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这样吗？”

    “也不一定，但你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人，一旦好奇心上来，就很难下去啊。”

    “试试吧，说不定没事呢。”

    巴基对凯撒安慰了两句，随后给他扣上海楼石手铐，在一张铁床上把他的手脚捆紧。

    研究室里这样的环境并不少。

    凯撒在对小孩进行巨人化实验的时候都是这么干的。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自己会躺到这张床上去。

    “等等，你的实验有没有理论验证过！”

    “还有可行性验证，实…实验材料宝贵，我们不能浪费啊！”

    “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吧！”

    凯撒哭嗓子道。

    这画面十分熟悉。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对待他的实验材料的。

    “唉！”

    “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

    巴基惊诧两句。

    他手上还拿着凯撒自己的实验日志，上面有他的备注。

    “瞧瞧这句，科学总是需要牺牲的，只要不是我就行。”

    “格外适合我们现在的情况呢。”

    “哦，这句我也很喜欢。”

    巴基又翻了一页。

    “不要害怕武器的未知，炸完就知道了。”

    “说真的，在这方面我还是十分欣赏你，大规模杀戮武器啊，我们应该有不少共同话题。”

    “前提是你得活下来。”

    他系紧了最后一个扣子。

    巴基其实需要凯撒做的事情有很多。

    比如说能直接增强恶魔实力的人造恶魔果实，还有凶药ES的仿制，或者是大型毒气的制备。

    邪恶科学家的作用真不小。

    只是在看到凯撒和斯摩格两人对战，罗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巴基脑子里又冒出一个想法来。

    他想试一下，罗的能力能不能把恶魔也拆分出来，最好是交换。

    还有自己的能力能不能把果实能力者的能力给分裂出来。

    实验对象有两个。

    凯撒和斯摩格。

    对，就是刚刚还打生打死的两人。

    现在成了等待切片的材料。

    这个想法比刚刚的斗蛐蛐还要让小丑兴奋！

    让两个自然系恶魔交换！

    嘿嘿嘿嘿，他几乎能听到恶魔小丑的窃笑了。

    “历史会记住你的，为探究恶魔果实的本质而无私付出的伟大科学家。”巴基用类似咏叹调的语气说道。

    “当然，也包括你了。”

    在凯撒的病床边，斯摩格也以同样的姿势被捆着。

    “为了部下而无私献身的军官啊。”

    “你其实可以有第二个选择的。”

    巴基咧了嘴角，女干笑的模样太像个反派了。

    哦不，他本来就是反派。

    所以威逼起来就更从容了。

    “最后一次询问你，要不要放弃那无聊的责任感，不管那帮子海军的死活。”

    “这样你还可以继续我们的合作。”

    两人的合作本来是很和谐的。

    但很可惜，斯摩格的把柄被巴基抓在了手里。

    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这家伙还是无法割舍下那群同袍。

    烟鬼闭上眼，闷声道：

    “是我带他们出来的，就有义务带他们回去，至少，我不能自己一个人回去。”

    烟鬼在自己老师泽法身上见过类似遭遇。

    所以他知道自己接受不了的。

    是自己不够谨慎，做了错误判断。

    不，或许在小丑出现后，自己做的选择都是错误。

    只是他觉得自己好歹是个男人。

    错了就要自己扛。

    而且，他肯定自己接受不了那日日夜夜的谴责与懊悔。

    所以他宁愿接受实验。

    “有趣。”

    巴基嘴角一提。

    恩，他就是那个拿软肋威胁别人的反派。

    大家都看到了，烟鬼是自愿的。

    不过烟鬼的决断可比凯撒快多了。

    所以他决定先从凯撒开始。

    瞧瞧，自然系的恶魔会是什么样子？

    他后撤一步。

    “开始吧，我的医生阁下。”

    罗换上了自己在出海前作为医生的打扮，目光肃然。

    虽然他一直十分忌惮小丑的疯狂和肆意，但这一回，他是真有点心动了。

    交换两个自然系恶魔果实能力者的恶魔…

    这绝对是前无古人的手术啊！

    罗甚至能感受到心脏处有一道声音在回响。

    是恶魔在悸动吗？

    也可能是他自己在兴奋。

    凯撒有句话说得对。

    实验材料宝贵。

    这可是两个自然系呀。

    “ROO·屠宰场。”

    手术领域迅速张开，作为材料的两人在罗眼中都是纤毫毕现。

    在出海之前，罗一直呆在史瓦洛岛的小镇上，是镇上最为出名的医生。

    “传说中恶魔寄宿于能力者的心脏。”

    巴基低语一句，没急着上场，反而想起了“自己”曾经遭遇过的一个敌人。

    黑胡子蒂奇。

    那是个不用睡觉的怪胎。

    也是第一个容纳了第二颗恶魔果实的能力者。

    好想把那家伙解剖一下看看是个什么结构。

    思索间。

    罗的手术刀已经剜开了凯撒的心脏。

    这个有羊角的家伙明显也不是正常人类，心脏比常人多了两根血管。

    只是没有发现恶魔的痕迹。

    罗的额头密布细汗。

    维持手术空间同样要消耗他的体力。

    好在领域内，即使对方的心脏被剜开了，也不会真正死去。

    “你没有试过交换人格吗？”

    巴基抬头。

    他记着罗这家伙有招技能就是交换人格，这同样涉及到了抽象的概念世界。

    所以他才会让这家伙主刀，而不是自己上了。

    “交换人格？！”

    罗先是疑惑，随后眼前又是一亮。

    他确实从未尝试过！

    准确来说，这是取下1000个海贼脑袋后的罗才掌握的能力。

    现在的罗对能力的开发还没到这种程度。

    “试一下寻找精神世界。”

    恶魔小丑就是寄宿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

    毕竟巴基经常把自己的身体剁碎。

    精神世界…

    听对方意思似乎十分熟悉。

    罗思忖了一会，干脆把眼睛闭上。

    然后继续下刀。

    凯撒看着自己七零八碎的心脏，眼睛都快跳出来了。

    试想一下，你在手术过程中，见到你的主刀医生忽然闭上了眼睛，手上功夫还不停。

    说不吓人绝对是假的！

    罗的手术刀停顿了一会，顺着右心房轻轻划过，这一次没有接触到心肉，但在手术刀上，却有淡蓝色的丝线被拉了出来。

    他好像看到了灵魂的影子在面前这具躯体中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他忽然反手握住手术刀一插。

    一颗粉红色的爱心被提了出来。

    这是…人格！

    不过这次实验的目的并不是人格。

    可以作为自己的一个小技能。

    罗低头想着，觉得自己体内恶魔的声音愈加清晰了。

    它们似乎对解剖同类十分感兴趣。

    手术刀没有停留在心脏部分。

    而是在凯撒眼睁睁的情况下，给他来了次开颅。

    手术刀勾起淡蓝色丝线的另一端，在大脑这儿。

    和心脏似乎连成一个完整的回路。

    灵魂的影子更加清晰。

    罗甚至感觉到有股寒气散发。

    自己似乎触及了什么禁忌领域…

    凯撒的眼睛睁得澄大。

    虽然解剖的是自己的身体，但邪恶科学家也是科学家，同样有着好奇心，甚至更强烈。

    灵魂、恶魔。

    他确信这是贝加庞克也没有完全触及的领域！

    凯撒一直处心积虑想要超越老贝，对老贝的研究当然有所认知了。

    如果沿着罗一开始的方向不断解剖的话，最后能发现的，大概就是号称“生命设计图”的血统因子了。

    这是个堪称传奇的发现。

    也是ADS时期最重要的成果。

    凯撒知道，文森莫克那家伙就是靠着这个发现捣鼓起了复制兵和改造人。

    而自己研发的SAD，也是建立在血统因子的基础上。

    是专门提取了能力者身上的包含有恶魔序列的血统因子。

    但罗却把眼睛一闭，转头摸向了唯心世界的领域。

    传说只有魂魂果实、黄泉果实等少数果实能力才能触及的灵魂领域。

    血统因子之外，灵魂和精神世界中与恶魔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恶魔的存在已经被巴基证实了。

    他甚至连恶魔寄宿在精神世界中这件事都证实了。

    但只是他自己而已。

    颅骨被整齐切开，露出粉嫩的脑组织。

    罗没有继续下刀。

    而是循着手术领域中的感觉，轻轻一勾。

    不需要多清楚，只需要让自己的领域能感知到就行。

    只要能感知到，自己就能实现交换。

    手术刀的刀尖，一个淡蓝色的影子被勾了出来。

    恶魔，真的寄宿于能力者的灵魂之中！

    罗很难说清楚此时的悸动。

    恶魔果实的本质，自己马上就要触及了....

    手指轻轻提拉间。

    外头忽然传来隆得一声重响。

    整个研究所都跟着震颤。

    庞克哈萨德的上空。

    巴法罗嘿笑了一声，对自己背上的同伙说道：

    “这样莫奈应该就能明白过来吧映。”

    “我们来接她了。”

    他的头部是快速旋转的旋桨，大张着四肢，像是翼装飞行一样。

    古拉迪乌斯半蹲在他的背上。

    手上拿着几个粗糙的石子。

    抛到地面上后引起一阵阵轰鸣。

    两人分别是转转果实能力者和爆爆果实能力者。

    搭配起来效果也非凡。

    不过巴法罗最常的搭档还是女仆baby-5。

    就是上回跟她借的钱没还。

    连带本金都在赌场输光了。

    所以这次也没脸叫上对方。

    “少主还说会有好戏看呢映。”

    古拉迪乌斯戴着有圆形镜片的面罩和头盔，深蓝色的长风衣上还镶有齿轮等金属装饰。

    听到同伴的话，又闷着声道：

    “这已经超过了约定时间了。”

    按明哥的指示，莫奈应该很快就完成任务，启动研究所的自毁开关了。

    怎么现在岛上还是十分安静的迹象....

    “而且下面看不太清，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

    说是这么说，但古拉迪乌斯还跟着丢了几块石子。

    石子在下坠过程中不断膨胀，触及地面的时候轰得一声炸了开来。

    他们是黑道家族，自然不会玩什么善良了。

    “我看到了映！”

    “她在那边！”

    巴法罗的眼神不错，看到在一片绿色毒雾中，一道米白色的身影飞窜起来。

    “莫奈女士，好久不见映！”

    “你的任务进行得怎么样呀？”

    他咧起嘴热情招呼了几句。

    两排牙齿上印着堂吉诃德家族的标志。

    一个被划去的笑脸。

    “哼，丑陋之徒！”

    莫奈横了一眼，翅膀在半空连扇数下。

    她原先对明哥足够以命相抵的忠诚，现在全到了巴基身上。

    故而对这两个打扰小丑大人雅兴的家伙，也是极为不爽。

    “太平雪·肌刀！”

    她羽翼上的每根羽毛都化作雪刃。

    朝着巴法罗扫去。

    “莫奈，你什么意思！”

    巴法罗惊诧两句，雪刃划过自己的身体，飚出血线。

    转转果实并没有莫奈的翅膀那么灵活。

    古拉迪乌斯却比他先一步做出了判断。

    “叛徒！”

    他的眼神中露出极为厌恶的目光。

    头发像炸毛一样撑开了头盔。

    额头浮现的青筋表明了他此时的气愤。

    这个蒙受少主恩惠的女人，竟然敢背叛！

    唐吉诃德家族或许不怎么干人事，但干部们的忠诚是毫无疑问的。

    即使是托雷波尔，最后时刻也没有想到背叛。

    “爆破发丝！”

    他垂下脑袋，几根发丝开始迅速膨胀。

    在达到某个临界点后，一下爆了出去。

    发丝在莫奈面上炸开，她的身体一下散做飘雪又快速重组。

    只是重组起来的躯体和先前有了些分别。

    她的浑身化作雪一样白色，目光中透出恶狠狠的眼神，张着嘴。

    牙齿如同冰柱。

    “你们也要成为游戏中的一环！”

    研究所里。

    罗看着面前两个虚影内心悸动不已。

    他真的察觉到，自己的身上也有一道同样的虚影，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投来了视线。

    它对普通人手术没有兴趣，但对恶魔的手术十分感兴趣！

    罗一下就想到巴基曾经提出的那个理论。

    在两人的注视里，两道没有什么活力的虚影完成了交换。

    斯摩格的皮肤忽然浮现出惨白的同凯撒一样的肤色。

    再下一个瞬间。

    睡梦中被人换了床两个恶魔都顷刻惊醒！

    他们在床上闻到了另一个恶魔的味道。

    就好像是。

    在自家男人衣领上，闻到另一个女人的香气。

    一下就炸了！

    两道同样恐怖恶魔气势顷刻激发。

    同时夺取了对宿主身体的控制权。

    恶魔气势一下挤破了罗的手术领域。

    他只能抢在最后关头把凯撒的身体组装回去。

    时间紧迫，只能一股脑全塞回去先了。

    随后，他就被两道可怖的恶魔气势同时盯上。

    本就透支了体力的罗直直倒下。

    两个恶魔只好转移目标，把怒气转到了另一个在场的人身上。

    巴基抿了抿嘴。

    “看来想要容纳第二枚恶魔果实，就必须要先克服这种本能才行了。”

    “先拿你们两个试试手好了。”

    他咧了下嘴角。

    更为恐怖的恶魔气势从他身上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