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娅和温汝贤大眼瞪小眼了会，直到眼睛酸涩得不行，才又眨了一次眼。

    近距离来看，温汝贤的美貌更为显眼而摄人心魂了些。

    穿了这么几个位面，夏娅觉得，见过的人里面，温汝贤可以说是容貌第一。就连上个位面的万变态，比起他来也略逊一线。

    但，不知道是不是美丽的男人多半变态，这位温美人说的第二句话却是——

    “眨眼就是答应的意思吗？圣人果真要舍下这锦衣玉食的生活，离我们兄弟几个而去？”

    夏娅面无表情地瞪着他，这次很努力地保持着眼皮子不掉下来。

    过了不知多久，温汝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圣人今日心情不错，居然还会跟奴奴开玩笑了？”

    系统C-137：“见鬼了，他是怎么看出来你心情好的？他总不至于能看穿你是别的灵魂吧？”

    温汝贤笑开来之后，整个人气质大变，由先前的阴郁变得活泼。

    他驾轻就熟地找出梳妆盒，步履轻快地跑过来，开始一本正经地给夏娅梳妆。先是拆掉宫人们给她弄的发髻，然后重新打散，再给她梳上一个干净利落的男子发髻。

    然后，他又去翻衣箱，找了一套更为中性的天青色袍子出来，若无其事地给夏娅换上，熟练得宛如一个现代护工。

    夏娅：……

    系统C-137：“呃，你可以考虑闭上眼，反正这具身体也不是你的。淡定，淡定……”

    梳妆换装完成后，温汝贤一脸怀缅道：“我还是喜欢你这个样子。”

    他瞥了眼被他随手扔在地下的饰品和华丽衣裙，哼了一声：“那些东西都配不上你，丑死了。大丰国的女人们自甘堕落，做出这些东西来束缚自己，秦淑珍倒是趋之若鹜，想把他们那一套搬过来天元，呵！”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门外，立马转变了话题。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情形？你肯定不记得了，当时，你就穿着这个色的袍子，梳了这个发髻，还戴了一个回形玉佩。哦对了，手里还握着一把折扇，上面题的是前朝苗大家的诗。我们在听雨楼的最高层碰到时，我还以为你是上京赶考的富家女儿，没想到，第二日宫里的荷花会上又见着了你……”

    夏娅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自言自语。

    一个时辰后，温汝贤终于决定离开。

    离开前，他躺在夏娅的大腿上打了个滚，慵懒得像一只猫，或是一只小狐狸。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湄湄啊，你当初为什么不选我做王夫呢？或者，你要是一开始就肯跟我春风一度，姓秦那小子又岂会得逞？若是我做了你的王夫，我定然不会像他一样贪得无厌……”

    勤政殿，内书房。

    秦淑珍听完宫人来报，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示意那暗线下去。

    “接着说吧，甘州如今的旱情如何了？”

    容若眸色一闪，重新说起了公事，君臣二人都为今年四处天灾和户部去年的亏空头疼。

    直到离开，容若也没有说别的多余的话。

    倒是在御前伺候的李宫人小心翼翼问秦淑珍：“温伯爷近来去上阳宫的次数有点多，是否要提醒温老伯爷一声……”

    秦淑珍嗤了一声：“他？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废物！他翻不出什么浪花，更何况……”

    后头的话被他咽进了喉咙，没再说下去。

    他心知肚明，他的倚仗就在于他赢了东方湄的第一次。

    这个通过交合来控制对方行动的古怪傀儡术，果然如容若所说，精妙无比。他虽然怀疑过容若的动机，以及，容若一个贫寒人家的孤儿究竟从何处学来这么古怪的术法，但，他对现有的结果很满意，满意到他可以对这个疑问暂时视若无睹。

    再者，他们三个人失了先机，就再也不可能像他这样控制东方湄。

    也就是说，他早已占尽上风，无惧于他们三人。

    如果不是看中他们各自的才能，以及为自己推行新政争取足够的男性支持，他也不会留着他们三个，毕竟，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几人里出身最低的容若，如今成了秦淑珍最为重用的朝堂新贵。就连性格小绵羊、顶着一张娃娃脸的唐从嘉，也颇有军事天分。但温汝贤除了一张貌美如花的脸，什么都没有，所以，他的爵位听起来很能唬人，但在三人里面是最没存在感的一人。

    “也怪不得他心里不平衡了。呵，要是他真敢做出点什么，我倒还敬他二分！”

    秦淑珍哼笑着摇了摇头，很快把这事放下，又忙中偷闲叫了太傅过来问少帝最近的功课。

    到了夕阳西下之时，秦淑珍还忙得焦头烂额，夏娅已经在享受宫人们的沐浴更衣服务。

    这是她穿过来后的第二天，也是第二次洗澡。

    她已经从昨天的羞愤交加，进化到如今的面不改色了，更别提今天她还被那个神经病温汝贤吃了一把豆腐。

    “如果要靠修炼突破傀儡术的限制，我算了下，按这里的灵气稀薄程度，可能需要一年以上。然后，我还要实施各种报复计划，时间肯定来不及……”

    她正絮叨着，系统C-137突然发出了土拨鼠似的尖叫声。

    “宿，宿主大大！我检测到附近有其他系统！”

    夏娅：？？？

    一开始，系统C-137激动得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但过了一会，它又沮丧了起来。

    “不对，它跟我不是一个型号的，联系不上。怪不得来了这么久才发现，估计是因为，它的工作频率跟我的不一样……”

    “那你现在怎么发现的？”

    系统C-137蔫蔫道：“哦，大概是因为它的宿主使用了一些系统功能，能量波动较大，距离我们又比较近，所以我感受到了。”

    夏娅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距离我们比较近？你说的另一个宿主该不会是，秦淑珍那货吧？”

    系统C-137终于勉强打起精神来。

    “不是姓秦的。不过，它的宿主你也算认识。就是你那四个野男人之一，算是里面混得第二好的了。从原本的贫贱商人，到正三品户部侍郎，呵呵，简直是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