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情就是这样子？”

    舒语蝶站在李敢身后为他按摩。

    “对，到时候看我表演。”

    “好。”

    舒语蝶的小手不时碰到他浓密的黑发，微笑道：“李敢哥哥，你上次不是说还是短发舒服，要去剪头发吗？”

    “没时间，老是忘记。”

    “那我先帮你束起来吧。”

    “好。”

    天空的晨曦洒落而下，进入森林时，被林间的叶片切割成一缕一缕的微光，扑打在两人的脸颊上。女孩温柔地抚弄他的长发，不时说两句俏皮的话或者是涩涩的话，故意逗他笑，这般温馨和谐的场景，看得远方树上坐着的两位观众目眩神迷。

    头发束好了，她继续按摩，柔声道：“李敢哥哥，语蝶已经登神三阶了，很快就可以来找你了。”

    “不着急，慢慢来。”

    “我已经忍不住了。”

    “......”李敢脸上的微笑渐渐淡去，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语蝶，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答我。”

    “好。”

    “你真的...要一直跟着我？”

    柔顺的青丝滑过肩头，散落在李敢的后颈，她凑到他的耳旁，嘻笑着说道：“语蝶已经是你的人了呀。”

    李敢的反应在舒语蝶的预料之内，表情只是稍微变化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声：“行。”

    “......”

    算了，继续工作。

    “你不用着急，距离我们出发那天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真的慢慢来就好。”

    “哦。”

    “覃贤那边长进也不错，所有的一切都在很好的发展。”

    “哦。”

    “等你五阶了咱们先回你家一趟。”

    “哦。”

    “...怎么了？”

    “哦。”

    “...你今天好漂亮。”

    “......”

    舒语蝶扶额，玉手之下眼波荡漾，笑出了声。

    李敢无奈道：“怎么一直说‘哦’？”

    “没什么，逗逗你，嘻嘻。”

    “哦。”

    李敢对“家”的概念还是很淡薄的，但是他觉得有必要重复一遍之前就问过的话：“你之前跟我说稳定之后每月都在给家里传书信，是真的吧？”

    “当然，我不都给你看过了吗？”

    “那就好。”

    “等登神五阶了，我就回家一趟，然后就去找你。”舒语蝶捏着他的耳朵，“是你自己说的，要一直炼丹给我吃，我就想你炼一颗我吃一颗。”

    “......”

    李敢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有些明白她一直重复这个问题的原因了，“你是怕我孤单？”

    舒语蝶嫣然一笑，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李敢哥哥，我说过，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其实没必要的，我不会真的孤单，而且我也跟你说过...”

    她眼神一冷，“你*话好多啊。”

    “......”

    李敢摇头失笑，还是解释道：“孤单对于正常人来说，是一种心理反应，是一种无法忍受的痛苦，寂寞且无助，但是对于我来说，就只是字面意思，是一个形容词。‘我是一个孤单的人’，你只用理解这句话的第一层意思就好，就仅仅只代表一种数量，不用再剖析其他蕴含的奥妙，因为根本就没有，我当时也是这个意思。”

    “......”

    舒语蝶默默地听他说完这么一大段话，然后小声道：“我就只是想陪你，你干嘛要这么折磨我？”

    李敢哭笑不得，“那这么说吧，我的所有想法来源于我的脑袋，对吧？我身体的其他部位并不会思考，这样你就可以把它们当成伙伴了啊。”

    “？”舒语蝶呆住了。

    这是什么操作？感觉好像没听懂？

    “语蝶，你没听说过细胞的概念，不然就很好解释了。你会感觉孤单，只是环境带给你的影响而已，这种影响通过神经刺激脑细胞，然后各种我念不出来名字的脑细胞就将之转化为确切的感受。”

    “......”

    “所以你可以反过来想，能产生这样‘感受’的，也就只有脑细胞而已，所有的思考，也都是大脑在运作，你就=大脑。而除开大脑，你身体里其他的细胞都可以是你的同伴，虽然它们没有思考能力，但可以算作另一个‘个体’，而且还互相依赖，所以你就可以拥有至少十几万亿的同伴。”

    舒语蝶听他自顾自兴致浓浓地说完，表情木讷，“所以呢？”

    “所以我完全没有孤独感，加上我现在修了仙，我甚至能听到这些同伴的声音...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很开心？”

    “额，我是在分享我的方法给你。”

    “那真是谢谢你啊。”

    “......”

    李敢不明白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误，只得闭口不言。

    舒语蝶见他乖了，声音又放软：“我五阶之后就来了，别想跑。”

    “......”

    李敢耸了耸肩，正要妥协之时，突然想起以前这丫头似乎说过一句话，“丫头，你不是要当宗主吗？我记得这是你远大的目标。”

    “对呀。”

    “所以我觉得...”

    “不用你觉得，谁说宗主一定要在宗门了？”

    “啊...你的意思是你五阶就可以当上宗主并且可以随便出来混？”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想要宗主的位置还用得着待在现场吗？直接远程操作不就好了？”

    “？”李敢一头问号。

    舒语蝶挥了挥手，“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懂，想想接下来去哪儿玩。”

    ......

    几天后，李敢跟着称职保镖公孙若雪回到了冰雪阁。

    刚落到宫殿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在这个世界的圈子很小，在星傲宇露出那俯视的姿态后，他也根本不想有太多发展。按理说来客拜访应当是“闻名而来”，毕竟他炼丹师的身份，给这些大嘴巴们传了出去。但当他定睛一看，还真就是一个认识的人，一个他欠了人情的人找上门来。

    “龚淑淼？”

    锦囊商会会长，那个妖媚的女人——龚淑淼。

    这个女人不知从哪儿找了把椅子，直接就坐在他家门口等着。

    “李公子，好久不见。”

    龚淑淼起身相迎，笑逐颜开，只是那眉眼里的妩媚淡了些许，本来娇美如宝石的眸子，被一种名为“忧愁”的晦暗给浸染了。

    李敢大概是猜到这女人是有求而来，回之以礼貌的微笑，“龚会长大驾光临，李某不甚荣幸。”

    “呵呵，几年过去了，李公子还是如当初一般俊美，毫无变化。”

    “过奖，不知龚会长找在下有何事？”

    龚淑淼气息一滞，轻声道：“李公子还是那么直接，老朋友刚见面当然要寒暄几句了，对吧？”

    “我不想浪费龚会长的时间，当然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李敢抬手，“请。”

    两人进入了殿内，李敢倒了茶水，坐下后开口说道：“在下当时就说过，若龚会长有什么困难是在下力所能及的，那么绝不推脱。现在，李某还是同样的话。”

    龚淑淼撑着下巴，默默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不知李公子现在是什么修为？”

    “五阶。”

    “你，你没有骗我？”

    “当然，我为何要骗你？”

    “......”

    龚淑淼神色骇然，然而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迅速平静下去。

    李敢微皱着眉头，“龚会长问这个问题，莫非需要的是在下的力量，而不是...丹药？”

    “不，淑淼问这个问题，是想确定那个传闻是否为真。”

    “传闻？”

    “从修仙一条街里传出来的恐怖强者。”

    “哦...”李敢点了点头，“现在确定了吗？”

    “你曾与我说过，但我没有当真，原来都是真的，她真的可以随意驰骋这片天地。”

    李敢笑了笑，“原来龚会长要找的是在下的师父。”

    “是。”龚淑淼也不绕弯子了，直言道：“淑淼有一事相求，只有那位尊者可以帮我。”

    李敢缓缓摇头，“很遗憾，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龚淑淼愣住了。

    “她在我来到冰雪阁的一个月后，离开了这个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