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泽海棠

第八十六章 因为喜欢

    翌日清晨,沈泽棠早早起来去给那些小辈们上早课了,北牧起来后也没人陪他,徒步到院子里,望着海棠盛开的美景,突然想自己种一株海棠。

    还记得自己年少时第一次来海棠,也是这个时节,海棠盛开,北牧求沈泽棠给他一些种子,也不给,那时候心里还骂沈泽棠小气死了。

    后来,等他回来后,沈泽棠给了他一大袋的海棠种子,还问他够不够。

    那袋种子北牧嫌重,就放在静室里的床底了,北牧走进屋里,翻开床底,还在。

    打开袋子,北牧掏出一把种子,放到胸前的口袋里,来到院子里,还有一些锄头,北牧把院子里的土都翻了一遍,院子不大,北牧打算翻一半就好了,翻好地后,北牧就要撒种子,等到北牧伸手胸前的袋子里拿种子的时候,却发现种子都没了…

    往回一看,刚刚北牧翻地的时候,低着头,种子全部从胸前跑了出来,掉到了地上。

    没有办法,北牧只好一步一步往回走,把种子捡了起来。

    所幸他刚刚拿的不多,不然这种子也不知道捡到什么时候。

    把种子都捡好后,把种子放进刚刚翻好的土里,忙活到一半的时候,静室的门被推开了。

    是沈泽棠回来了,手里还拿着食盒。

    北牧的脸上留着擦汗时留下来的泥土,整张脸都脏了吧唧的。

    这番场景惹的沈泽棠微微扬起嘴角,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北牧还没看到自己的脸,自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丑。

    “没什么,你在忙什么?”沈泽棠把食盒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走到北牧身旁。

    “淮上的海棠开的太好了,我也想种几棵。”北牧笑道。

    “吃点东西,等会我帮你。”沈泽棠拉起蹲在地上的北牧,牵着手来到了石桌旁。

    还未坐下,院子的门再一次被人推开了。

    是云锡云修,还有一名卫家门生蹲在云锡身后,个子比云锡小,北牧也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那身家服。

    “怎么了?”沈泽棠刚刚还笑着的面庞在小辈面前,又恢复了往常那张古板的脸。

    “族长…”云锡行了个礼,抬头看见了温前辈手上全是泥巴,正伸手在沈泽棠的衣襟上擦拭,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几分沉重。

    北牧擦干净手后,抬头望见云锡云修两个人的脸,黑沉沉的。

    “你们继续聊。”北牧直接坐到石凳子上,打开刚刚沈泽棠拿来的食盒,往嘴里塞了去。

    “无妨,继续说。”沈泽棠说道。

    “卫公子有事求见。”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云锡身后的卫洛才慢慢站了出来。

    “何事?”沈泽棠古板道。

    “沈族长,可否借一步说话。”卫洛这小子,几个月不见,确实沉稳了不少,说话都少了些稚气。

    沈泽棠看了一眼北牧,眼神倒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去吧去吧。”北牧一把把沈泽棠推开了去,这沈泽棠,也太把他当回事了。

    沈泽棠移步进了室内,卫洛跟了进去。

    院子里云锡上前来和北牧行了个礼。

    “温前辈,近来可好。”

    “有你们族长在,好着呢。”北牧一边吃着食盒里的点心,一边说道。

    “哼。”一旁的云修对北牧有些不满,佛了衣袖,自行站到了一旁。

    “你这个孩子,怎么对长辈这个样子?”

    “云修,不可。”一旁的云锡有些责罚道。

    “云锡,你看他,哪里像个上卿了,刚刚,居然还将脏东西拿族长的衣襟擦拭,你忘了族长当年因为有人故意弄脏他的衣袖,差点没把他废了。”

    “还有这事?”北牧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连忙追问了一句。

    “自然,族长一直喜欢干净,碰不得脏东西,你刚刚把所有的污泥擦在族长的衣襟上,他没动手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云修有些不满道。

    北牧这个上卿,一来海棠,就被他打晕偷他衣服的事,他至今还记得,所以云修对北牧一直没什么好印象。

    “那我还拿你族长的手绢包过泥土,后面还塞进他怀里,他也没有半分不适啊?”北牧想起宋家墓冢,他从沈泽棠怀里抽出来的手绢,包那天南星科的解药时,好像沈泽棠确实脸色有些不对,不过北牧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大哥的事,没怎么顾及那些小事。

    “什么?那可是族长母亲的遗物,你居然拿去包泥巴?”云修诧异道。

    一旁的云锡也有些吃惊。

    两双瞪大着眼睛盯得北牧有些心虚,沈泽棠从来没和他说话那是他母亲的遗物,而且他拿的时候,沈泽棠也没阻止他,他以为他只是一块简单的手帕罢了。

    “开玩笑的。”北牧摆了摆手,把脸换了个方向望着远处的海棠,早就没了早上看海棠的心情。

    这沈泽棠,快把他宠的无法无天了。

    没过多久,沈泽棠已经回来了,身后的卫洛也跟了过来。

    “退下去。”沈泽棠一声令下,小辈们慢慢退下。

    北牧拉起沈泽棠的衣袖,一块一块黑乎乎的。

    “泽棠君,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衣服吧。”北牧想到刚刚云修说的话,有些愧疚。

    “无妨,脏了洗干净就好了。”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北牧抱着沈泽棠,一遍一遍问着沈泽棠,也问着自己,何德何能,让一个人对他那么好。

    “因为喜欢。”沈泽棠摸着北牧的脑袋,其实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十六岁的少年,训练场上,风度翩翩,灵力超群,却作假动作,输在了别人的手下。那个时候,沈泽棠就注意到他了。

    “我也很喜欢你。”北牧笑道。

    北牧一笑,眼睛就弯成月牙,好看极了。

    沈泽棠一把抱起北牧,去了静室后面的池子,洗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