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助理？只是助理吗？难道不是前女友？”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许茉把心底的疑问都问了出来，或者说，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可是何一言却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你想多了，她并不是。”

    “是吗？可是大家都这么说的……”许茉有些不相信，以为何一言只是不愿意提起过去，所以不承认。

    何一言想了想，说道：“你还记得你刚来公司的时候吗？一天晚上从工厂出来，在路边等车，然后遇到了我。”许茉点点头，她当然记得。“那天，你也问我这样的问题，不过，你还劝我，既然是流言，可见没什么真实性，所以还是不要理会的好，还记得吗？”

    许茉努力回想了一下，其实那天她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那纯粹是因为他们的上下级关系，所以说的客气话嘛，不然，上司的八卦，哪个员工不爱打听？

    “呃……可是，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并没有现在这样的关系啊……”许茉努力为自己找着借口，突然又似乎发现了什么，笑起来，问道：“何总您日理万机的，怎么连这件小事都记得这么清楚啊？”

    何一言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其实，你说得对，现在你是我的女朋友，有权利知道我的过去。我也并不是要瞒你，我和夏眉，从来都只是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不像我和你之间。”何一言顿了顿，又继续说，“但是，我是这么想，却不知道夏眉是怎么想的。可能大家会有一些误解，我想，在工作上，信任一个人，甚至给一个人权利，只是对她能力的认可，并不能作为讨论感情的条件。”

    何一言解释得很委婉，但许茉还是懂了，他的意思是，他只把夏眉当得力助手培养，给予她很大的权利，可是不仅是夏眉，还有更多人都把这当成了感情。“可是，这么一个漂亮又能干的女助理在身边，难道你就没动过心？”许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道。

    何一言坦然回答：“好感肯定有，但是感情还谈不上。后来，她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就开始插手其他权利之外的事情，一些小事倒还好，我也就当没发生。不过，那一次，她既没通过我，更没通过董事会，就擅自签了一份投资协议，公司的损失很大，我不得不开除了她。后来想想，其实我的责任很大，作为公司总裁，我用错了人，而作为上级，我也没能好好去引导她。现在，很多人说我公私分明，甚至冷血无情，但其实，我真的很害怕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才会把工作和感情分的那么清楚。所以，小茉，我也知道，有时候我对你太严苛了，真的很抱歉……”

    许茉笑了笑：“说真的，我也会觉得你在工作上对我有些严厉，会觉得委屈。可是想想你处的位置，我便能够理解了。站在高处，虽然权利大，但考虑得就多，责任也就越大。所以，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何一言握住许茉的手，神色动容：“这便是你和别人最大的不同。小茉，有你真好。”

    许茉眨巴着眼睛：“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善解人意，温柔贤惠又美丽大方呢？像这么好的女孩，去哪里找呢？……”许茉一个人振振有词，她总爱顺着杆往上爬一爬，自恋又逗趣。

    何一言很了解她这一套了，看着她的模样，笑意更甚：“这些词语都太俗了，怎么能够形容得了你呢？我可是等了很多年，才等到了你的出现……”

    “何一言，你现在怎么这样了？作为男朋友，每当我骄傲自恋的时候，你应该提醒我，告诉我谦虚的美德……”许茉一本正经地说。

    “哈哈哈……”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那天，除了夏眉，何一言和许茉还聊了很多。许茉一直以为，像何一言这样优秀的人，喜欢他的人多，有几个前女友也是很正常的。可是结果，却令她“大失所望”。

    据何一言自己说，在许茉之前，他只有过一个女朋友，是家里人介绍他们认识的。那个女孩家是做进出口生意的，条件不错，而女孩本身也是恬静优雅，端庄大方。两人一见面都觉得挺有好感的，所以就开始交往了。

    最开始的时候，由于礼貌，也由于都认识一些亲戚，两人还能聊一些话题，可是慢慢的，能聊的话题就越来越少了。加上何一言本身就是个工作狂，两人经常十天半月不见面，矛盾就渐渐多了起来，女孩不愿融进他的圈子，他也没有闲暇去走进女孩的生活，之后的路两人就越走越远了………

    “有一次，我在外省开会，她打电话给我，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抱怨，说我电话打很久都打不通，后来，语气就平静下来，她说，她觉得看书旅行比和我在一起有意思多了，而我肯定也觉得工作应酬比和她在一起有意思得多，所以大家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那次电话之后，我们就没有见过了。”

    “当时，真的没有太多的感觉，我曾经一度觉得我这人是不是真的很冷血，能为公司一次次业绩的增长而感到自豪，却对感情的事情无动于衷，我不懂怎么去哄女孩子开心，不愿意去靠近她的生活……”何一言慢慢地说起自己的往事，语气很平静。

    许茉突然插嘴道：“我也觉得，那她离开的时候会不会很委屈？你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浪漫的事吗？”

    何一言摇摇头：“没有，而且那时我觉得她是那种很大气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她也从来没有说过她的想法。”

    许茉叹了口气，指着何一言说：“一个女孩子，不管她外表是什么样的，内心都是柔弱的，需要关心，需要爱，不然她要你干什么呢？”

    何一言点点头：“可惜我那时并不懂，这些，都是遇到你之后才懂的。那时我和她都将自己的内心看得太严，难以为对方迈出那关键的一步。你看，其实，我也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我曾经视工作为一切，只想证明我自己，我忽略了很多……”

    都说前女友是个梗，很多人都会过不去，可许茉觉得，这样的前女友，不仅没什么威胁，好像还挺令人同情的。何一言是个什么样的人，许茉大致也是了解的，他只是将自己的感情保管得太紧，不愿轻易放开，所以宁愿工作，也不愿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全部寄予在一个人身上，许茉不知道他的这种不安全感是否与生俱来，但她知道，她爱他，所以宁愿敞开自己的心扉给他看，她愿意为他迈出脚步，告诉他她的感情，而且她相信，自己做得对，因为她感受到何一言已经越来越会照顾她的感受，走进她的世界了。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虽然有很多共性，但也是大同小异的。有人喜欢浪漫，有人喜欢情调，有人喜欢暖心，而我，只喜欢你。认真，执着，努力的何一言，还有，真心待我的何一言……”许茉缓缓诉说着自己的感情，都说女人主动会令男人不珍惜，可是她只想把自己的炽烈都散发出来，去温暖他的心。

    末了，带着一点小小的示威，还不忘加上一句：“你可以忽略很多，但是不能忽略我。否则……否则……”

    “否则怎样？……”何一言温柔地笑起来，他不是不懂珍惜的男人，他喜欢许茉大胆的表白，更喜欢她带着一点小霸气的所谓威胁，他知道她放他在心里，所以只想以最好的自己来回她。

    “否则，我就天天缠着你，让你去哪儿都不得安宁……”许茉终于想好了自己“威胁”的话。

    何一言笑意更浓：“那我求之不得了，小茉这么好，我肯定不会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