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夜吗？

    藤虎觉得比平常的夜晚还要安静几分，空气似乎有些不畅，像是他曾经登上的某座山巅时的空气。

    胸腔还有些憋闷的感觉。

    大门里许久没有传来回音。

    藤虎只能又敲了几下。

    咚咚咚的回响声在浓雾中格外清晰。

    “早呀…还早呢…”

    总算有士兵推开兵，皱着眼。

    十分不舍。

    “在下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G1不应该有这样的浓雾，按照我平日的习惯，这会应该是阳光炽热的时候。”

    大海的气候变化多端，而岛屿的气候却常保持着一种状态，G1基地驻扎的岛屿没有名字，平日也以G1代称。

    但从没大雾气候的历史。

    特别是浓厚到连时间都忘记。

    这不应该，就算生物钟错了，机械钟也应该起到提醒的作用，而且一笑还在这雾气中闻到一些不太好的味道。

    海军士兵清醒了许多，揉揉眼。

    “你在教我做事啊？”

    突然被叫醒已经够不爽的了，特别叫醒自己的这个瞎子还一副危言耸听的样子。

    士兵觉得自己的专业性受到了挑战。

    一笑轻叹口气，继续说道：

    “麻烦你看一下时间。”

    他的脾气还算不错，换做是其他兵痞或者海贼的话，现在应该把对方脑袋扭下来说话了。

    士兵一脸狐疑，不过还是听劝地回望了一眼。

    现在是……上午十点了！

    可外面黑得跟午夜一样啊？

    “就算天没亮，人该醒还是会醒，就像在下一样，不过一路走来，基地这边的空气似乎更加稀薄。”

    “这个状态下的人，可能会较难分辨情况。”

    一笑继续解释道，他昨晚运气不错，同样的钱在赌档玩了更多的时间。

    虽然还是输完了，不过他带钱进赌场就没有带出来的准备。

    他有办法赢，但更喜欢靠运气。

    运气的结果就是，每次都输完。

    所以他每天只给自己一个定量金额，输完了就走。

    也因此，昨晚回去时候已经没有旅馆开门了，只能在靠林子那边的公园长椅上将就过去。

    “空气稀薄…”

    士兵深吸了口气，胸口的憋闷却半点没减，脑袋确实有一种发涨的感觉。

    他仅仅只是犹豫了一会。

    就赶忙回过头，从小门处小跑到岗哨的位置。

    短哨急促的鸣叫声打破了浓雾的寂静。

    红色警戒光一下在基地上下亮起。

    “发生了什么！！”

    哈维尔顿时起身，紧抱住胸空的盒子，这是他翻身的依靠。

    “哈哈哈…我以为你们可以睡到第二个夜晚降临了。”

    巴基不冷不淡的说了句。

    这夜晚对他来说可是个忙碌的夜晚。

    让瓦斯气体布满了这个城镇，同时还要小心一些意外明火打扰了他的乐趣。

    这可不是容易的活。

    好在现在都差不多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去敲门了。”

    他很认真的建议道。

    “这…门？”

    哈维尔听着外面的警报声，又推了一下面前的铁门，就听到哗一声，监牢的铁门直直倒下。

    外头。

    海军的部队在快速集合。

    鼯鼠扭了一下上衣的领结，一脸的沉重。

    这雾气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借着夜色竟然笼罩住整个基地连带城镇的范围。

    更让他气恼的是，哨兵们竟然也没有察觉。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更加阴沉了。

    照明灯一盏盏亮起后，才有人注意到，基地中心的练兵场上，被人用红色油漆涂上几个大字。

    不要明火。

    这谁？！

    哪个海贼这么嚣张！

    不仅跑到了海军的基地里，还有红漆喷下如此字样！

    d，不用想了！

    会干这样事情的，还有能力干出这样事情的，整个大海只找得出一个！

    鼯鼠的眉毛弹了下，脸色极为不善。

    他对这个雾气还有几分熟悉。

    “中将阁下，测验结果出来，雾气只是外围，弥漫在镇上的主要是瓦斯！”

    瓦斯！

    他的眼睛一下瞪得极大，几乎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就怒吼出声。

    “基地上下，不要出现一点明火，包括刀剑枪械，都轻拿轻放，不要有擦碰！”

    这么大量的瓦斯气体笼罩中，哪怕只是一个火星子，都会在眨眼把所有都炸上天的啊！

    下完命令后，他要快速转身朝着传达室小跑去。

    眼下的事情绝对超越了他能解决的层次！

    自己还活着的唯一可能是，对方试图通过这样威胁，来达成某种目的，但这种目的也绝不是鼯鼠可以做决定的。

    G1支部稍远处的海域中。

    “这个…动静，有些大过头了吧？”

    不用望远镜，斯摩格都能看到那座被浓雾罩住的岛屿。

    距离他和小丑的上一次碰面，才过去了一个晚上。

    “真是太快了。”

    “还好我们也跟上了。”

    他又低头喃喃两句。

    双方并没有过于详细的计划，对他们来说，什么都按着计划走，反而会束手束脚。

    “鼯鼠那家伙这些年实在太过松懈了，竟然到现在才察觉。”

    “实在是不合格呀。”

    泽法跟着说道，他手上还拿着一个电话虫，不停回放着求援的信号。

    鼯鼠也曾经是他的学生，只是现在的表现可不能让泽法满意，在海贼横行的新世界，丧失了警惕心，就和战斗中露出后背一样致命。

    “库赞应该来不了吧。”

    “是，本部那边的征兵还在继续，就算青雉元帅现在通过红土大陆过来也来不及的。”

    “波鲁萨利诺呢？”

    “黄猿阁下还驻守在艾格赫德，那边的研究好像有了大进展。”

    泽法又认真询问了两句。

    如果巴基在的话，一定讶异于泽法此时的变化。

    和原剧情中像个山匪一样直接抢劫动力岩的运输船，然后被自己的学生们围堵的剧情完全不一样。

    泽法已经将海军的人都纳入自己考虑范围内，一个认真负责有实力的原大将，一旦策划起什么来，效果也不能轻视。

    海军近两代人，几乎绝大多数的骨干力量都是他培养出来，包括他们的性情和实力，泽法都十分清楚。

    在谋划动力岩的事情上，他就把海军的两个牌面，青雉和黄猿都考虑进去。

    这两个家伙虽然不如赤犬那样激进，但对于动力岩和小丑这两个极端危险品的靠近，也一定会抱以十分慎重态度的。

    他拿起电话虫，注视了一会。

    “喂，泽法老师吗？”

    …

    “G1支部遭遇小丑的袭击，我们需要支援！”

    “不，不要进入基地里面，有个东西绝对不能让小丑知道和接触，需要紧急转移！”

    “是，已经经过本部同意了，我们要在小丑没有察觉之前，把这东西弄出去。”

    “泽法老师，就麻烦你们掩护了！”

    电话声不出意料的响起。

    海贼游击队也是海军的一部分，他们的位置对海军来说不是秘密。

    泽法本人，更称得上是高端战力。

    泽法应承下来后，把电话轻轻挂断。

    转过身，扫了一下船上的众人。

    “想退出的，现在可以退出。”

    “老夫接下来要走的路，世界政府和海军不会允许甚至会阻拦，海贼也会厌恶和抵触。”

    “岸上将很难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泽法早就把后果都想清楚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身后的士兵了。

    他们中，除了艾茵和宾兹，和他怀有相同的仇恨，其他的士兵，都是后面招募并成长起来的。

    没有必要和自己一样背负这些。

    所以他选择坦白。

    退出的人，他会留下一艘船，让他们离开。

    泽法话音已落，却没有一个脚步响起。

    前方的海域中，已经有一艘特种军舰在浓雾中冒出头来。

    这里并没有困人的效果，顺着一个方向开，总能开出来。

    “老师，您不用说了。”

    “从您组建海贼游击队开始，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无论正义还是自由，都会成为我们清洗的对象！”

    艾茵露出抹笑容，她穿着一件绿色衬衫和短裙，侧腿站着，海蓝色波浪长卷发一直摆到腰间。

    这也是他们的心意。

    海军不存在正义，但他们能在泽法这里看到正义。

    不杀大将。

    G1基地里。

    听到泽法老师回话的鼯鼠总算松了口气。

    有老师在，事情总算不会那么糟糕。

    他花了点时间，在基地和城镇中可能存在明火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

    “中将阁下，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呼…总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了。”

    “是啊，中将阁下，要不我们先离开雾区吧！”

    “再坚持一会。”

    鼯鼠目光不善。

    对付小丑最麻烦的也是这点，他很少会像其他海贼一样，跳出来明晃晃地和你一对一。

    他更喜欢看着自己等人自相残杀。

    鼯鼠不会让小丑达到目的的。

    他清楚刚刚士兵的提议其实可行，运输船已经验证过一遍，至少在海湾范围，雾区笼罩并不广阔。

    但他此时还不能这么早。

    不暴露有一艘运输军舰离开是一回事。

    另一方面，仅有的两艘军舰很容易就会让他们陷入火车难题。

    光基地就有数千名海军士兵，更别说外面城镇了。

    加起来恐怕也有大好几万。

    这绝不是两艘军舰或者码头处停泊着的几艘帆船可以解决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

    有限的资源反而会成为他们自相残杀的导火索，鼯鼠不打算给小丑这个机会。

    “离开的事情不要再提。”

    “这里是支部基地，而我是基地长！”

    他瞪着眼睛，把这个念头从部下的脑子里划走。

    “中将阁下，有个赏金猎人提了个脑袋说要跟您换赏金！”

    “都什么时候了，不见！”

    鼯鼠头也没回，大踏步去调配起大功率的风机了。

    和笼罩全岛的浓雾相比，几个或许是杯水车薪，但也是他此时能做的努力了。

    “难道真是没敲门的原因？”

    哈维尔一脸的憋屈。

    他设想过很多，比如说海军借口不信，然后贪墨赏金，或者直接克扣，又或者不认等结果。

    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失败在第一步。

    人家根本不见自己…

    他抱着盒子，看着基地里失败来来往往，满脸无助。

    连瞎子都用怜悯的眼神望着自己。

    “需要帮助吗，小哥？”

    一笑很认真地问道，他见到面前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表情，只是通过见闻色，感知到对方内心的无助。

    “呼——”

    “我来换赏金，但根本没人理。”

    “现在的情况确实特殊点。”

    一笑跟着点点头。

    “直接找中将阁下确实有些打扰，如果信得过在下的话，不妨跟我来吧。”

    “哈迪上校会负责登记的。”

    他脸上露出抹怀念又自嘲的笑容，“有时候遇到实在困窘情况的话，在下也会通过这种方式换点赏金。”

    哈维尔从没想过自己会需要一个瞎子带路。

    不过刚刚在鼯鼠这碰壁的他，只能无奈跟过去了。

    他也没什么好法子。

    ……

    ……

    “G1支部的情况怎么办，还会支援力量吗？”

    “暂时把征兵计划停下来吗，面对小丑，应该要元帅出马才行了。”

    “真奇怪，小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对G1发起袭击？”

    海军本部参谋部里。

    在G1支部情况发生后，参谋们又不得不重新聚在一起。

    而且不出意料的，这次的对象又是小丑。

    干脆改名叫小丑应对办公室算了。

    “真该死，小丑为什么不能跟其他几个皇者一样去抢地盘呢？”

    一个参谋抹了下脸，无奈道。

    海军和四皇之间一直保持着微妙的默契。

    他们不进攻四皇的根据地，四皇也不能随便对他们的基地下手。

    大家有事都是在海上解决。

    其他三个皇者，还有近来势力膨胀的黑胡子，抢地盘抢新人抢钱玩得不亦乐乎。

    这个时候本来是海军休养生息的好时间，偏偏跑出来个小丑搞事情！

    “根据最新情报，小丑拥有四分五裂和瓦斯果实两种能力，此时笼罩在G1基地里的雾气，含有大量瓦斯。”

    “可以说，现在的G1支部就是一个炸药桶，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点燃这个炸药桶。”

    这个结论不难得出。

    难的是这么解决。

    “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小丑的吗，那个人鱼公主？”

    又有参谋提议到。

    “不，那是他用来威胁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