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斯轻哼一声：“谁是你爷爷，小子，净往自己脸上贴金！”

    “爷……爷？您身后这位是……”云清衍向黑衣男子一礼，谢当年救助之恩，虽说以她的武力值，可能无需担心性命。

    “嗯？”她这一举动，令慕南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介绍道：“这是段文泉，你可以直接喊他文泉叔。”

    “多谢文泉叔多年来的保护。”云清衍再次拱手一礼，如果说之前她还不知这人为何观察自己，如今已然明了。

    因为慕南斯！

    “云小姐客气，说来，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奉老爷子之命罢了。”段文泉不由地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

    “道谢，是必须的，无论处于何种目的，出力多少。”云清衍递给归云泽一个眼神，示意性开口道：“归云。”

    这么多天积累下来的默契，也不是吹的，她这刚一开口，归云泽便已知晓其心思，顺从地拿出一个丹瓶递过去。

    “疗伤丹，口头上的道谢，终究是苍白无力的，还是实际些的好。”她坚持让对方收下丹瓶，哪怕其百般推拒。

    “父亲。”慕鹤年神色晦暗地盯着云清衍片刻，开口道，这一声也唤回了她，转头看去，对了，这人还没解决。

    她正欲动手，却被慕南斯扯住拉在身后，看着眼前干瘪瘦小的背影，不知为何，明明对方打断了她的动作，心底却划过一股暖流，似水温润。

    这，就是……家人？

    “鹤年，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要彻底撕破脸呢？”慕南斯的话，慕鹤年沉默了，父亲的身体，还是不与他对着来为好。

    许久，他目光转向归云泽：“云清衍留下可以，但这小子，我慕家绝不接受。”一个穷酸小子，不能让他坏事！

    云清衍，将来是要用来联姻的！

    她的厉害，已经让慕鹤年感到心惊肉跳，他心中打定主意，若最终无法收服，便不能任由她继续这般成长下去。

    回头定要寻个机会，废了她修为！

    闻言，归云泽还没动作，云清衍抢先开口，冷笑道：“慕家主，归云何需你慕家认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云清衍！”

    “云某不聋，无需放大音量。”她颇为随意地掏掏耳朵，对面那人在她眼中，注定废人一个，自不必浪费情绪。

    “我是你父亲！”

    “啧，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拿的出手，烦不烦？父亲？呵！只要云某没承认，你便什么都不是！”指望她能顾念血脉之情？

    不存在的！想都别想！

    他人态度如何，决定了她的态度！

    慕鹤年被气的咬牙切齿，面皮一阵抖动，又碍于慕老在这里，不好动手。

    殊不知，正因有慕老在这里，云清衍出手也有了些许顾忌，他才能暂时保住这一身修为，甚至于，这一条命！

    不然，以云清衍的暴力属性，我管你是谁，照灭不误！何况个半路出家的父亲？自以为是，攻略都没准备齐全！

    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不好拿捏！

    “清衍，我们走，不必理会这人发癫。”慕南斯拽着她往外走，临走之前他还回头，警告性地看了慕鹤年一眼。

    “好啊。”云清衍没有反驳，顺从地跟着他出去了，看来，今日搞这慕鹤年，是不大可能了，那……便改日吧！

    总归，跑不了！

    精致绝伦的眉眼含笑，她心中漫不经心地想着，慕鹤年么？好一个父亲！

    或许，站在他的角度上，从抛下到寻回自己的一整个过程，他没有任何过错，甚至正确，但，谁要站他角度上？

    谁还不知道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在她看来，那便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带不来利益就抛弃，发现有好处又寻回。

    死不足惜！

    不过，正如之前考虑，她不会让他死，有些时候，死亡，恰恰成了解脱。

    “就这么放过了？”归云泽传音。

    “怎么可能？归云，如今慕老爷子在呢。”云清衍挑眉轻笑，同样传音与他：“话说，之后我少不得要做个大逆不道，六亲不认的恶人……”

    “你可怕？”

    老爷子与段文泉虽待她不错，还不足以令她放弃对慕鹤年动手，她只能保证不迁怒他人，更多的，却承诺不了。

    “有何可怕的？说到底，也是他们自找麻烦，怨不得旁人。”归云泽不甚在意道，别说这次是其他人挑衅在先。

    便是云清衍先无故动手，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毕竟，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从不自我标榜为好人。

    当好人，很累的！

    “不错，是他们自找麻烦，怨不得旁人！”云清衍心中甚是满意他这番说辞，冒出来的那一点点良心瞬间缩了回去。

    “文泉，我怎么觉得……世界在摇晃？”出了慕家，还没走几步，慕南斯便低声喃喃，身形晃动着，摇摇欲坠。

    下一瞬，他眼前一黑，幸亏云清衍及时扶住，她惊道：“慕老爷子！”

    扣住他皮包骨头似的手腕，暗中输送一道灵力，却是发现，自身灵力如石牛入海，根本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竟是连灵脉都断了？！

    甚至，这普通肉身，还无法吸收灵力，不应该啊，肉体凡胎尚且还能吸收些，怎会如此？事已至此，她的灵力保不了他。

    没办法，只好先喂一颗护心脉的丹药，并用灵力催化药力，暂时护住其心脉，幸运的是，慕老还可以吸收丹药。

    “快，送老爷子去医院！”归云泽当机立断道，一看云清衍不太好看的脸色就知道，哪怕是她的灵力，也没辙。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医院。

    “对，医院！车在外面！”段文泉正欲跑去开车，反被归云泽拦下，他无语问：“现在这时候了，开什么车？”

    “开车到医院的路上，老爷子早升天了，直接传送过去！”他看向扶住慕老的云清衍，对方了然，抛出一张符。

    “那个……”两位，可是这里是京城地界，又在慕家大门口，设有重重禁制，传送符那种东西，根本用不了啊？

    看到青色光芒闪烁，他们身形消失在原地，段文泉默默咽下后面那些话。

    好吧，人家岂非他们能比的？

    他沉默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