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送着黑小川离开后，车煌先是选择和叶子君通了话，本意是想让叶子君帮忙多照看一下黑小川的情况，毕竟拜托本来就有黑小川家钥匙的叶子君，进出还方便一些。只是没想到，听到消息后的叶子君也大受打击。

    叶子君的第一反应是，如果自己当时留下陪申子琪的话，她就不会离开家，这样一来，或许也就不会出事吧。

    因为电话那头并没有传来任何回应的声音，这一刻车煌才意识到，一直以来自己熟悉的叶子君，也不过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如此突如其来的噩耗，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打击才是。虽说是因为担心黑小川的情况，但自己是不是说的太直接了。

    “你……没事吧……”车煌小心的询问着。

    其实对叶子君来说，这一切就像是措不及防的一记重拳一样，一切来得太快，根本就没有任何留给悲伤的时间。

    “没事。比起难过……更多的还是震惊吧……而且……”

    叶子君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这个时候，最难过的还是老师吧……”

    是啊，对于二人来说，申子琪确实是一个曾经活在身边的朋友，但对于黑小川来说，她却是第一个拨动他心弦的异性。

    黑小川是如何对待她，两个人确定关系后又是怎样的快乐，这一切车煌和叶子君都是看在眼里的。

    向叶子君请教约会的事，告白成功后开心的向叶子君诉说。甚至和车煌请教了在感情之中两人该如何相处。作为良师益友，两人自然都希望看到这段恋情开花结果，只是谁都无法想到，最后会落得如此。

    “所以我才会联系你，虽然我也很担心小川他现在的状况，可眼下我该做的并不是守着他。”

    叶子君当然明白，因为老师和申子琪的关系，所以老师不适合继续参与案件的后续调查。毕竟感情可能会影响理智做出的判断。因此对车煌来说，能做的就是替黑小川继续调查，将犯人绳之以法。

    同时对于老师的性格，叶子君自然是了解的，虽然此时大受打击，但以老师一贯的性格来看，恐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就算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似乎也算不上是预料之外。

    正因如此，才需要有个人能在破案的过程中照看好黑小川。

    “老师这边就放心交给我吧，这段时间我会暂时搬去老师家住。毕竟我能做的或许只有这么多了……”叶子君的语气中带着遗憾，“调查的部分就拜托车刑警了。”

    “放心吧。”

    挂断了电话后，车煌又拨通了张队的电话，并把现场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做了汇报，当然，也包括黑小川的情况。

    “……”

    电话那头，只是张队漫长的沉默。

    仅仅以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不管是作为同事还是朋友，黑小川都是值得信赖的，因此，他所说的话，应该是真的。至少他不会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还硬要撒谎来拖赵芃下水，毕竟这两人之间并没有那样的深仇大恨。

    也就是说，赵芃毫无疑问就是瞒过了所有人长达十二年的真凶。

    目前最合理的推断是，之前警方试探性的诱饵行动，不仅仅是被察觉，或许也激怒了犯人。犯人是巧合选中了黑小川身边的人成为被害人，还是刻意为之，这一点还犹未可知。但是犯人破天荒的选择打了这通电话，也就是说，他很清楚的知道跟他通话的是谁，同样的，他应该也料到了自己在电话里的这一句话，最多只是一面之词，无法成为真正的证据。

    毫无疑问，这行为，既是对之前诱饵行动的一种回敬，也是一种对执法者的挑衅。

    凡事都具有两面性，法律也是一样。法律给了我们对抗罪恶的力量，可以让我们将其绳之以法；可是一切又都建立在确凿的证据之上，如果没有证据，警察也不能随便抓人。

    看来犯人是吃准了警方不可能找到任何证据……

    想到这儿，张队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

    年轻时做过的那些举动，都一桩桩一件件的浮现在眼前。

    这个时候，要真的如了犯人的愿，那可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去把赵芃带回来！”张队的语气十分坚决。

    “可是我们……”

    “没有证据是吧，我知道……可只要我们怀疑他与重大案件有关，即使没有确凿的证据，想要请他回来‘协助调查’一下，还是做得到吧。至少二十四小时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

    “放心，出什么问题有我顶着……让人挑衅到这个份上还闷不做声，我当年可不是为了忍这口窝囊气才决定当的刑警！”

    “收到！”有了张队的支持，车煌自然没有犹豫的理由，把现场调查工作处理妥当后，亲自登门‘请’赵芃来到总局协助调查。

    审讯室门口，前来问话的张队看了一眼等在门边的车煌。

    “你没问题吧……”

    关于赵芃是犯人的消息，暂时还没有扩散，因此审问由知情的二人负责自然是最好的，但考虑到车煌和黑小川两人的关系，张队显然还是有些担心车煌的情绪会受到影响。

    作为回应，车煌肯定的点了点头。

    和预想的一样，赵芃的状态十分镇定。想来在这十二年里，就是一直带着这样的面孔生活吧。

    “昨天晚上8点到10点这段时间，你在哪儿？”

    “在家。”

    “有人能证明么？”

    “我自己生活，所以……没有。”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

    正所谓，谁主张谁举证。赵芃表示自己在家，当然，对于独自生活的人来说，这是最难以被证实的证词。只是对于警方来说，此时也同样无法拿出赵芃离开过家的证据。

    不过张队毕竟是一个十分有经验的老刑警，这样的情况，也属于预料之中。

    眼下只能在期待调查有所进展的同时，两人不断地向对方施压。只是赵芃的心理素质在张队见过的所有犯人里，也可以称得上是数一数二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芃的情绪并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

    虽然没有把话挑明，但赵芃的态度却很明确。

    ‘如果怀疑我，就拿出证据来。如果没有证据，那么抱歉，所有的一切都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