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刚离开，张若清就在彦怪异的目光中，拾起地上的星命，放到了自己的暗位面。

    彦瞅着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星命可是我们天使之城的东西。”

    张若清对彦的问询充耳不闻，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假装没有听彦的话。

    星命这种武器虽然对他用处不大，不过蔷薇有很强的空间能力，给她用正适合。

    彦笑道：“你还真不要脸。算了，你想要就给你吧。”

    张若清嘿嘿笑：“没办法，谁叫咱地球穷呢。你不知道，我们那些超级战士，到现在连个像样的兵器都没有。”

    彦懒得跟他计较，若宁说的没错，星命在凯莎武器库中算不上多高端，只有在合适的人手中才能发挥出威力，于她并不合适。

    “刚刚那扇天门，就是维度之门吧？”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多超过了彦的认知。她有太多的疑问，需要张若清为她解答了。

    “可以这么理解！”

    彦继续道：“次生物世界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你能给我详细的说说吗？”

    张若清来到天使之城后，并未跟彦聊过次生物世界的事情。彦只知道他这十年去了次生物世界，但并不知道具体细节。

    张若清想了想回道：“很拥挤且战争连连。如果不是有次生物壁垒的保护，主生物世界，早就被战争波及覆灭了。”

    彦皱眉道：“高阶文明的数量应该不多啊？而且宇宙这么广阔，怎么还会拥挤？”

    张若清笑道：“十万年历史的天使，在主生物世界称得上历史悠久，可与宇宙137亿年历史相比，你们天使文明连零头都不够。次生物位面，有超过四十亿年历史的文明，数十万年到数亿年的文明，不计其数。

    彦惊道：“四十亿年！那是怎样的文明！”

    张若清摇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这种程度的文明，肯定远超我们的想象。”

    天使彦担心道：“他们对我们有威胁吗？”

    张若清道：“威胁肯定是有的。但主生物世界的资源对他们没用，他们一般不会降临主生物世界进行跨维度打击，那样不经济，得不偿失。”

    低维无法承载高维，降临就意味着信息丢失。这对次生物生命来说，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他们一般不会这么做。

    彦长舒了一口气，次生物世界的文明要是肆意打击主生物世界，那她们真的毫无办法，只能引颈待戮。

    “别高兴的太早，这个宇宙很复杂，也很危险。你知道神河一夜覆灭的事情吧？”

    彦刚松一口气，张若清就给她来了一剂猛药。

    “难道跟次生物世界有关？”

    张若清一脸严肃道：“要不然神河怎么会一夜消失？你也不想想，神河三大造神工程，黑甲，这些神河数万年前的科技，直到现在也是主生物世界的前沿科技。几万年前，神河就如此强大了，那时候主生物世界，又有哪个文明，能在一夜之间覆灭整个神河？”

    彦疑惑道：“可是你刚才不是说，次生物世界不会对主生物世界出手吗？”

    张群请问摇摇头：“那是一般情况，如果神河威胁到了他们所在星系的时空领主，他们完全可以用最小的代价，解决潜在的威胁。”

    天使彦心神巨震：“你的意思是说，当主生物世界的文明发展到一定高度，很有可能会遭受本星系高维度文明的打击？”

    张若清道：“这种可能性极大，我说过，宇宙很拥挤！”

    彦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她艰难争辩道：“这太残酷了，大家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臣服，或者死亡。在次生物世界，正义和爱并非主流。”

    彦眼睛一亮：“也就是说次生物世界，还有有信仰正义和爱的文明咯？”

    “银河系所在的时空就有一个。”

    彦继续问道：“我们天使星云呢？”

    张若清脸色古怪，他瞅着彦说道：“你不会还想去次生物世界搞正义秩序吧？我告诉你，别想了，会被人家分分钟弄死。”

    彦笑道：“我有那么傻吗？正义秩序在主生物世界都被瓦解了，我怎么敢妄想在次生物世界推行……”

    张若清道：“正义是好东西，正义秩序可就不好说了。”

    彦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天使治下的文明发展缓慢，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们就像温室里的花儿，被你们精心呵护，无忧无虑。可一旦你们这个保护他们的温室被推倒，他们就会遭到灭顶之灾。危机与机遇并存，他们的文明失去了危机，也失去了快速发展的机遇。一旦真正的危机来临，等待他们的只有灭亡。

    你们总说不干涉其他文明的进程，可你们不准别人搞军备，搞武器研发，难道不是干涉吗？”

    彦回道：“让他们把时间花在追求生命的真谛上，有什么错吗？这难道不是为了他们好吗？”

    张若清笑道：“相信我，他们并不会感激你们。如果他们遭到灭顶之灾，最恨的还会是你们，因为你们阻挡了人家的发展。”

    彦沉吟了片刻道：“你也认为正义秩序是错的吗？”

    张若清摇摇头：“谈不上对错。你们天使值得敬佩，但正义秩序确实过于理想。你得承认这个宇宙是多元的，明暗，正邪，善恶，对错，天使魔鬼，是彼此依存的。世间有美好的事物，是因为有不美好的情况。如果这个宇宙都是天使，都是正义，正义也就消解了。

    彦笑道：“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

    张若清呵呵一笑：“班门弄斧，让你见笑了。”

    彦摇了摇头：“我炼炁以后研究了一下你们华夏的文化，你们的祖先确实有了不起的智慧……你对未来的秩序，有什么看法？”

    张若清道：“神河文明的文明互通理念就很不错。”

    彦有些嘲讽道：“超神学院打着互相尊重，互不侵犯，互不干涉的旗帜，却在其他文明大肆搞造神工程，给无数文明带去了灾难。烈阳和德诺就是最好的例子！”

    张若清道：“所以，我们以后不能这么干。盲目造神，确实是一种灾难。超神学院也许做法欠妥，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理念还是很不错的。

    而且每个文明应该有自己独特的科技树，宇宙并不只有基因造神这一条路。从某种角度上说，神河和你们天使，掐灭了很多不一样的未来。”

    彦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说回次生物世界吧，我想知道天使星云的时空领主是个怎样的文明。”

    张若清笑道：“你别想太多了，天使星云目前是言者的地盘，言者是次生物世界数一数二的文明。如果未来你们天使踏入次生物世界，只有臣服一条路。”

    彦微微蹙眉：“他们是个怎样的文明？”

    张若清：“他们自称天地化身，并不信奉正义和爱。当然，只要你们不加入行者阵营，他们也不会为难你们。毕竟跟他们相比，你们算不上威胁。”

    随后张若清又把言者和行者之间的战争，告诉了彦。

    这其中的信息量实在太大，甚至牵扯到了宇宙壁垒，张若清和她讲了小半天才讲完。

    “你加入了哪个阵营？”

    彦消化完张若清给他的信息后，瞅着他问道。

    张若清摇摇头：“我哪个阵营都不算。银河系的精灵文明，她们的主张虽然偏向行者，但并未参与这场战争。”

    彦疑惑道：“这种程度的战争，银河系的精灵文明怎么能够避免？”

    张若清道：“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涉及到次生物世界唯一的神族。总之你只要知道，精灵文明在次生物世界属于顶尖的文明之一就行了。

    其实我希望你们天使也去银河系，这样将来不仅可以避免来自次生物世界的打击，还能自主选择未来。”

    彦摇头道：“怎么可能，天使星云才是我们的家。”

    “这也是凯莎和鹤熙的意思。”张若清语出惊人。

    “你说什么？她们还活着？”

    张若清点点头，拿出了凯莎和鹤熙的交给他的留言，递给了彦。

    彦接过储存留言的黄色水晶，凯莎和鹤熙的影像随即出现。

    “天刃王彦，很高兴你能看到这个留言……”

    留言很长，首先两人大体介绍了次生物世界的情况，其中有文明的分布，文明的形态，科技水平，生命形式，以及相关的时事。

    然后凯莎又说了精灵文明的情况，以及两人现在的状况。

    “天刃王彦，该说的我们都说了，天使未来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天使姐妹就拜托你了……”

    彦收起了水晶，平复了一下心中的喜悦后，瞅着张若清问道：“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张若清有些尴尬道：“前几天阿追一直黏着我，没找到和你单独谈的机会。”

    彦不满道：“这是好事，完全可以公开说。”

    “公不公开那是你的事情，凯莎也说了，你才是现在的天使之王。天使的未来由你自己做主，我不能用这个当众逼你做决定。”

    彦摇头道：“我只是暂时代理天使女王，未来王位还是要交给艾妮希德的。”

    张若清：“那是一千年后的事情。一千年你可以做很多事，凯莎要你代理天使女王，可不仅仅是让你为艾妮保驾护航。”

    张若清这种怂恿，其实是希望华夏早日和天使文明融合。相比彦这个一根筋的战斗神，艾妮要精明得多，如果真到了艾妮继承王位那一天，张若清再想忽悠天使，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彦想可想道：“我会把情况告知所有天使，至于要不要移居银河系，等我们先解决了华烨再说吧……”

    张若清笑着点点头，有彦这句话，他心里就踏实了。

    张若清道：“我听说华烨去找坤萨莫甘娜去了，他俩会不会打起来？”

    彦摇头道：“以我对莫甘娜的了解，恶魔应该不会与天渣正面交手。数量悬殊，莫甘娜不会这么愚蠢。多半又会躲起来，好培养她的恶魔大军。”

    张若清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这确实是莫甘娜的行事风格。没有百万恶魔大军，她是不可能和华烨正面硬刚的。可要培养一百万精英恶魔，莫甘娜不知道要毁掉多少文明。

    看在她愿意帮助天使狙击天渣的份上，张若清决定给恶魔一次机会。他准备找莫甘娜‘好好’谈一次，看看能不能说服莫甘娜。

    他不奢求天使恶魔握手严和，把酒言欢，但他希望为这场长达万年的战争画上休止符。其实恶魔只要不到处嚯嚯，安心待着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发展，天使不见得会整天对他们喊打喊杀。

    原本的剧情中，莫甘娜湮灭以后，天使也没对坤萨的恶魔怎么样。天使并不嗜杀，如果莫甘娜愿意妥协，张若清相信天使彦并不会对她怎么样。

    实际上，天使也并不能把恶魔怎么样。恶魔打不过可以跑，而没有了凯莎，天使和恶魔，到底谁打不过谁，还是个未知数。

    张若清并不会为了天使的正义秩序去征战，他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么伟大，而且这也不符合华夏的利益。

    这个宇宙的文明，无时无刻都有被清除的危险，他只想早点带着华夏和天使离开，实在不愿意浪费时间，去当救世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