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茫茫黑暗之后，眼前骤然一亮，云清衍还未完全适应，便听闻一道冷漠的声音，冰冷刺骨，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嗯？出去？可不是我要进来的啊！

    她疑惑看去，话说，这声音……好像有些熟悉？总觉得曾在哪里听过？

    而后，她成功被惊到了，好奇凑过去，只见一位身着淡青色睡袍的人转过身子，看着一个方向，面色平静如水。

    最令她惊讶的是，那张脸，与自己不能说毫无关联，只能说一模一样！

    要说唯一不同的，应当是对方眼中神色，哪怕平静到无丝毫波澜，她依旧能隐约察觉其中疯狂，倒有些像曾……

    失控的自己？

    什么鬼？哪儿来的冒牌货！看打！

    她尝试拍散对方，却始终落不到实处，也意识到了不对，要么，他们根本不在同一空间，要么，这只是道虚影。

    前者应该不可能，她并未察觉到任何空间波动，那，便只能是后者了，虚影……

    幻象么？

    既如此，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幻象？眼底尽是一片漠然，似笑非笑，打破就好！她倒要看看，还能掀出朵什么花儿来不成！

    她顺着青衣人的目光看过去，不出意料，来人与归云泽有着极为相似的容貌，只是在她眼里，却有着天壤之别！

    好吧，人家外表确实与归云不大一样，少了几分青涩，看起来更温和无害些，不似现在，内里终归还是个少年！

    少年人该有的热血，还是不少的！

    “清衍，还有些失控么？”那人仿佛没听到青衣人的话，或是听多了，已经免疫，自顾自地走过来，担忧问她。

    清衍？这人的名字？

    云清衍微微挑眉，围着青衣人挑剔地打量片刻，摸摸下巴，好嘛，竟连名字都与自己一样，这是在搞什么东西？

    角色扮演？

    不过瞬间，她眼前又一花，看清之时，只见‘云清衍’掐住‘归云泽’的脖子，没什么表情问：“你在找死？”

    这一变化，云清衍也惊呆了，这么不讲理的么？一言不合就动手？哪怕是自己，也从没有过这般暴躁易怒吧？

    她可以看出‘云清衍’的情况，貌似，比此前失控疯狂的自己，更加不可控，更危险些，是真想捏碎手中之物？

    手里那什么？‘归云泽’的脖子！

    只是，不知为何又松了手，捂着脑袋后退一步，面带痛苦，再抬头已然换上另一副面孔，吼出声：“快出去！”

    她周身灵力暴动，不断涌动着，肆虐横行，周围的东西，如花瓶，桌椅开始崩碎，唯独‘归云泽’还完好无损。

    见此，云清衍心中一阵奇怪，既想杀了他，又为何刻意避开？这两人是何关系？失控之下，还能保持一丝清醒？

    “停下，不要再动用力量了，你神魂不全，受不住的！”近乎哀求的声音响起，云清衍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归云泽’的神情，透着几分令人不喜的卑微，做这表情也可以，但请别用她小弟的脸好不？看着挺膈应人的！

    归云从不会如此！

    至于神魂……不全，而非简简单单的有缺？早前便有预感，这许是碎片带回的记忆，所以，前世情况更严重些？

    “该死！混账！”

    ‘云清衍’低声咒了声，闭目以手抵额，嗜血的欲望愈发强烈，再这样下去，她迟早变成那种只知杀戮的野兽。

    力量？力量便是她的催命符！

    随着年龄增长，愈发压制不住！

    不行，她有她的骄傲，绝对不允许自己成为力量操控的傀儡，任其肆意而为，该怎么办？如今已然拖不下去了！

    大不了……

    不知想到什么，深深看了眼‘归云泽’，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

    “抱歉，归云，让你陪我虚耗这么多年，你……多保重吧！”若她此去成功，那再当面解释清楚，如若不成……

    便无所谓了，左右也没有以后了！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归云泽’面色骤变，瞬间惨白下去，再无血色，扑了过来，没有声音，只能凭口型判断。

    “不要！”他们可以再想办法的！

    只是，对方去意已决，他如何能阻止？‘云清衍’神魂早已支离破碎，一击之下，化为点点星芒，消散于天际。

    “所以说……”云清衍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前世的‘云清衍’自碎神魂后，想做之事成功了？才有今日的她？

    同为一人，如何看不出对方所想？

    她微微眯眸，看向有些危险的‘归云泽’，对方正抱着一具空有力量的躯壳面无表情，好像不大能接受的样子。

    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对啊，这肉身哪儿去了？自己可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分散自身神魂去淬炼，没有神魂调动，肉身也不过空有力量的器具，无法破坏什么，但最终不还是要回归本体？

    如今她这身体，是自己以力量重塑的，与前世留下的肉身，可没半毛钱关系，莫不是……她想到一种可能性——

    被那个‘归云泽’私吞了？

    “可不被私吞了么！”

    身后响起一道愤愤不平的声音，她转过身，只见一道虚影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正饶有趣味地上下打量着她。

    “啧，看着也不怎么样嘛，为何总喜欢完整的自己，甚至，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碎片化的不好么？多有意思！”

    “哦？你知道在哪儿？”

    云清衍自动忽略对方口中没有营养的废话，反问，听话中意思，那‘归云泽’貌似不是个好东西，这都敢私吞！

    虚影挠挠头，摊手道：“我不知道啊，拜托，我一直在那小花妖身上，上哪儿知道去？同样只是些猜测而已！”

    “问点儿实际的行不？”她无语。

    “这里为何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变动，大劫呢？莫不是……已经平了？”

    云清衍微微蹙眉，‘自己’虽看着没什么变化，但那‘归云泽’却是变了不少，很显然，那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模样！

    总归不会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只是，她不确定那是几十年后，或者，是几百年后，若大劫渡过去，那修士的寿命，也应该恢复正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