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科瓦尔斯基，身份验证通过，欢迎回家。”

    “走吧，愣着干啥？”小麦克走在前面，示意王飞跟上。

    王飞却指着机械门上的一处logo，问道：“康陶？”

    “是啊，他妈的康陶。”小麦克唏嘘道，“我们和这些公司狗他妈的有一些合作。”

    提到公司，他的态度明显变差，语气也变得惆怅：“虽然这些他妈的公司狗，都他妈不是什么他妈的好东西，

    但他妈的至少，这些傻哔生产的枪，确实他妈的好用，没得黑，黑不动。”

    听了这一连串问候语，王飞他妈的人都晕了，只能跟在后面，不敢说话。

    没走多久，小麦克突然停住：“到了。”

    王飞猝不及防，赶紧一个急停，迷糊道：“到哪了？”

    他抬头一看，一扇金色的大门上，挂着一行金色的字：

    洗手间。

    怎么又来厕所了？

    小麦克心情已经好转，笑骂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满脸血，衣服破破烂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的赛博精神病跑出来了。”

    没这么糟糕吧？王飞下意识摸了摸脸，却摸到一手的，半干的血。

    “你先去洗洗，洗完你就出门右转，我们在大厅里等你，对了，还有那把枪，下次藏藏好。”

    小麦克抛下话，自顾自地走了，只留王飞和厕所的玻璃门在面面相觑。

    行吧。

    王飞走进洗手间，与他想象不同的是，这间洗手间里不大，却非常干净。

    王飞走到洗手台前，胡乱洗了几下，看向镜中的自己。

    穿越这么久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样貌，与前世的他完全不同：

    黑发，黑瞳，衣衫褴褛，身形单薄，眼圈深重，一副瘾君子的样子，

    唯一的亮点，就是眉宇中似乎有一股锐气。

    “这么丑，根本没有代入感啊……”

    王飞摸了摸自己的脸，满脸的不甘心。

    谁说穿越了就一定是大帅哥的？

    王飞一定要抓住他的衣领，质问他：

    “你看，我这副样子，够不够帅？”

    他赶紧又搓了几下脸，把头发拨弄出一点发型，退后几步，调整姿势。

    最后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么看，也没那么丑嘛。”

    又过了一会，他的心情变得黯然，带着唏嘘、沮丧和惆怅等情绪自语道：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吉姆·琼斯了。”（注1）

    ……

    城北工业区，地下一层，大厅。

    悠扬的古典音乐在大厅里飘荡，一个穿着干练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研究着脑中插入的分离芯片，陷入沉思。

    突然，大厅的门被一下打开，小麦克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充斥着难掩的疲倦。

    女人抬起头看了一眼，问道：“回来了，我弟弟怎么样了？”

    话刚说完，她又低下头，继续沉浸在分离芯片里。

    小麦克一屁股坐下，擦了一把额上不存在的汗水，气喘吁吁道：

    “你是不知道，那帮清道夫有多凶残，我拼尽全力，以一敌十，才勉强把你弟弟救了出来。”

    “因为这个，我的战术套装都严重损坏了，嘿，瑞吉娜，你得帮我报销。”

    女人，也就是瑞吉娜，摸出手机，头也不抬地说道：

    “前面老莫已经给我打电话了，他说是我弟弟自己解决的，你什么忙也没帮上。”

    小麦克也不装了，气道：

    “去他妈的老莫，我前面明明跟他说好了，结果一转眼就把我给卖了。”

    见瑞吉娜不愿搭理他，小麦克又厚着脸皮坐得更近了些，手轻轻搭在瑞吉娜肩上：

    “瑞吉娜，康陶那边不是刚给了一批新型装备嘛，

    你看，作为你的头号佣兵，我，小麦克，难道配不上一套吗？”

    瑞吉娜瞥了一眼小麦克不安分的手，摇了摇头：“公事得公办。”

    此时，吉姆推开大厅的门，一眼就看到沙发上，坐姿亲密的两人：

    “呃，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瑞吉娜冷冷地扫了小麦克一眼，小麦克讪笑两声，站起身来，道：

    “来得正是时候，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姐姐，我的老大，瑞吉娜·琼斯。”

    又指了指站在角落，穿得像个乞丐的吉姆，对瑞吉娜道：

    “这就是吉姆，你的弟弟，”

    “好小子，自己一个人就从清道夫手上杀了出来，果然是虎……呃，虎姐无犬弟。”

    瑞吉娜挑眉：“怎么，难道我们姐弟还需要你来介绍？”

    “呃……”小麦克讪讪坐下，“不敢，不敢。”

    瑞吉娜满意地转过头，看着吉姆，态度一下变得温和：“坐吧，弟弟。”

    还在吃瓜的吉姆有点没反应过来：“噢，彳亍。”

    瑞吉娜把分离芯片拔出，态度温和道：

    “你是不是想问，‘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姐’，‘为什么会突然遭到绑架’这样的问题？”

    吉姆想了又想，吐出他的答案：

    “因为这就是夜之城。”

    他莫名想到了一个夜之城笑话：

    我爱这座城市，就像你爱你老妈。想当年她把你丢在孤儿院门口，如今走在街上碰着你，管你要烟抽。

    小麦克在一旁捧腹大笑：“夜之城，去他妈的夜之城，这个答案真是太棒了。”

    瑞吉娜也叹息一声：“没错，这就是夜之城。”

    她稍作平复，又开口道：

    “在你的记忆中，我们的父母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你也从没有什么姐姐，对吗？”

    “对。”吉姆想都没想。

    按照吉姆·琼斯的记忆，自己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更没有什么亲姐姐。

    但见到瑞吉娜时，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这也是他这么快就相信了瑞吉娜的原因。

    “我本来也是这么以为的……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瑞吉娜叹息一声，整个人躺进沙发里，陷入回忆，

    “但就在5年前，他们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时候我还在FTF电台做独立记者。”

    “他们解释说，他们一直都在康陶的秘密部门工作，二十年前的假死，也是任务需要。”

    瑞吉娜苦笑一声，接着说道：“为了以防万一，公司还派人处理了我们的记忆，

    如果你仔细回忆，就会发现连父母的长相，也都记不清了。”

    吉姆微微皱眉，正如瑞吉娜所说，有关的记忆全都记不清了。

    本来还以为，是受到穿越的影响，现在来看，并不是。

    他一下想起了游戏里的一个黑客插件：【记忆擦除】。

    但能做到这么大程度的擦除记忆，那个黑客，会有多强？

    瑞吉娜道：“他们还说，康陶看重我潜力，想让我去康陶一起工作，也是那时，我才想起了你的存在。”

    吉姆问道：“那你答应了？”

    瑞吉娜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恐惧：“我本来是想答应的，但没过几天，他们都死了。”

    吉姆和小麦克发出惊叫：“死了？”

    “死了。”瑞吉娜表情变得苦涩，“都死了，死于一场……意外，康陶那边是这么回复的。”

    小麦克发出连声怪笑：

    “嘿，该死的公司，该死的……世道。”

    吉姆提出疑问：“会不会又是假死？”

    瑞吉娜道：“不，他们都得了赛博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