就喧犯人上殿。”

    上官鸿一直跪在地上,心中自是不服,但他何尝不明白这文王的心思。

    软硬不吃,即不说平身,也不让他免礼,白景森只是要向自己证明他爵位高,他在其眼里不过一个喽啰而已罢了。

    “带人犯”上官鸿借势站起身来扬声道。

    见他起身,白景森眉头一皱,他可没叫上官鸿起来,可他站起身来偏偏叫白景森无话可说,这见缝插针的本事天下少有。

    语毕,上官不二和两名卫士,押着五花大绑的邹牧和梁浩走了进来。

    一见邹牧,文王顿生意外。

    “参见王爷……”

    一行人跪下参拜,唯独梁浩不动声色的立在那里。

    这个昨夜把他气上天的人文王怎能不记得,怒目圆瞪。

    “好嚣张的罪犯见到王爷为何不跪。”上官鸿瞪视道。

    白景森本来怒气正盛,一听上官鸿说话怒气便消了几分,冲着梁浩冷面言道:“给我一个你不跪的理由。”

    原来凌辰十分裴明将梁浩刚带出牢房便遭上官鸿和上官不二父子俩堵截,不由分说便将梁浩绑了去,裴明不过一小小牢头,自然不敢上前拦截,只能小心将花赢抬回府中。

    上官不二见梁浩被绑,想着日里的羞辱,背着上官鸿狠狠打了几拳,殊不知梁浩五气化身功初成,威力之甚,骨裂肉痛的后果可想而知,上官不二只能咬牙憋着。

    押着梁浩,上官鸿又去捆了邹牧,待得到文王殿已近午时,文王不在,烈日下几人便侯在门外,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梁浩闻言道:“敢问王爷,尊敬一个人是由心而发,还是止于表面。”

    “心生的尊敬才叫尊敬”冥皇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冷眼看着梁浩道:“当然是前者。”

    梁浩嘴巴微扬,道:“确实如此,要得到他人的尊敬是从心里,而不是表面做做样子,小的跪下也不难,只是心里不免问候王爷的祖宗十八代,到时王爷先人托梦不免责怪与你,大大不好。”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出言不逊有辱王爷,来人重则五……”

    “上官卫士好大的官威啊!”上官鸿正自怒吼,白景森不觉厌恶,一语喝住,转头说道:“这么说你还是为本王着想了?”

    “不敢”梁浩目视白景森一瞬不瞬的道。

    白景森一怔,试想一下整个冥皇朝还没几个人敢这般直视他,心中顿生好感。

    “他说你杀了四长老,可是事实啊?”白景森道。

    上官父子闻言一愣,这哪有先问犯人的道理,都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文王。

    “欲加之罪”

    四个字即简单又明确,白景森暗暗发笑,“这小子到长了一张利口。”说道:“这么说你是被冤枉的了。”

    看着梁浩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白景森转头看向上官鸿。

    微微一怔,看着文王瞧着潇雨的眼神上官鸿心中莫名有些不安,顿了顿言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说没有便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