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痕

第七卷 第七十章 天翻地覆

    集中了佛罗伽西亚所有能够调动的炮兵部队,当一千二百门不同口径,不同型号的火炮,一层层的排开,将它们的黑洞洞的炮口斜指蓝天时,一种难言的萧杀感,猛然从这些没有生命的冰冷武器里面升腾而起。

    尤其那一百门刚刚从中国进口的行火炮,不要管它们的射太低,也不必理会它们的射击精度有待提高,你只要看看那二百零三点二毫米口径的粗大炮口,看看它那能把炮弹打出四十多公里远的优美炮身,再看看两千二百美元一的重磅榴弹,任谁也知道,“怒狮”组织一向倚若长城的一万五千个机枪堡垒,这一次是真的遇到天敌了!

    “投降吧,”拥有佛罗伽西亚荣誉上将军阶,同时作为这场攻坚战副总指挥员的战侠歌,通过无线电,和这个“怒狮”基本的最高指挥官取得了联络:“只要你没有老眼昏花,就应该明白,你们已经大势已去。凭你们那些钢筋混凝土制成,据说顶部有一点五米厚的机枪碉堡,在二战时期拿出来的确是一种坚固的防御方法,但是到了现在,这种战术已经落伍了!”

    “怒狮”组织最高指挥官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凝望着挂在自己作战指挥室里“怒狮”战旗和领袖巴那加的画像,他的脸上慢慢扬起了一丝属于军人的骄傲,“我们怒狮军人为了自己的信仰,绝不会害怕面对死亡!我们会让任何侵略者现,他们面对的将会是一台永远不知道疲倦,永远不会停止的战争绞肉机!”

    这位最高指挥官一开口,战侠歌就眼皮微跳,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他面对的,不再是什么欺善怕恶的软蛋,而是一个拥有坚定信仰。真正悍不畏死的宗教狂热份子!

    “作为一个军人,我尊重你的选择。”

    战侠歌把手里的话筒还给了通讯员,他通过架设在掩体里的大功率军用望远镜,凝望着对面那用一层层铁丝网,一道道战壕,一片片雷区,一个个用钢筋混凝土机枪碉堡,依托复杂的山地地形。组成的复合纵深防御阵地,就连战侠歌也得在心中出一声惊叹。

    “怒狮”组织在这个区域,整整建设了八年时间,他们在这片防御带上,不知道已经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不知道修建了多少永久与半永久工事。不知道修建了多少细化到连队一级的弹药、物资补给仓库。哪怕他们主战场失陷,被敌人分割成无数个小块,那些零零散散的部队,也能在基层指挥官和老兵的带领下。依托他们的防御工事和纵横错杂的地下通道,和敌人进行持久阵地的游击战,直至把敌人彻底拖垮。

    那位“怒狮”组织最高占地指挥官治永远不知疲倦,永远不会停止的战争绞肉机”来形容他们的防御阵地,的确没有夸张。

    如果战侠歌手中的情报没有错误的话,“怒狮”组织为了抑制佛罗伽西亚军队的强攻,他们在这片地域并不算太开阔的战场上,投入了总数量过二十五万的军队。

    二十五万“怒狮”组织最精锐。装备最先进,老兵最多,相对的他们在实战能力方面。也当之无愧是最高的部队!这二十五万部队,是巴那加手中的真正王牌,巴那加就是依这二十万实战经验丰富,武器装备精良的王牌部队,在占领了佛罗伽西亚都阿普那达后,把仍然忠实于元的政府军,死死压制在各个岛屿上。

    现在巴那加把这二十五万王牌部队毫无保留的全部投放到了战侠歌上,摆明就是想给佛罗伽西亚政府军来个当头一棒,利用他们最坚强的纵深机枪防御阵地,再重创佛罗伽西亚政府军后。把他们彻底拒于门外。

    战侠歌慢慢走上了一个安装了大功率扩音器的指挥台,他挥手阻止了一名想要跟着他一起走上这个指挥台的佛罗伽西亚翻译。上万名佛罗伽西亚炮兵和十几万步兵的目光,一起投注到了战侠歌身上。

    迎着十几万双充满尊敬与崇拜的眼睛,迎着十几万全幅武装的士兵,战侠歌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猛然放声狂吼道:“那帮龟儿子现在还不肯投降,我们就炸一个天翻地覆!”

    简短而有力的宣言,随着高功率扩音器,轰轰烈烈的撞进在场十几万佛罗伽西亚军人的耳膜里。看到绝大部分士兵都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自己,战侠歌突然跳上指挥台,劈手抢过一名士兵手里的重机枪,再把那个士兵头上的钢盔狠狠甩到几十米外的地上。在所有人未明其妙的注视中,战侠歌抬起手中的重机枪,对着那个钢盔就是一阵疯狂的扫射,那个钢盔出“叮叮当当”声响,被狂风骤雨般的子弹打得在地上又翻又滚又弹又跳,不知道中了多少子弹,最后它终于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声炸成了十七八块碎片。

    战侠歌把重机枪扛在肩膀上,他伸手指着“怒狮”组织用八年时间不断强化,已经称得上固若金汤的防御阵地,放声狂吼道:打!给我狠狠的打,用我们最凶猛最狠最烈的火力,把那帮龟儿子身上的王八壳,砸成彻头彻尾的破烂!”

    望着那个被重机枪打成一堆碎片的钢盔,所有的佛罗伽西亚士兵都疯了,在狂热的呼喊声中,刚才还整齐排列在一起,等待战侠歌表战前动员的士兵们,就象是一群看到绝色美女的色狼般,狠狠扑向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轰!”

    “轰!!”

    “轰!!!”

    最先开火的是一百门刚刚从中国进口的二零三自行火炮,一百价值二千二百美元的重型高爆榴弹,毫无花巧的狠狠砸到了“怒狮”组织的防御阵地上。在几乎同时炸起一百团硝烟迷弥中,所有人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狠狠一颤,躲在防空洞或者是机枪碉堡里的“怒狮”组织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相当一部分人只觉得脚下一软,不由自主的狠狠摔倒在地上。

    在这个时候,遭遇到这种前所未有大口径火炮攻击的“怒狮”组织军人。只觉得天要崩了,地要裂了,他们被震得两眼金星直冒,被震得耳朵里就象是钻进来一百只苍蝇似的,嗡嗡嗡嗡的叫个不停,当他们伸手按揉自己的耳朵时,他们才惊讶的现,只是一百门火炮的一次齐射。他们有一部分人的耳膜就被震得流出了细细的血丝。

    通过大功率望远镜,看着那一段段被怪兽撕裂般地铁丝网,看着被重磅炮弹直击轰中,炸得支离破碎的机枪碉堡,看着那直直冲云霄夹着无数炽热钢片与火焰的硝烟,佛罗伽西亚财务官员不由暗中点了点头。在心里第一次涌起了买中国自行火炮,这笔钱花得不冤的感觉。

    除了射太慢之外,这种中国自行火炮,在攻击“怒狮”组织的防御阵地时。简直就是完美的杀手锏!

    一群被第一次排炮就轰得两腿软的“怒狮”组织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有三百三十一百六十毫米口径的迫击炮炮弹,跨越了八千多米的漫长距离,狠狠砸到了他们的头顶上。

    紧接着就是七百多门不同口径,不同种类,反正只要射程能在“怒狮”组织机枪压制范围之外的火炮,就一起开始怒吼。

    什么迫击炮,什么榴弹炮。什么高爆炮弹,什么无阻力环炮弹,什么高爆子母弹。什么高爆燃烧弹,什么穿甲弹……不管效果如何,不管能不能撕裂“怒狮”组织的防御阵地,反正只要能射出去,砸到敌人的阵地上能爆炸,就好使,就能使!

    在佛罗伽西亚炮兵热火朝天的工作中,这些炮弹就象是下雨似的狮”组织防御阵地猛泄。一开始这些火炮还能保持相同的射频率,还能组织所谓的排炮轰击。但是这些火炮的口径不同,填装炮弹有自动的,有手动的,还有炮弹填装上去,还必须对着炮身狠狠踢上一脚,才能保证不卡壳的……总之是这些火炮的操作的方法不同,一系列准备工作需要的时间不同,让所有人都象是情的种牛般尽力挥,到了最后,这哪里还象是正规政府军的炮群攻击,纯粹就是毫无章法的土匪式狂砸乱打。

    犹如置身在怒海孤舟里的“怒狮”组织士兵,都痛苦的伸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重炮轰击的可怕声响,仍然透过他们的指缝一次次的狠狠撞击着他们的耳膜,到了最后,只要一听到对面阵地上,响起一片还算整齐的,带着可怕穿透力的重炮齐鸣,这些“怒狮”组织士兵就知道,那一百门大口径火炮又开始轰击了。

    “天哪,天哪,天哪,他们又开火了,他们又开火了!”

    这些“怒狮”组织的士兵,终于有人无法抑制面对如此猛烈,如此狂风骤雨式的无间歇火炮轰击而产生的恐惧,他们放声大叫,可是在这种四周声波都变成了最可怕武器的世界里,就连他们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到底喊了些什么。

    在短短的一个小时时间内,佛罗伽西亚政府军集中在一起的一千二百门火炮,就对着“怒狮”组织的防御阵地,倾泄了三万五千不同型号不同效果的炮弹。到了最后,整个炮兵阵地上,到处都是仍然冒着袅袅轻烟的炮弹壳,炮兵在阵地上跑来跑去,他们踢得脚下的炮弹壳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到了最后,他们不得不分派出相当的人手,来把这些炮弹壳运送到较远的位置上。

    一个小时后,操纵中国制造的二零三自行火炮的炮兵都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们赫然现,新送上来的炮弹由于都是钢材制成,为了便于长期保存防止生锈,上面都涂满了黄油,这样的炮弹又怎么能直接添装到炮膛里?

    一大群炮兵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他们四个人一组,两个人扶住炮弹,两个人用自己的军装。飞快的擦着炮弹上的黄油告,擦好了一”、“报告,我们又擦好了一”的狂喝声中,还带着黄油气味的二百零三毫米口径重磅炮弹,被送进了炮膛,随着炮身狠狠一颤,它们就带着佛罗伽西亚人对和平的渴望。在空中拉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狠狠撞向“怒狮”恐怖份子占据的阵地。

    就是因为这些涂了大量黄油的炮弹,这一百门作为攻击主力的二零三自行火炮,射更是从每分钟一,降低到每五分钟才能勉强开上一炮。

    正在炮兵阵地上巡视的战侠歌,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八二式迫击炮炮弹在空中高飞行时特有的尖啸呼哨。战侠歌下意识的抬头,他猛然瞪大了眼睛,因为他赫然现,竟然有一八二迫击炮炮弹。对准他这位佛罗伽西亚第一位荣誉上将劈头盖脸的砸下来了!

    战侠歌在这种绝对意外的情况下,他身体全力向前猛冲,整个人冲出四五米远,在取得足够的加度后,他向前一扑,身体还没有着地就缩成了一个可以把受创面积降到最低的团球状,贴着地面迅向前翻滚。

    “轰!”

    身后传来一阵强烈的气流,大块带着炽热金属气息的弹片,紧贴着战侠歌缩成一个圆球状的身体,狠狠向前飚射出去。

    当战侠歌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被这颗绝对意外的八二式迫击炮炮弹炸得灰头土脸,战侠歌拔出了自己的自卫手枪。狂嗥道:“,是哪个傻逼开的炮,怒狮组织的阵地在几千米外呢,怎么炮弹就落到老子脑袋上了?就算你们是怒狮组织留下来的棋子,想干掉老子,也不至用这种方法吧?!”

    几名炮兵一脸尴尬的望着暴怒欲狂的战侠歌,在他们的身边,赫然就是一门八二式迫击炮。只要看他们的表情,不用问也知道那自摆乌龙的一炮,就是出自这几个活宝之手。战侠歌怒气冲冲的走过去,他还没有来得及对这几个混帐小子放声喝骂,他她目光就落到了那门八二式迫击炮上。

    战侠歌的眼珠子猛然瞪得比乒乓球还大,他伸手指着那门迫击炮,不确定的用英语问道:“这是八二式迫击炮?”

    几名炮兵总算还能听懂一点英语,他们几个人一头,要不是看着他们身边摆放地炮弹,的确是八二迫击专用炮弹,战侠歌真想跳起来指着这几个炮兵的鼻子放声大骂。战侠歌放声叫道:“辛恩泰姆斯,把我们用的作战绘图尺拿过来!”

    把作战绘图尺比划上去,战侠歌和辛恩泰姆斯两个人的眼睛,都再次瞪得滚圆,因为眼前这门标配为八十二毫米径的迫击炮,现在的口径,赫然已经达到了八十三点八毫米!用八十三点八毫米口径的炮管,来射八十二毫米口径的迫击炮,难怪那颗迫击炮弹会在空中突然失向,一个跟头倒栽下来,直接把目标瞄准了在场唯一一位荣誉上将。

    “,这是什么破玩艺?这是哪里生产的东西,炮身竟然不耐高温,质量差到了这种程度,真他妈地是纯粹的豆腐渣工程!你们不是每年平均有十一亿美元军费投资嘛,怎么现在还用这种破烂?!……”

    战侠歌的喝骂声突然嘎然而止,因为他赫然看到一名炮兵从炮弹箱里取出来一枚八二式迫击炮弹,开始用毛巾用力擦拭。这枚迫击炮弹的定心线和弹体上,都涂满了防止生锈的黄油。这些炮弹上面之所以涂满了防止锈的黄油,就是因为它的弹体没有采用国际标准的黄铜来制作,而是用钢材来取代。

    这样的炮弹,纵观全世界,大概也只有中国一家,别无分号,而和这种炮弹配套使用的迫击炮,当然也是中国制造的产品。

    战侠歌一脚踢翻那门八二式迫击炮,他瞪着大大的眼睛,仔细打量着这门把中国武器脸都丢光了的八二式迫击炮,战侠歌本来已经瞪得够大的眼睛,竟然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又再次创造了一个新高,他捂着自己的额头呻吟道:“天哪,这不是中国在参加越战时,炮兵使用的那种报废率高,早已经被淘汰掉十几年的迫击炮嘛,怎么在你们佛罗伽西亚,还有这种级老古董?!”

    三个小时后,一千二百门火炮,除了那一百辆二零三自行火炮,其它的炮都坏了三分之一,至于那一百多门中国早已经淘汰,鬼才知道怎么跑到佛罗伽西亚的八二式迫击炮,由于炮身的耐热性实在太差,更是要打打停停,必须要等到炮管冷却后再重新射。不过那些炮兵也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去用军装、毛巾、毛毯之类的东西,去尽力擦拭炮弹上的黄油。有些士兵甚至直接用沾满黄油的毛巾,去擦自己的皮靴,别说擦出来的皮靴还真亮!

    以常规军事理论来看,三个小时的密集炮击,摧毁敌人百分之七十的地面目标,已经为步兵进攻,打出了有力的条件,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派步兵起攻击的时候了。

    但是炮击仍然没有停止,炮弹仍然通过6地和海上运输,源源不断的送到炮兵阵地上,连带送过来的,还有两百多名技术工人、十几台车床和大量的零件及原材料。

    就凭这些故障百出的残次产品,在两百多名技术工作的修修补补之下,佛罗伽西亚炮兵,硬是对着拥有二十五万军队防守的“怒狮”阵地,整整轰击了两击时间,各种型号的炮弹,共计打出来……四十五万。

    四十五万炮弹!

    其国有三非同寻常二百零三毫米口径重磅榴弹,有十二万一百六十毫米口径迫击炮弹!

    这些大口径炮弹,已经足够把“怒狮”组织的阵地彻底炸翻几遍,伸手在地上随意抓起一把土,都能从里面抓出几块炮弹片,还能找到几截原来“怒狮”组织倾倒在战场上,用来阴止步兵起进和的伞兵倒刺钩。

    四十五万炮弹,在战侠歌的指挥官,佛罗伽西亚的炮兵们,不但打空了佛罗伽西亚这样一个小岛国所有库存炮弹,更让佛罗伽西亚在年军费支出上,加了大大的一笔。

    但是在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心里剩下的只是胜利的喜悦。

    当佛罗伽西亚政府军的步兵,在苦苦等待了两周时间,终于获得向敌人阵地起冲锋的许可时,整个“怒狮”组织的防御阵地,无论是铁丝网、雷区还是他们的机枪碉堡,都已经被四十万炮弹彻底推平。就算还少量没有被炮弹掀翻的机枪碉堡,在佛罗伽西亚士兵起冲锋的时候,躲在碉堡里的“怒狮”组织士兵也没有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击。

    当佛罗伽西亚政府士兵冲上敌人的队地,摸彩到那砦碉堡里面的时候,他们都惊讶的现,原来躲在这些碉堡里的“怒狮”组织军人,虽然身体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但是面对大口径火炮长达两周时间的反复轰击,他们最终还是没有支撑下来。

    “怒狮”组织经营了多年,看似无懈可击的防御阵地,终于被战侠歌用这种集变态无耻于成的方法,硬生生的撕出来一个缺口。

    通向“怒狮”组织老巢的路,已经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