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人模狗样
京城私人医院。
“什么?鹤年……他要认亲?他哪门子的亲!”老者怒气冲冲地摔了手边杯子,径直爬起来,掀开被子往外走。
“我倒要看看,他想如何认,非要如此,那便……”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前来汇报的那人抹抹额角冷汗,连忙制止他的动作,焦急道:“慕老,您先别急,您的身体要紧,身体要紧!”
“家主马上就来了,没必要跑老远去问!”他安抚着明显怒极的慕老,将其扶到床上安置,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难怪那些人都推脱不来,慕老发起火来,还真挺吓人的,家主要遭殃了!
慕鹤年一进门,便有一只杯子破空扔过来,他也不躲闪,一声不吭地任由那杯子砸在他额间,瞬间,血流如注!
这一场面,吓得他身后之人登时变了脸色,正欲上前查看,却被他抬手制止:“下去吧,我与父亲有话要说。”
“是。”
不过瞬间,病房只剩父子二人。
冷笑一声,慕老神色冰冷道:“慕鹤年是吧?你可真是……好的很呐!”
“狸猫换太子,以假充真这等小把戏?玩儿的倒是挺溜!”他又一只杯子砸过去,寒声问:“看我这废物……”
“什么都做不了,还浪费灵石,改日看不顺眼,是不是也能把我换了?”
“不会的,父亲,这不一样,您永远都是鹤年的父亲,这一点,绝不会改变。”慕鹤年并不意外对方知道一切。
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可以瞒得过时夏,因她精神出了问题,可以瞒得过风言,当时对方年纪还小,记忆模糊,也可以瞒过其他人。
他们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谁来做这个大小姐,却无法瞒过带大自己的父亲!
沉默半响,他摇头苦笑不已:“父亲,非我太过薄情寡义,而是依当初卦象来看,云清衍会给慕家带来灾难!”
“放弃她,我也很痛心,那毕竟是我疼了两年的女儿,但为了家族,我不得不为,您应该能理解我的,对么?”
“既如此……”慕老面上一片漠然之色,淡淡地开口:“那便莫再去打扰人家,做个陌生人,各自安好即可!”
“不可能!”慕鹤年果断拒绝了。
“父亲,我本也没打算……可您知道吗?云清衍,竟可以炼出地阶极品丹药,哪怕不是她炼出来的,那也……”
代表了,她背后肯定有这种炼丹师作靠山,若是能招揽到那位炼丹师……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慕老怒声打断:“慕鹤年!既然你当初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便彻底些,莫再藕断丝连。”
“如今对方有所成就又黏上去,你同我说,是为了慕家?怎么?慕家没有她一个小姑娘,便无法正常运转了?”
“啪——”
也不知何处来的力气,支撑着他下床,径直走到慕鹤年面前,给了这人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静谧的空间回荡。
“父亲?”慕鹤年偏着头,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几缕碎发遮住他眼底的不敢置信,为了那个素未谋面的……
孙女?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打的就是你!”慕老冷哼一声:“慕鹤年,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东西来?人模狗样!”
“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那可是他亲生女儿,就得他这般算计?有用了就招回来,没用,便一脚踢开,当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慕鹤年,慕家主,我警告你,甭管你如今心中有何算计,都给我就此打住,别再纠缠清衍,小心玩火自焚!”
沉默,良久的沉默后,慕鹤年笑了起来:“父亲,您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家族已经知晓,她不得不回来!”
“再者,我可是她父亲,女儿听从父亲,不很正常?慕家之人,自然要为慕家效命,生死不论!”他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你——”慕老捂住胸口,气得身体发颤,混账东西!这是清衍仇人吧?
“父亲,您好好休息吧。”
“马上便可以见到她了,我会将其调教成一个乖孙女,保证喜欢。”慕鹤年语罢,转身出了病房,只留慕老一人跳脚。
“混账!”慕老怒极,可如今他什么都做不了,思来想去,决定给慕风言打电话,自己做不了的,他一定可以!
“喂,风言是吗?”
“……”
“对,是,如今你在云城,我有件事儿交予你去办,马上……”
云城。
阴影处,一位白袍男子面无表情地坐着,指尖摩挲着几张白纸,其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他却是有些看不懂了。
明明所有字都认识,组在一起却不知其意——
什么叫被人丢下,幸被拾回?
什么叫与人抢食,衣衫褴褛?
什么叫幸被收养,反遭退回?
什么叫功法存在问题……险些走火入魔,后又失踪一年,性情大变?
他统统都不清楚,不明白!
倏地,男子攥紧手中纸张,指尖微微泛白,心中那抹希冀,在慕老打来电话之后,彻底粉碎,消失得渣都不剩!
他略一松手,纸张洋洋洒洒地飘落在地,慕老的反应,无形中肯定了他心中猜测,云清衍果真是妹妹,还是……
慕!鹤!年!你怎么敢的!
他迫切地想去看看那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却又无可奈何,不得不忍住,不行,至少不是现在,现在太过混乱了!
诚然,如今的慕家,不配她回来。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改!
首先,便拿他那好父亲开刀,家主之位坐了这般多年,也该够了,不然怎的整这么多事?是时候换换人,放他退休了!
男子正是慕风言。
“喂,南淮,是我,风言,向你借几个人,修为嘛,自然越高越好!”他平静地摸出手机,拨通君南淮的电话。
曾经他还万般庆幸,庆幸父亲与母亲乃天作之合,真心相爱,至少不会出现君家那种貌合神离的模样,但如今?
父亲看来,也不怎么爱母亲,他心中更爱的,应当……是自己的权势吧!
那么,便让他尝尝,失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