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前线
伴随着一阵劲风,直升机终于落地,还没等螺旋桨停止转动,羽就迫不及待的拉开舱门跳下。
无他,实在是四个小时的路程过于漫长。
身后的两人也紧随其后从飞机上跳下来,又过了一会儿,格雷弗斯的直升机也成功落地:他是先把武器扔下来,而后自己再跳下去,落地站稳后还不忘揉揉大腿——健壮如他也难免感到腿麻。
几人各自拿好武器,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就见一伙官兵向他们走来。
在这个为了战事临时修建的,甚至肉眼可见草根都没有处理干净的,姑且可以称之为“停机坪”的空地上,哪怕两架直升机已经被飞行员开走,但随着几十号人的到来,这本就不宽阔的地方更显的狭窄。
“请问你们就是……逐火之蛾派来的战士吗?”
“看来他之前还不知道逐火之蛾的存在,大概率就是本地的普通戍守军。”
羽在心里下意识的推测道。
“是我们。”
格雷弗斯回答道。
羽和华都没有开口,毕竟这种流程还是格雷弗斯更有经验些,至于非默,他保持着一贯的冷酷风格,不发一言。
“那请上车吧,我们会带你们到前线去。”
为首的长官示意几人坐上他们开来的军用吉普,准备带他们去前线。
“为什么不直接去灾区?”
格雷弗斯发现了问题。
“由于那个什么律者的影响,现在数座在前线城市里都有巨大的龙卷风,城市里的…崩坏兽被赶了出来,形成了兽潮,我们无法突破兽潮,而且还要防备崩坏兽时不时的进攻,所以我们暂时无法送各位进入灾区。”
好像觉得需要把他们晾在后方不知道多长时间有点不好意思,他连忙补充说:
“但我们保证会在确认兽潮已经散去后立刻送各位进入灾区执行任务。”
“哦,那就先这样吧,麻烦了。”
格雷弗斯点点头,表示理解——他们确实尽力了,哪怕是抵御住兽潮都已经是极大地功劳了,又怎么敢苛责更多呢?
“当然,崩坏兽的进攻越来越频繁了,我们估计兽潮已经接近了尾声,并且如果它们久攻不下就会向西离开这里……”
等几人坐上车,他又补充了一大段话,但羽只听到了“兽潮即将结束”,其余的都因为耳边呼呼的风声而听不真切,但大致都是些没什么用的话。
终于,在对方像车轱辘一样把一共就那么几句话翻来覆去的絮叨了一整路后,他们终于到了。
如获新生般的跳下吉普车,羽长舒了一口气——他本以为对方是因为怕干扰了他们的任务计划而愧疚,但现在他发现,对方只是单纯的话唠罢了。
“我们先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格雷弗斯正了正身上的铁链,顺带着把背后的大剑也往上提了提,冲着带他们来的长官道别,领着一伙人走进军营里去了。
格雷弗斯先行离开,而剩下三人则原地杵着,没过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还给众人找了一份搬运军需物资的差事。
虽说有些大材小用,但仔细想想他们也干不了别的什么了。
默默加入了搬运的队伍,羽只觉得这次任务的画风好像有点儿跑偏了……
但没关系,马上画风就会回归正轨。
随着一声刺耳的警笛划破长空——兽潮开始了。
“去前线。”
非默言简意赅的撂下一句话,转身追着格雷弗斯而去了,而羽和华对视一秒后也追了上去。
军营内警报持续奏响,羽能感受到空气中平静的气氛正在分崩离析,取而代之的则是对待战事的严肃和直面死亡前紧张的颤栗。
即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等到真正直面战场时,羽内心仍难免翻涌起波澜。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但地面上孤零零的几个树墩和树根能证明它曾是一片森林,为了保持开阔的视野才被迫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
战场共分为三段,第一段是真正的前线,直接面对崩坏兽的冲击,防御较为薄弱,只有速成的防御矮墙和壕沟,配备了特制子弹的重机枪架在上面,密密麻麻的一排,向侧面延伸不知道多远。
这种程度的防御对付来犯的落单崩坏兽还行,但面对兽潮一般撑不到两分钟,只能作为“填线宝宝”使用,为后面的主力输出提供视野——毕竟第二层防线与第一层足足相隔了半公里,如果没有视野根本无法造成有效输出,如果派遣无人机去侦查,那么没有还手能力的无人机很快就会被突进级崩坏兽和爆弹崩坏兽的远程攻击打落。
即使无人机可以装载武器,但那样成本就太高了,还不如直接让人去填。
处于劣势的战争就是这样,虽然残酷,但人命确实不值钱。
顺带一提,第二层防线由一排大的吓人的坦克组成——如果说高达五米的漆黑移动堡垒还能被称作是坦克的话。
第三层便是各种各样的远程武器,导弹,迫击炮,火箭炮,甚至激光武器,还有一大串羽叫不出名字的武器,都在后方严阵以待。
虽然远处看不太清楚,但羽目力所能及的土地上都间或能看到殷红的斑点,就像是滴在羊皮纸表面的红墨水,天然的就让人感到触目惊心,更何况这“红墨水”还是货真价实的鲜血呢?
就连近处的地面都是如此,更何况第一道防线呢?
羽几乎已经能想象出完全被鲜血染红的大地了。
“如果崩坏兽突破了第一道防线,后面不就再没有阻拦它们的东西了吗?”
问出这句话的人是华,她发现了问题所在。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非默抱着膀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常年伴身的大黑斗篷随风飘扬,相较于崩坏兽和死士,他看起来反而更像反派。
“现在快去分散开站好。”
一旁的格雷弗斯已经把大剑从身上解了下来。
“如果它们真的冲破了第二道防线,军方又没有及时填补上缺口的话……”
他顿了顿,伸手把连接着两把大剑的铁链解开,足有大臂粗细的锁链铺在地上,像是一条泛着哑光的蟒蛇,它正吐着信子,蛇头远眺向暂时看不到的崩坏兽潮,似乎危险的眯上了眼睛。
“就该我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