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亚天云

上六

    PayatributetoTowardandGalaxy

    好久前,我曾有过一个笔记,是一些重要的朋友的联系方式,当时的初衷是担心某一天突然失联,至少有方法去挽留。

    从东游到筱湘语的时代,我整理了十几个人的身份卡,也用过很多方式保存,那就像六百张聊天记录一样珍贵,承载了我过去的回忆,但笔记却变成了回忆。

    我确实通过笔记记载的东西找到了许多人,但最鲜明的两个例子,应该是左和罪。

    据我猜测,左用过的身份牌被他转让给别人了,相当于满级号变成了新手号,十分悲惨。我不知道左为什么要转让,但他一定有他的原因,我推测这可能因为他不如意的生活。

    罪的身份牌一直在她手中,却让我感觉陌生,我被问起你是哪位。这个时候我应该提起鱼,提起猫,提起莫虚阁,或者直说北桓,但我没有这么做。

    因为罪还是罪,但我已经不是我。

    但也不能够说,这个笔记的创建是错误的,舟年我因这个笔记,和河神重逢。河神表现得很开心,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或许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河神也还是河神,但我已经不是我。

    当我与河神重聚福双楼时,恰好筱湘语将要陨落,或者换一种说话,若不是筱湘语陨落,我不会遇到河神。结果无可置疑,事实上,我不过想找个地方暂时栖息。

    之后的日子里,筱湘语和北妄穿插着进出我的生活,来时带着我的期望,走时带的我的热情。但我固执的认为,故人是生活中的全部,这个观点是什么时候诞生的我不得而知,可能是诺年的惊鸿一面。

    但北妄第四次警告,让我从梦中惊醒,她变得极端,像是继承了我的意志,但我没想过,我的压抑时期对她有那么严重的影响。

    我像筱湘语劝说曾经的自己一样去劝说她,但毫无作用,我想帮她走出昔日,但其实,我自己陷入最深,然而我仍愿意拉你一把,就像你那时候拉我一把一样。

    我明白,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爱,那么便很难有人去爱他。

    北妄也停止广播,没过几天,三千重现,与之前不同,虽然三千在笔记上也有名单,这次回归是依靠共鸣。

    三千说,“其实当时你离开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很愧疚,如果再重视你一点点会不会不一样。”

    我为之动容,并不是因为与北妄警告相比,这句话多么温暖,而是这句话本身。

    计算起来,我们已经十二个月没相见了,虽然与北妄将近一千四百天的关系相比,与追寻阁主花费的九百余天的时间相比,与和筱湘语斗争近五百天的时光相比,这段时间显得短暂,但我们都经历了无数的的蜕变。

    三千仍是三千,我也还是我。

    我看过无数个时代,也亲身经历了许多,有过东山再起的辉煌,有过落日残阳的无奈,也有对某些人某些事的无限怀念,也曾陷入深渊,也曾落入低谷。

    在这期间支撑着我的,不仅是自己的信念,也有每个时代出现过的一个个小人物。如果没有三千,没有阿瓒,没有罪爷的天团,没有叶子的锦绣阁,不会成就如今的我。如果没有这芸芸众生,北桓的价值,就成为了无稽之谈。

    我内心曾经有一条严格的分界线,那边是我们,那边是他们,现在这条线没有边界,这是我们,也是他们,是生活中那些温暖而又美好的细节,和一直在原地等待不曾离开的人,打破了这道内心深处多年的分界。

    有人曾经拯救过我,我不用去讲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需要知道,那段时间足够填满我无数个不被爱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