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没有过多的言语述说，也没有什么保你鱼跃龙门的承诺，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尔愿意拜吾为师吗？

    其实，能表达最纯粹情感的话语，往往就是那些简简单单的话语。

    江小土原本低着的头在面具人迈步而来那一刻便已经抬起，他抬头瞬间目光就被面具人脚下成符，落步成阵的艺术所深深吸引。

    不错，就是艺术。当你研究一样东西，研究到究其根本的程度，再将其展示出来的一切形式，便可称作艺术。

    那一句简单的尔愿意拜吾为师吗？

    如晨钟暮鼓一般在江小土的脑海里回荡，每一次回荡便浮现一次那脚下成符，落步为阵的艺术在江小土的脑海。

    这深深打动江小土的心，他竟然下意识地开口答道：“我愿意。”

    “哈哈哈……甚好！甚好！”面具人大笑地说道，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江小土，眼里的倒影还是江小土，似乎对这个徒弟十分满意。

    “小土，你确定要进入这位前辈的门下？”江大山拉过江小土低声询问道。

    江大山心里担心江小土一时没有考虑清楚，毕竟是拜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句话不是乱说的，师父对于蛮修来说如再生父母一般重要。

    江小土拜一个不清楚来历底细的人为师，这样风险实在太大。

    “是的，阿公。我确认我要拜这位老前辈为师，而且还是练爷爷推荐的，应该错不了。”

    江小土昂着小脸和江大山对视，很认真地告诉江大山。

    练崎况一听江小土如此说，心里的愧疚更加严重，要是这面具人有什么不良企图，那可不是祸害大山兄弟如此好天赋的后辈吗？

    江大山看江小土如此认真和确定，不多说什么。

    只是作为一个长辈，江大山不能置之江小土的安危于不顾，便抱拳向面具人再次问道。

    “前辈，请饶恕晚辈不敬。但小土是晚辈最重要的亲人之一，不能如此草草拜入他人门下。还请前辈现出庐山真面目和透露来历，以安抚晚辈的担心。”

    “哼……”面具人一声冷哼，精神灵力覆盖所有人，一股精神压力如大山般压在江大山的脑海，看着面容痛苦的江大山，说道。

    “你何许人，竟然敢向吾提出要求？”

    江大山虽然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但没有屈服，依然认真地看着面具人双眼说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大山，无名小卒。但今天若然前辈没有一个说法，小土绝不能拜你为师。”

    练崎况看着为后辈如此刚毅不屈的江大山，不禁心底佩服这位老朋友，要是换了自己会这样为自家后辈吗？

    江小土见江大山为自己安危和前途不惜和一个比自己强的人对抗，不由鼻子满是酸楚。

    江小土大力用手推打原本站在自己跟前的面具人，噙着泪水说道。

    “不要伤害阿公。你伤害我阿公，这个师父不拜也罢。我不会拜伤害阿公的人为师。”

    “嗯？你可想清楚？拜我为师，你将会成就非凡，你真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蛮皇放弃拜我为师的机会？而且他还不是你的血脉至亲，只是收养你而已。”

    面具人双眼看着江小土，似乎带有怒意，语气很是不满地说道。

    江小土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

    “什么拜你为师才成就非凡，我江小土就算不拜你为师就不信没有成就，就算没有成就也不容许别人伤害阿公。

    你知不知道，阿公虽不是我血脉至亲，但他尤胜我的血脉至亲，是阿公一手把我养大，没有阿公，就没有现在的江小土，更不要谈未来。”

    江大山看着江小土为保护自己努力到青筋浮现的模样，还有听着江小土那些发自肺腑之言，热泪盈眶，嘴里低声道：“小土……”

    虽然只是喊了江小土的名字，便无语凝噎，但这正正是感动到深处的无声胜有声，患难见真情看来便是如是。

    在场的其他人，练崎况、江小默、石虎看着这情景都不由热泪盈眶，被深深感动，可惜他们想帮忙而有心无力，都早早被面具人制住，一动不能动。

    整个三楼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此时此刻都随着众人的呼吸，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

    练崎况心里觉得自己最为无辜，无端卷入他们这收徒的风波中，竟然这么简单的事情，还会有生死危机，真是倒霉。

    “哈哈……好，很好。如此天赋，如此心性，如此重情，甚合吾心意。吾乃器盟客席长老，身份练小友已经核对过，一介散修，孤身一人，对外自称无面。

    最近感受到大限将至，偶发要收一入室弟子，传承吾之衣钵。

    这位小娃，吾在太乙酒楼偶遇，观看其三场比试，便已经起收徒之心，今天这里再观其器蛮师天赋，遇事心性，性格都很符合吾之脾性，便欲收之为徒。

    吾再问一次，尔可愿拜我为师？”

    面具人大笑，越看江小土越是喜欢，收起对所有人的控制，然后简单述说着自己的来历，收徒缘由。

    江小土内心十分希望拜无面为师，可因刚刚的事还是转眼看向江大山。

    江大山看出江小土眼神里的渴望和希冀，心里知道小土非常喜欢这位无面，拜师拜的是师徒之缘，既然小土与其心意都一致，江大山也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于是点了点头。

    江小土一见江大山点头，连忙像小鸡啄米般向着无面点头说道：“我愿意。”

    扑通一下，江小土点完头后，双腿跪地，双手摸地，弯腰跪拜三下，连续三次，第三次跪拜三下之后伏地不起，行了一个真诚标准的拜师礼仪。

    江大山、江小默和石虎都在为江小土高兴没有上前搀扶。

    最后一拜礼成是需要师父亲自让其起身的。

    练崎况微笑地看着，心里想此情此景怎么少得敬酒，于是手腕一转，手里多了一个装满美酒的酒杯，递过给伏地不起的江小土，让其双手捧起。

    江小土双手捧起酒杯递到无面跟前。无面拿走酒杯，一饮而尽，一手扶起江小土，一手取出一支精美的符笔，大笑道。

    “哈哈……好，很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徒儿，这是为师送你的见面礼，你看可喜欢？”

    江小土见无面大笑，自己的内心也很开心，我又多了一个至亲的人，真好。

    可是，江小土看着无面手上的符笔，有点迟疑，毕竟早上那怪老头姜子涯刚送他一支符笔，他自己有一支，再加上这支就三支，似乎用不上这么多。

    不管了，这是无面师父送的见面礼，说什么也不能拒绝，大不了轮着用，把自己那支卖掉换点灵石也好。

    无面见江小土迟疑，问道：“怎么？不喜欢？还是嫌师父送的礼物太过轻？”

    “不是，小土很喜欢。”江小土心里打定主意后，连忙接过无面手上的符笔，高兴地说道。

    “好，这里有一个空间戒指，里面有一份竹简，记载着为师修炼的功法和心得，你先拿去翻阅领悟；还有一些为师年轻时积攒下来现在用不上的修炼资源，你一并拿去。”

    “谢谢无面师父。”

    江小土接过戒指，神识查看之下，内心震惊无比，这也太他妈多空灵石和灵石了，一堆堆小山似的，还有一堆的炼器材料和低阶蛮器，连忙再次看向无面，把戒指递还给无面说道。

    “无面师父，这份礼物太过贵重，小土无功不敢领受，还请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