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杰同样是一个流民，不过，和埃塞尔将军不同，他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没在金圈遇到什么贵人。

    虽然能力算得上出众，但流民的身份无法掩饰，导致他永远地低人一等。研究赞助都很难拉到的情况下，他不得不离开金圈去到外界寻找机遇。

    而就是在大地联合寻访的期间，他遇上了彩衣教主。

    教主的名字，之前在和心谱的交谈中也有听到，叫做“伊泽”，万亦感觉大概是假名或代号。

    不论如何，彩衣教主看上了斯莱杰的能力，与他相识，然后给了他机会。

    两人的关系不算很亲密但也并不疏离，算是比较冷淡的友人。

    斯莱杰知道自己在与虎谋皮，但是拜苍的份量让他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在拜苍的那段时间，他绝大部分日子里都在埋头做着研究。

    彩衣教主时常出面更进研究进度，和斯莱杰有过不少交流。

    研究方向便是以太能量的深层，“深度以太”。

    在斯莱杰的研究中显示，深度以太并非单纯的精炼以太能量，其在整个破碎世界都有着至关重要的存在意义。

    其中和那个所谓的“非逻辑”物质有着紧密的联系。

    那个冒牌教主在下沉空岛的一系列操作，本质就是激化深度以太去消磨“非逻辑”物质，然后便导致了界线带开始瓦解。

    “非逻辑”物质是界线带的粘合剂，是每个碎片中都含有的重要元素。

    甚至人能吸收碎片获得强大的质变，也都是因为这个物质作为媒介。

    当初斯莱杰的一大重要课题就是帮拜苍掌握深度以太。

    在长久的进度停滞，难以突破之后，教主给了他那本黑色封皮的书。

    那本书中一片空白，页数不尽。

    在斯莱杰的研究中，发现这本书不间断地对外做着一种交换作用。

    吸收非逻辑物质然后产出以太能量。

    神奇的物品。之后，斯莱杰围绕它进行开发，对于如何利用这本书凝聚稳定可靠的深度以太有了想法，但是这个眉目出现之后，他之前被一直压抑的不安也冒了上来。

    对于拜苍教主给他描述的那个世界，他依旧看不到任何希望，若是界线带都瓦解，包括深渊界线带，那恐怕这个本就混沌的世界会变得更加不堪入目吧。

    于是，他背叛了拜苍教主，几经辗转逃离了拜苍，回到了那片他曾拼命希望逃离的泥沼，金圈。

    之所以回去，还是因为金圈他最熟悉，在那里能靠着已有的积累，借势挡住拜苍势力不来找他。

    可惜他躲了长久的年岁，最后还是被拜苍找到机会，教主直接来找他叙旧。

    话题又说回来，那本书究竟是什么东西？

    拜苍教主没有对斯莱杰详细说过，但是有提到它是另一个东西的“复印本”，于是平日里也是以复印本称呼。

    ……

    巡视了一圈，“亦家人号”被打理得着实不错，其他事情的处理也都很顺利。

    看着周围时常能见到的各种涂装配色奇妙的机械战甲，万亦道：“你偷了那么多经费原来就是来干这个的？”

    绿魔哥淡然道：“这是很简单的灵感，虽然我们可以通过大额度专精碎片来加速适应质变，但那终究需要时间。而这种机械技术可以弥补这部分需求，即使是普通的万亦也能直接穿上战甲成为即战力。”

    “和当时银金派系差不多的安排。”万亦记得黄金节时候研究所就派出了大量的机甲部队。数量多，实力不差，集合起来能局部压制暗金军团的小队。

    “现在正在结合研究所的技术进行升级，虽然资源所限打造不出那么多，但最终成品高于银沙的版本应该是没有问题。”绿魔哥看了下手中的项目说道。

    “嗯，你加油吧。”万亦点头道。

    正说着，好似这边走出来，对着一台摄像头絮絮叨叨，旁边跟着一只黑色毛团子，两个人说相声一样不断交流。

    忽然，好似转头就看到了万亦，眼睛微微睁大：“本体？你什么时候来的？”

    “伱们在干嘛？”万亦问道。

    好似现在作为编外万亦，这个待遇属实是让许多万亦都无比羡慕，不用反复接受同步来的各种感官和垃圾信息，这种梦幻体验居然白给了这个小子。

    然后好似现在正在当黑狐万亦的小弟。

    黑狐万亦平日里就对外冒个头，就是一颗黑色毛绒绒的团子，看着煞是可爱，可惜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好似不知道该干啥，我们俩磋商了一下，感觉不如干回老本行，给大家乐呵乐呵、”黑狐万亦说道。

    “普通的直播有人看吗？还是对着金圈？”万亦快速伸手把黑狐万亦从好似的肩膀上薅了下来，放在手里揉捏。

    “现在是给自家人看看，就彩虹会内部。”黑狐万亦被捏得说不出话，所以接话的是好似。

    “无聊大家一起唠嗑唠嗑还是挺解压的。”

    万亦点点头。

    黑狐万亦拼命挣开了万亦的魔爪，躲到了好似的头上催促好似赶紧走。

    好似腼腆地笑了一下之后便告辞了。

    大致看过之后，万亦和绿魔哥告辞回了家，随后又去了一趟剧场。

    尚央果然在。

    那天之后，剧场好像就成为了尚央最后的归宿一般，绝大部分时间他都呆在上面。要么是看其他剧本，要么是玩玩剧场里剩下的玩具。

    或者，就是坐在观众席上看着舞台发呆。

    有时候一上来，看到尚央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的时候，大家都是很一言难尽。

    不过好在这次万亦上来的时候，尚央倒并不是一个人。

    良人道和魔主还有罗希，以及柯芬都在。

    看到万亦过来，大家纷纷打招呼。

    万亦按住柯芬热情扑上来的狗头，先是看了下柯芬的情况，依旧是没头没脑的样子，健康，很好。

    然后便看向尚央：“你现在还好吗？”

    “我一直没事，那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最后也只能接受了。”尚央露出一贯的笑容，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大家都心照不宣，也没有贸然出言安慰。

    戏中人的一生往往失去了很多，又会得到了许多。

    失去的总是很深刻，得到的却不一定是自己的所想。

    只是对于尚央而言，这其中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失去了本就不多的所有，得到的只是一个恶意满满的“身份”。

    罗希看着尚央，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之前尚央还说请他去那边的世界玩，当初那治愈的笑容，现在背后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