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万历二十年壬辰倭乱开始

第15章 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

    大明第一大忽悠沈惟敬,在亲自审问俘虏草盛之后,心里已经有了底。

    不就是拖时间吗?这活简单。

    自诩如郭子仪单骑入回纥大营,自然不能失了天朝颜面。

    八月十八过了江,在义州城对李朝大王李晖及重臣们一顿拍胸脯许诺。

    什么大军七十万正在集结,不日出征,必将倭寇碾为糜粉云云。

    收了一堆礼物后,沈大忽悠继续前往平壤城。

    他已经搞清楚这一片,说话管用的人叫小西行长。

    两个都曾是做过买卖的商人,一见如故的感觉。

    一番商业互吹之后,定下五十天不交兵的口头承诺。

    沈惟敬将会说倭语的助手沈嘉旺,留在平壤城方便联络,自己又带着丰厚的礼物返回辽东。

    小西行长也松了口气,不是他不想一鼓作气打过清川江,或擒或杀李朝的大王李晖,必其功于一役。

    一方面是鸭绿江对岸的大明辽东军太能打,第一军团上下十分忌惮;

    再一个是他快没粮草了,平壤距离釜山大营千二百余里,粮食从那边运到这里需要一个多月。

    只怪李朝军太废,倭军摧枯拉朽般的战斗速度太快,后勤保障根本跟不上。

    怎么办?凉拌!

    大军分散就食,正好也是秋收之季,地里粮食有的是,全军大都在押着李朝人收粮。

    “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萁杆一石,当吾二十石……”

    很懂些大明文化的小西行长,对孙子所言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他做梦都没想到,大明辽东军里,区区一个小百户也是这么想的。

    ……

    平壤府辖下靠西海岸的咸从县,战前也就八百多户人家,战火一起现在连半数都不到。

    近万亩的田地已经收割完成,大多都是麦豆粟粗粮,唯有两千多亩的水田,产出三千多石稻谷。

    倭寇尤喜大米,自然不能放过,全部入仓后再运往平壤大营。

    出击日定于九月十五,秦逸将亲自带着百余菜鸟兵,前来这里打劫。

    此地距离守志岛足有一百三十余里,贴岸航行也跑了一整个白天。

    如今岛上七八百号人要吃饭,其他不谈,每天光是粮食都要消耗五六石。

    逸哥这次准备最少弄个上千石粮食回去,加上卫所发的,自己外购的,差不多就能撑到明年夏天收获季节。

    兵无粮则散,画再大的饼也是白费。

    这次之所以全军出动,是因为要打县城。

    真倭近百,伪兵也有数百,人少了别说抢粮食,自己都得陷里去。

    之所以拖了大半个月,秦逸就是等着仅有的四十七支火绳枪,全部改造完毕。

    新式的枪托可以抵肩瞄准,可惜还是时间有限,依然使用最简单压杆机构,秦逸重新设计的扳机结构才刚定型。

    燧发机构更是连影子都无,光一个能打放数百次的Z形板簧,可就要了铁匠们的老命。

    逸哥也没法子,指望这些菜鸟们一开战就拼刀子,不用估计也没戏。

    只有用最猛烈的火枪齐射,击溃敌人后,菜鸟们上去砍杀才是正理。

    十个鸳鸯队,秦逸还是领着亲卫队,凌风这小子现在是队正。

    其他三个老队正一人领三队,孟洋是总旗官,徐海峰、梁云峰都是试总旗。

    原本的三十人小队,基本上都成为各个小队的正副队正,还有两个小队分别负责两艘苍山铁海船。

    没法子,赶鸭子上架也要干。

    还是老阵型,十人队里面四个火铳手。

    秦逸自己领的亲卫队,清一色的火绳枪手,是实弹训练中射术最好的十人。

    前期选点和侦查,秦逸亲自带队来过一次,凌风熟悉李朝语,还扮成农夫小子混进城转过。

    出击前两天,凌风已经带着亲卫队潜伏到了县城外的密林中。

    并与昨日晚间,十人行动,占了海边带着私港的小庄子。

    九月十四眼看就要天黑,大半个苍穹已经拉上黑幕,两艘苍山铁缓缓使劲这处隐蔽的小港口。

    只有一个刚修复的袖珍小码头,只能容一艘海船停靠装卸货。

    秦逸没披甲,一身精干的灰色窄袖武士服,第一个上了甲板,一闪身跳下小码头。

    凌风上前想扶,被百户大人推开手。

    “风哥儿,县城那边有无变化?”

    “大人,县城那边还是八天一趟,每次运出得有百石粮,再不动手估计要清仓了”。

    “这不是来了吗,哈哈哈哈!”

    ……

    九月十五早上七八点左右,比大明大户人家宅院大不了多少的咸川县城,仅有的一扇朝东的城门大开。

    十辆驴车依次驶出,每一辆上面都满满当当的装着十几袋粮食。

    一队倭兵押着二十几个麻衣李朝人,赶着沉重的驴车去平壤送粮。

    他们一行出了县城要沿着县道先往东走上四十余里,抵达官道后,明日再往南行一百四十余里。

    沿途还要防备“义军”或者说是流民们的偷袭。

    这些人可不管你们车夫是被逼的,挥着长枪一捅一个不吱声。

    早已麻木的车夫们,兢兢业业的赶着驴车,生怕惹了倭兵,挨顿揍是轻的,一刀砍死扔在路边,又不是一回两回。

    行了五六里路,刚绕过一个丘陵,就看到一伙十几人的李朝官军模样的兵,横着一排拦住去路。

    这一队足轻的小队长差点气笑了,咋滴?收过路费啊?

    “八格牙路!车队停步!别都杀掉,抓过来赶车的干活!”

    “嗨!”

    倭军小队举着长枪,弓手搭上箭,恶狠狠冲着这队不知死活的李朝兵杀了过去。

    车夫们老老实实停车观望,寸步不敢离开,一家老小都关在城里。

    但凡有点不顺从,全家统统死啦死啦滴。

    秦逸笑着端起了火绳枪,吹了一下烧了一截的火绳。

    枪托抵肩瞄准来敌,轻轻一捏铁手杆,联动另一头夹着火绳怼进药锅。

    “呲!砰!”

    一声爆响,红光一闪,一团浓烟滚喷出去两三步的距离。

    “啊!”

    冲在最前面的倭寇长枪足轻,隔着四五十步被一铳放倒。

    胸前的竹甲被开了个洞,铅丸变形后如同一记重锤。

    狠狠砸穿了皮肤和胸骨,碎裂的铅块在血肉内脏中无情穿插。

    把这头倭狗疼的在地上拼命翻滚,惨烈哀嚎。

    “好疼啊!救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