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松开了张若清的手，领着他穿过花海，走到了一个幽静的庭院之中。

    张若清打量了一下四周，庭院很大且颇有格调，古亭楼阁、水榭长廊，四周种满奇花异草。总体看上去不像是仙宫天境，更像一处别有意境的雅居之地。

    “它们居然可以利用神识！”

    张若清指着荷池中游动的金色鱼儿，有些吃惊的问着长老。

    长老道:“这庭院中所有的生命，都达到了这个层次。”

    “妖精的乐园？”张若清脱口而出。

    一条金须金尾的小鱼跃出水面悬停半空，朝张若清大声道:“你才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

    张若清愕然，他没想到这小鱼还能口吐人言怼他。他正要跟鱼儿道歉，小鱼已经落入水中，摆动金尾很快消失不见了。

    长老捂嘴笑道:“妖精？您怎么还有这种想法……他们跟您一样，都是永恒的智慧生命。”

    连花草树木都特么成仙了？

    张若清压住心里的震惊问道:“那些花儿树之类也一样？”

    长老点点头:“侍神族所有的生命，都达到了这种境界。”

    张若清由衷赞叹道:“了不起，确实有些神的样子了。”

    长老道:“您误会了，我们不是神，我们只是神侍。”

    张若清道:“为什么一直对我用敬语，我并不认识你们。”

    长老并未着急解释，反而邀请他坐到了一个备满鲜果美酒的古亭之中。

    张若清扫了一眼石桌上的‘仙果仙酿’，尝试用暗质计算机分析他们的成分，得到的反馈毫无意外的全是无法解析。

    “您这种程度的科技，是无法解析次生物位面信息的。”

    长老明显察觉到了他的举动。

    “这是哪？你又是谁？”

    长老道:“我叫天水，侍神族的首领，这里以前侍神族的时空领地，现在它属于您了。”

    张若清疑惑道:“我并不是你们的族人，你们把领地送给我干嘛？”

    天水摇头道:“不是送给您，整个侍神族将追随您前行。”

    张若清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天水道:“因为这是神的安排。我族追随神族，长达五亿年之久。神一直庇护我们，从未要求我们做任何事情。追随您，是神唯一要求我们做的事情。”

    张若清大笑道:“神这么厉害，还找一个普通人来引导你们这种级别的文明？你们的宇宙缺少我这样的人？”

    天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宇宙之内和宇宙之外有本质的区别，拉一个宇宙之外的灵魂并不容易，神找到你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张若清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被你口中的神，拉到这个世界来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天水为他斟了一杯酒，然后恭敬地站在一旁道:“您知道宇宙怎么划分文明等级吗？”

    张若清无奈道:“咱们不可以像朋友一样聊天吗？坐吧，你这样，我很不适应。”

    天水笑道:“好吧，既然您要求天水这么做，天水照做就是了。”

    张若清道:“好了，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天水道:“我们宇宙根据一个文明使用的能量划分为行星、恒星、星系、列星、多维时空转换、元初六个文明等级。

    衡量一个文明的标准，是依靠一个文明所能够踏入的维度。你们所谓的主生物位面，其实不过是三维时空的蛮荒而已。

    真正算得上文明的种族，大部分都有了多维度转换的能力。而神，是我们宇宙唯一一个踏入元初的文明。”

    张若清道:“元初？”

    前面的几个他还能理解，元初文明难道掌握了元炁？一个文明都掌握了元炁？

    天水点点头道:“元初就是神级文明，他们掌握了宇宙最根本的能量。能自由转换所有维度，修改任意法则。”

    张若清道:“既然他们这么厉害，应该没什么能难倒他们吧？为什么还要把我拉进这个宇宙？”

    天水摇头道:“不，他们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才要拉你来到我们的世界。”

    张若清道:“什么事情？他们想要我做什么？”

    天水道:“他们已经陨落了……”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那样的文明，谁能覆灭他们？”

    按照张若清的炼炁理解，掌握了元炁已经掌握天道了，怎么可能会死？

    天水道:“没人能杀死神，他们的陨落是自己的选择。”

    张若清不解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天水道:“神族原本是海中的哺乳类生物，他们经过数亿年的进化发展，成了宇宙唯一进入元初的文明。

    他们掌握了宇宙所有规则，能使用生物能、光能、暗能、元能，演化万物，化身亿万，凭空创造，无所不能。

    十亿年来，他们一直是我们宇宙的主宰，直到一个纪元（约三亿年）前，他们触摸到了宇宙壁垒……他们想要出去……”

    张若清想了想道:“出不去？”

    天水‘嗯’了一声继续道:“他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终于发现从内部无法打破宇宙壁垒。而且就算打破了宇宙壁垒，宇宙也会崩坏。而他们本身也是宇宙的一部分，宇宙如果不存在了，他们也会消失。”

    张若清道:“元能是宇宙开始之前的能量，他们既然掌握了元能，应该超越了宇宙本身才对。”

    天水有些恐惧道:“理论是这样，可事实是他们无法打破，一旦他们开始尝试打破宇宙壁垒，他们立马就被清除了。”

    张若清瞳孔瞬间放大:“清除？什么清除？”

    “就像我们是某种数据，一旦出现异常，就会遭到清除……”

    天水的声音很轻，甚至还有些颤抖。

    张若清呆滞了一会道:“后来呢？”

    天水道:“后来神族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从内部不行，他们就从外部想办法。”

    张若清一愣，还有这操作？

    “外部想办法？我就是他们的办法？”

    “是的，他们集全族之力，把灵魂融合在一起，利用强大的心灵投射，穿过茫茫虚无，把你的灵魂从宇宙之外拉进来了这个世界。”

    张若清道:“可拉我有什么用？我只是个普通人。哪怕我现在来到了你们的时空，相比你们，我依旧是个普通人。这有什么用呢？”

    天水道:“虚无能吞噬他们的力量，他们只能拉到最近的你，而且不管你是不是普通人，只要来自宇宙之外就够了。”

    “啥意思？”

    天水道:“因为你无法被清除，你可以当我们的船，可以带我们出去！”

    张若清嘲讽道:“结果我没成为船，他们就死了？”

    天水连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决定拉你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自己要死了。跨过宇宙壁垒，直接把你的灵魂拉到这个世界，意味着打破了宇宙的平衡。

    你的到来，就像朝平静的水面扔了一颗石头子，会让整个时空都泛起波澜。看似问题不大，其实这些波澜会从根本上瓦解我们的时空。

    神族为了消除这种影响，用残存的力量吸收了这些波澜。而他们自己，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就消亡了。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把你拉进这个世界时，他们就死了。”

    张若清道:“这不合理，他们牺牲自己，只为了拉一艘他们用不上的船，这不可笑吗？”

    天水有些哀伤道:“因为他们爱我们。而您……就是神留给我们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