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两个，要磨到什么时候？还不快下来开，呕……”

    苏六摆出了一个表情，活像是在说“真没办法”就翻身从窗台越了下去，廖沙有那么一瞬也想这么干，但终究是过了那个年纪，只是快步从楼梯走下。

    路过一楼座位时他能看到坐在靠窗的客人都那么的失落，好像心中的什么神圣的角落崩塌了，甚至有人开始假装没有看见，并暗示自己忘了这一切。

    而掌柜则将为难写在了脸上，捧着一摞纸巾还夹着清洁用具跑出门去。

    刚给客人上完小菜的年轻人，正是那个向自己要了签名的年轻人则完全意义不明地向自己摆出了苏琪曾摆出过地拇指食指相扣的手势。

    那个圆圈莫非是什么暗语不成？正想找那年轻人私下问问，他便被其他桌的客人叫了去，廖沙打消了这个想法，心想不如去找苏琪问问，当然，等她酒醒以后。

    苏六本想着扶她上车，却被一下甩开，嘴上说着没事没事，身子已经摸进了车子脚却还在外面乱踹，连想上前帮一手的掌柜脸上都挨了一下。

    众人好一番折腾才成功的发动汽车，掌柜在门口擦着满头的汗，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真诚而灿烂，就像送走了瘟神一般。

    车后的两人都在闷头大睡，廖沙和苏六都是闷葫芦，一时间车内陷入了和外面山道一样的寂静，只有内燃机的声音在隆隆作响。

    从港区到城区，再到现在开往郊区濮山的道路可谓是越来越差，这颠簸程度甚至让人感觉像在帝国的哪片海外飞地上。

    随着一阵摇晃底盘毫不意外的好像被飞石击中了，那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让苏琪瞬间惊醒了过来，肌肉记忆让她近乎本能的又从小包里抽出了那支短铳。

    “敌人，敌人在哪里？”

    “师傅没什么事，大概只是底盘被碎石打了一下，运行都正常的，要是担心车况等回家后我会检查的。”

    “啊？哈，都到回家的路上了吗，果然喝完烈酒不能运动啊，容易上头。”

    苏琪揉着太阳穴又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的长乐

    “真羡慕她这种睡眠质量好的呀，一路上都不带醒的。欸小六子，怎么样师傅刚刚的那一套操作？”

    “虽说有冲击性一些的画面好一些，可不管怎么说一位平日端庄的女性当街吐出来可能还是有点过了。”

    廖沙已经对跟不上他们的对话感到习以为常了，考虑到这个话题可能和情报工作有关还是开口询问一下保险些

    “二位，请问这是在说什么呢？”

    苏六正想开口，苏琪却半个身子探到前面来挡在二人中间

    “怎么，很好奇？来抱一下我就告诉你。”

    说着伸出了双手向廖沙那边凑过去，廖沙则不为所动还挪开了一点

    “不行，这不合礼法。”

    两人都没注意苏六啧了一下嘴，一脚刹车接转方向盘，乘着惯性苏琪一下扑进了廖沙怀里，搂着他的后背在胸前像只猫一样蹭了起来

    “哦吼吼吼吼，可以啊，军爷的胸大肌真是浮夸呀，啊，这雄壮可靠的感觉~”

    廖沙完全看不出任何和美人接触的兴奋，反倒是满脸嫌弃的想将她推开，只是有些不好下手，好在被刹车摇醒的长乐迷糊间看见了这一幕，顿时睡意全无

    抓着苏琪的衣领一发力，像是抓小动物似的一下提了回来，嘴上还不忘教训

    “琪琪你这是干什么，要知耻啊，知耻！”

    怎知苏琪毫不在意，直接反手抱在了长乐身上

    “欸嘿嘿嘿嘿，你更好，香香的，软软的，别管那个臭男人和我私奔吧，我养你啊~”

    “哇！不要靠过来啊！我没有那种爱好，廖沙，快给她拖走！”

    “事到如今就不要想着找别人了，看招，嘿！”

    “呜哇！不要啊哈哈哈哈哈哈~”

    完全无视了后座上发生的事情，两个男人呆滞的望着前路

    “小六子啊。”

    “哎。”

    “你师傅她，喝醉了都这样吗？”

    “不，她平时也这样。”

    “啊？哦……”

    “而且她现在很清醒，正是在这种状态下才会在你们身上找乐子。”

    “在我的记忆里，她好像不是这样的。”

    “且不说你现在脑子好像有问题，这么些年在完全不同的环境里生活，是个人都会变的。”

    “这样吗……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啊？什么做的太过了？”

    “嗯？你怎么也和师傅一样突然会跳到毫不相关的话题上，啊，算了，当是人以群分吧。

    至于是什么事嘛，师傅她不定期会在各种场合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有时候会像今天那样做的太过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额，你不知道吧，共和国这边不论男女，一定年纪不结婚的话会被国民教育课请去谈话，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缘由还不参加官府的相亲会，就有可能被列为特殊关照对象。

    师傅这样的美人到现在不成亲还不会被怀疑，就是因为她是远近闻名的疯婆子，正常时候是端庄佳人，疯起来就是断桩狂人。”

    “那这样不是更引人关注？对于情报人员来说应该越隐蔽越好吧？”

    “哼，师傅她来的时候的人设就是‘看到父亲被迫害致死吓疯了’，现在这边正流行反思呢，她装的越真，周围的人就越同情她，这能给行动带来诸多方便，

    啊，说着说着就快要到了呢，这个也是她装疯换来的优待之一，独立的不受打扰的修养住宅，据说是以前某个悲催贵族养小情人的地方，

    由于前任房主结局相当悲惨，这房子和地都不好卖，最后就捐给学校了，不过因为离教学区有点距离，在师傅到来前也没怎么用上，现在便宜你们了。”

    这是一个沙海风格的穹顶建筑，外围是个不小的庭院，车子沿着庭院外围的草墙绕了一圈，才抵达水池前的宅门，黎菟已经立在那里等候。

    还没等车停稳长乐就夺门而出，黎菟想上前扶一手都被推了开去，长乐嘴上嘟囔着“我不干净了”朝房内跑去，黎菟顾不得问什么就迅速追了上去。

    看着反常的景象，前坐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带着鄙夷的目光看向苏琪，只见她擦着嘴淡然地道

    “诶呀，刚刚山路上转弯的时候，小六子你方向打的有点大了我就……”

    “喔*，你没弄在车里吧！”

    “没有没有，殿下开窗可快了。”

    廖沙和苏六没有对话，他们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出了对长乐的怜悯，这就够了。