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知晓
"我没事。”小夭说道。正说着,四面八方飞来箭矢,相柳抱着小夭侧身避开并挥舞蓝月弯刀将箭矢一一打得四下散开。箭矢越来越多,如雨一般飞来,相柳伸开双手,闭上眼,再睁开时,妖眸顿现…相柳念念有词,周围的箭矢全部被定在空中,然后一起全部“砰”的一声跌落在地。小夭伸出玉鞭打向远处,一个黑衣男子被鞭子缠着卷了出来,此人正在沐氏嫡子沐斐。
沐斐坐在地上,样子很是狼狈,看到小夭,他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居然没能杀了你!”然后看到一旁的相柳:“想不到你跟相柳搞在一起,大魔头的女儿跟大魔头在一起,哈哈哈…。”
小夭用玉鞭固定住他的头,冷冷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沐斐笑了起来:“赤辰灭了我全族,你说为什么?只可惜没能杀了你!”
"你说我爹爹灭了你全族,为什么你这个嫡子还在这里?你真以为我爹爹不知道?还是觉得他找不到你?”
"他杀了我全族,我要你血债血偿!”沐斐双眼喷火。
"我不知道爹爹当年为什么灭你全族,但他留下你这个嫡子不是让你来送死的。”
沐斐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把他留给仓玹。”相柳说着露出妖眸盯着沐斐的眼睛,沐斐立刻呈现痴呆状,相柳在他脑边凭空抽出一条细如烟丝的线,弹一弹,便四下散了。然后打晕沐斐,绑了放地上。相柳转头对小夭说道:
"我要强行冲破阵法出去,你到时扮作受伤,防风邶带着你离开。”
"好,我查看过了,那边三颗树是阵眼。”小夭说道:“你万事要小心。”
相柳运起灵力,对着梅林中西北角的三颗树劈起来,刹那间,感觉整个梅林开始摇晃,每片树叶,每朵梅花都变成匕首一样对着相柳和小夭飞过来,相柳挥刀,小夭挥鞭将其纷纷打落,最后整个梅林燃起熊熊大火,小夭感觉到被火炙烤的热浪,相柳随手一挥,天空飘起雪来,越来越大,最后竟变成鹅毛大雪,黑发相柳抱着小夭冲了出去…
相柳抱着小夭冲出阵法,众人围了上来。因为在青丘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涂山璟也出来了,看到浑身是血的相柳和小夭,心中十分惊讶,忧心忡忡地看着两人。
相柳将沐斐交给仓玹,说道:“这个人交给你了,豆豆受伤了,我先带她走了。”说着抱着小夭跨上天马疾驰而去,到了无人之处再换乘毛球,向大海飞去。
这边仓玹看着防风邶急匆匆带走豆豆,发现地上似乎有一物件,捨起一看,是一枚玉牌,正是自己给小六的那块玉牌。仓玹不动声色地将玉牌握在手里,吩咐潇潇带走沐斐,然后和涂山璟打了个招呼也匆匆离去。
仓玹回到自己的住处,心中五味杂陈,久久不能平静,手心还紧紧地握着那个玉牌。豆豆从何处得到自己给小六的令牌?还是豆豆就是小六?小六会医术,豆豆也会医术,高辛王为什么要见小六?如果豆豆是小六,那么豆豆是谁?豆豆爱吃小玉瓜,豆豆不吃龙眼,阿念口中的医师…仓玹脑中各种画面交替闪过…
在轩的酒铺子,和小六对饮…
轩中了箭,小六去找涂山璟取冰晶为自己疗伤…
轩和相柳打斗,小六挡下那致命的一掌…
高辛王说:“小六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成为谁…”
阿念说:“那医师云游去了…”
"豆豆姑娘懂医术?”
"略懂一二。”
仓玹觉得自己的心被紧紧揪住,她,是小夭。
仓玹有种冲动想马上冲出去找小夭,问她为什么不认自己?仓玹突然想到了防风邶,小夭身边已有了防风邶,这大荒谁人不知豆豆是防风邶的相好?仓玹想起刚刚防风邶抱走小夭的样子,浑身是血…只感觉到一阵暈眩...仓玹叫来潇潇,
"沐斐怎么样了?”
"在地牢,等殿下处置。”
"去看看。”
仓玹跟随潇潇来到地牢,地牢又黑又暗,湿气重,有股子霉味。沐斐在最里面的一间狭小的牢房里,踡着身子,看不清表情,看到仓玹来了,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仓玹屏退左右。
"你是沐斐?”
"…”
"为什么要杀她?“
“为什么?”沐斐大笑起来,直到笑出眼泪。
"她是赤辰的女儿,你说她该不该死?”
"赤辰?”仓玹心下震动,小夭是大魔头赤辰的女儿?仓玹不信。
"你胡说?你从何得知?”
"她的眼睛,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双眼晴,她就是赤辰的女儿……”
"你搞错了。”
"没有,我绝对没搞错,她就是赤辰的女儿。”沐斐哈哈大笑,笑完又哭起来:“可惜没能杀死她…”
小夭是赤辰的女儿?离开地牢后,仓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小夭是知道了所以不回家吗?小夭是因为这个而不和我相认吗?
"潇潇!”
"在。”
"去看看防风邶在哪?”
"是。”
相柳和小夭正在大海贝里吹着海风,喝着酒。破阵时,相柳受了点皮外伤,小夭毫发未损,身上的血看起来吓人,其实都是打斗中溅上的。两人早已清洗完毕,换上舒适的衣衫,坐在小几前喝酒,面前还摆着水族送来的食盒。
"你刚刚对沐斐做了什么?”小夭想起相柳似乎对沐斐做了什么。
"我抽走了他脑中见过相柳的记忆。”相柳拿着酒壶喝了一口。
"你不会有一天抽走我的记忆吧?”小夭苦着脸说道。想到若有一天相柳抽走自己的记忆,两人成为陌生人,小夭只觉心底莫名恐慌。
"小傻瓜,这个只对关系不深,心志不坚定的人有用。你我是夫妻,我不能抽走任何属于你的记忆。”
"这还差不多。”小夭放下心来。
"仓玹现下估计在找防风邶了。”相柳说道。
"我们还是先消失一段时间吧,毕竟豆豆受了很重的伤。”小夭说道:“你我婚期快到了,我们婚后再见他吧。他应该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是啊,还有两个月就是两人大婚了,军营婚礼简单,没有太多东西准备,这个婚礼是给神农军的,相柳和小夭并没有邀请任何人,只有神农军众将士一起庆祝。
相柳拿出一个狭长的盒子,递给小夭:“送给你的。”
"什么东西?”小夭边问边打开,是把非常漂亮的银色小弓。以小夭的灵力能看出这把弓造价不菲,用到了鲛人骨,海妖丹,玳瑁血,海底竹,星星砂…估计高辛王和轩猿王都找不齐这些宝物。
相柳取出一滴心头血幻成一只飞鸟展翅飞向远处,
"弓箭需要认主。”
小夭搭弓瞄准,准确无误地射到那只飞鸟,整个弓幻成一道白光进入小夭手臂中,只剩下一个白色月牙印记。
"相柳,我好喜欢!谢谢你!”小夭扑在相柳身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歪着头戏虐问道:“这是你的聘礼?”
相柳慵懒地靠在玳瑁塌上,一只手摩挲着小夭的脸:“你喜欢就好。”
"喜欢,简直是太喜欢了。”小夭扑进相柳的怀里,趴在他胸口:“我这辈子做的最值得骄傲的事就是把情人蛊种给了你。”
小夭突然想到什么,从相柳身上爬起来:“如果我一直不知道这是情人盅那你会怎么办?”
"你自己养的盅你怎么会不知道?”相柳刮了一下小夭的鼻子:“除非你这个小骗子骗你自己才会不知道。”
"若是以前,我可能会骗骗自己,自从遇见你,我就成了大荒的大聪明了。”小夭搂着相柳的脖子。
"好,大聪明,”相柳宠溺地说道:“想去水里玩吗?”
"好啊!”
相柳挥了挥手,大海贝缓缓沉入海底,两人象两条美人鱼一样从海贝中游了出来,在长长的海草和珊瑚群中穿梭嬉闹。
"相柳,你以前是打算和神农军同生共死吗?”小夭问道。
相柳摇摇头:“义父对我有恩,袍泽对我有义,我只是打算陪他们到最后,没想过去改变任何东西。万物的起始都有定数,随缘而来,随缘而去…只是没想到碰到你这个意外,你是我的意外,也是神农军的意外…既然有你这个意外,神农将士便能有个不同的结果,这是你带给他们的。”
"你…你不怕你会死吗?”小夭问道。
"傻瓜,我有一百种方法活下来而不被人知道,要知道我有九条命,九个真容,八十一个化身,我还是鬼方族的族长。”
"所以就算全大荒都反对我们在一起,只要我坚持,你都能带着我消失?”
相柳点点头:“我知道神族都有父母兄长亲人,我不能让你为了我放弃所有…现下这个样子是最好的。”
"那我是不是能在大荒横着走?”小夭问道。
"为所欲为。”
小夭感觉到鼻子酸酸的,捧起相柳的脸吻了上去,周围五彩的鱼群游过来又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