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走以后，杨楠珂赶紧跳上回家的车，在乡里街上下了车，花了一百多块钱，给姥姥买了些软蛋糕，给二爷爷买了条新的白毛巾，给二奶奶买了护手霜和手套，还有过年用的调料糖果装了满满一袋子，走回杨家村。

    “呀，你咋买这么多东西？”二奶奶正坐在门口择韭菜，看到他回来了，赶紧站起来接他手里的东西。

    “给我姥姥买了点软乎的东西，给家里买了些油盐酱醋。”

    “家里啥都有，花这钱干啥？”

    他先把软蛋糕拿到姥姥屋里，解开塑料袋，拿了一块给她吃，但是姥姥拉着他，非要让他吃一块自己才吃，两个人坐在炕头，一人一口，满屋子都是奶油的香甜味。

    “珂珂回来了？”二爷爷在后院喂牛，听到声音进了姥姥的屋。

    “嗯，爷。”

    “凡凡回来给我说你在城里打工，咋样么？”

    “好着呢。”

    杨楠珂赶紧过去，把二爷爷头上的旧毛巾取下来，给他包上新的白毛巾。

    “呀呀，花这钱干啥，我娃有心了。”爷爷把新毛巾取下来，绑上旧毛巾。

    “爷你换上嘛。”

    “等两天嘛，过年再换上。”

    “你忙啥呢？我帮你弄。”

    “给牛圈垫了些土，都弄完了，你不用管。”

    “我奶了？”

    杨楠珂出了屋，把护手霜和手套放到二奶奶怀里。

    杨楠珂拉着二奶奶的手，摸着上面一道道裂纹说：“奶，你洗了手擦上这个，手能好一点。”

    “行么。”

    “还有这手套，以后早上出门锻炼的时候戴上。”

    “呀，这么厚的毛线，咋还是粉红的么，我带上不好意思。”

    “没事，你就说是你的瓜孙子买的，让他们笑话我。”

    “嘿嘿，好着呢，你买这干啥，把钱给你攒着嘛。”

    “有呢，还剩下很多。”

    二奶奶把手套放在怀里，杨楠珂坐在门口，陪她聊天择菜。

    第二天早上，杨楠珂早早起来，挎着二奶奶去锻炼身体，中午，又陪着姥姥晒太阳，下午，在灶房里帮二奶奶准备过年的吃食。除夕夜，二奶奶和两个婶婶做了一大桌菜，一家人吃菜喝酒，热热闹闹熬到了夜里十二点。等到外面鞭炮齐鸣，烟花漫天的时候，一家人放了鞭炮烟花，才回到了房间。

    杨楠珂回到屋里，二奶奶早就给他把电热毯打开了，躺上去非常舒服。

    初一忙完了拜年，吃完晌午饭，他赶紧骑上车，赶到河边，眺望河对岸，他期待着一个穿粉色毛衣的女孩出现。

    忽然间，他感觉仿佛时空交错。爸爸曾经给他说过，十几年前，也是这个河边，他过来玩，等妈妈出现在对岸。现在，他站在爸爸曾经站的位置，眺望对岸，但是他期待的那个人没有出现。

    一直到下午五点，风起来的时候，一个穿粉色毛衣的女孩骑着自行车才出现在对岸，冲他招手。

    两个人面对面不到三百米，跑过去用不了一分钟，但是被一条污浊的河水挡住在中间。爸爸曾经跑过去的浮桥早就不见了，再想过去，就得绕到四五公里外。

    两个人坐在河边，互相看着，偶尔招招手，看到河对岸有了回应，心里都会很开心。不一会儿，雾慢慢起来，远方越来越模糊，当互相都看不见的时候，杨楠珂才起身回家。

    初二一大早，杨楠珂就去河对岸给外婆拜了年，他去找李婷，李婷也去了外婆家，他们没有见面。下午回来的时候，姥姥感冒了，接下来的几天，他哪里也不去，天天陪在身边，扶着进进出出，喂水喂饭喂药。一直到正月十四，姥姥的病才完全好。正月十五晚上，全家又开开心心吃了一顿团圆饭，下午，杨楠珂又去河边，看见了那个穿粉色毛衣的女孩。其实李婷天天下午都来等他，他负了别人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